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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初夜就這麼交代了

  第32章初夜就這麼交代了


  榮淺淺再睜眼的時候看到陳厚德在床頭配藥,深褐色的湯劑盛在瓷白的碗里,一股腥苦味兒瀰漫得滿屋都是。


  「醒啦?你在發燒,把它喝下去。」


  榮淺淺渾身疼得像過火,有點兒起不來。


  陳厚德嘆了口氣,伸手扶她的背:「著涼了,燒得不高,喝了葯再睡一覺就會好。」


  榮淺淺忍著苦一碗灌到底,抬頭看了看陳厚德問:「凌亦深呢?」


  話出口才發現嗓子啞了,只有氣流聲。


  「他傷得不重,可氣得不輕。」陳厚德沉著臉,把榮淺淺又按回被子里,「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凌少生這麼大氣,差點兒拆了房。」


  榮淺淺垂著眉眼,臉上不知道什麼神色。


  陳厚德收了醫藥箱,看了她一眼:「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畢竟身為人妻,凌少這樣做也不算出格,反抗只會讓你自己受傷,你還年輕,要愛惜自己。」


  榮淺淺別過臉去,她知道陳厚德說得對,既然已經被賣到凌家成凌太太了,凌亦深要坐實夫妻關係又有什麼錯?


  錯的是她自己,當時想不開,被嚇慌了神,竟然拚死了去反抗。


  凌亦深吻她,帶著泄憤的意思,他的氣息堵得她無法呼吸。


  她下了死口,馬上就見了血,嘴裡腥咸一片,可沒逼退他一絲一毫。


  她抓他的胸口,指甲磨出好幾道血印,他也不知道疼,把她撕得一絲不掛,死死壓在床上。


  她急了,像個1;148471591054062發瘋的小狗,一口咬在他鎖骨上,牙齒陷在肉里。


  她看見他眉頭皺了一下,可是眼裡的火仍舊沒滅,燒得殷紅一片,全是恨。


  二十年來榮淺淺第一次感到絕望,沒有力氣再做任何的反抗,她在他身下哭出了聲,嗚嗚咽咽的,聲音細小,淚眼婆娑。


  他撤了身,眼裡的火就這樣一點點滅了。


  榮淺淺意識還在的時候,聽到他幾不可聞的在頭頂嘆了口氣,胸口血肉模糊,只隨便套了襯衣就轉身下了床。


  結束了?她稀里糊塗的想,初夜就這麼交代了?

  門外傳來大呼小叫的女聲,她聽出來是艾米,然後迷迷糊糊昏了過去。


  榮淺淺頭疼欲裂地躺在床上,外面下雨了,雖然拉著窗帘她看不到,但是濃重的潮氣滿屋都是,她能感覺出來。


  潮氣鑽進她的皮肉,昨晚被掐的鎖骨,還有崴傷得腳踝都因此而疼痛。


  她睡不著,頂著還沒退的低燒從床上爬下來,一瘸一拐地去拉窗帘。


  外面煙雨一片,她打了個冷戰,回身的時候看到床頭柜子上反射著一點藍光,眯起眼睛瞧了瞧,竟然是昨晚扔出去的玻璃吊墜,繩子換了,換成了一條白金鏈子,安靜地躺在柜子上。


  「這個……」她皺著眉把鏈子抓在手裡,昨天凌亦深的話開始在耳邊回蕩。


  「榮淺淺,這顆吊墜是我送你的,是我!」


  「就在錦城灣的沙灘上,我找了一個下午,好不容易找到一顆藍色的玻璃,磨了一晚上才磨出掛繩子的孔,用奶奶栓佛珠的紅線穿了,一大早交在你的手裡,你忘了,你都忘了?」


  「我沒騙,這是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榮淺淺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她一點兒也不記得。


  但凌亦深有什麼必要來騙她呢?她不過是他買來簽結婚證的,他挑上她,用艾米的話說,不過是因為單純好拿捏罷了。


  榮淺淺低了頭,有些不得其解。


  搜索二十幾年的生命記憶,真不記得曾經和凌亦深這樣的財閥有過交往。


  他不會真得找錯人了吧?


  榮淺淺只能這樣解釋,要果真如此,他也挺可憐的。


  榮淺淺想起昨晚他的眼神,他的恨意,他應該很愛那個女孩子。


  她嘆了口氣,到底是起了愧疚,昨晚的衝突,自己只是受了驚嚇,凌亦深卻傷得不輕。


  想到這兒,榮淺淺轉身朝房間外走去,鬼使神差地,她想去看看他究竟怎麼樣了。


  凌亦深的房間在同一層,榮淺淺一瘸一拐蹭到門根兒的時候,聽到裡面傳出小聲的抽泣。


  「怎麼弄成這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孩子,沒想到下手這麼重。」


  是艾米的聲音,榮淺淺眼神暗了一下,沒敢敲門。


  「我的錯,嚇著她了,嗯。」


  凌亦深淡淡地說了一句,末尾悶聲喘了口氣,聽上去像是疼的。


  榮淺淺湊近了在門縫裡看,艾米正在給凌亦深的胸口上藥,黑黑紅紅的一大片,她當即同意了艾米的說法。


  自己下手太重了,凌亦深傷得不清。


  「亦深……」艾米嘆了好大一口氣,「你這是何苦呢?」


  凌亦深沉著臉,雙唇抿成一條線,一言不發。


  艾米放下手裡的藥膏,慢慢給他把睡衣合上,蔥白的手指劃過他硬朗的下巴,帶著一點心疼,捧著他的臉像是要吻下去。


  凌亦深推了她一下,轉身躲開了。


  艾米僵了僵:轉移了話題:「動靜鬧得這麼大她都沒想起來,可見當年給她做催眠的人也是下了功夫的,你就算困她一輩子,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未必能找回她的心,你這是在,是在為難自己。」


  「她在西班牙被人做的催眠,林霄正在查,如果能找到當年的催眠師,也許會有線索,你在心理學業界待得時間也不短,難道不認識那邊相關的專家嗎?」


  艾米皺了一下眉:「這個很難打聽,催眠術不是正經診療方法,國外都是私人醫生在做,涉及病人隱私,誰敢輕易吐口?」


  房間里一陣沉默,過了半天,榮淺淺才聽到凌亦深說:「時間不早了,你去吃早飯吧,我去看看淺淺。」


  榮淺淺眸子一閃,趕緊轉身往回走,崴腳的地方沒好利索,腳上一吃緊,「啪」就倒了。


  凌亦深在屋裡聽到動靜,兩步走到門口,看到的正是榮淺淺趴在地上狗啃屎的狀態。


  他蹲下來,被她氣笑了:「榮淺淺,你還真是條小狗啊。」


  榮淺淺臉漲得通紅,別過臉去不看他。


  凌亦深伸手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髮,攬著她的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動作溫柔,早沒了昨晚的暴力。


  榮淺淺瞥到他胸口厚厚的一層紗布,舔著唇怯怯說了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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