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永不放手
第478章 永不放手
蘇黎生的一席話，修元的心卻猛地為之一顫。
「於私而言，就沖你這一席話，我應該捨命幫你；可於公來說，你的確做得不對。小瑾寧可愛華景天也不願愛你就說明你過往的確太過心狠，讓她傷了心，讓她覺得像華景天那樣的人才是最可靠的歸宿。」
蘇黎生揚了揚手中的啤酒，不置可否。
餘下的時光盡皆在沉默中緩步往前，兩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說話。
很久很久以後，等天空漸趨暗沉，蘇黎生終於放下已不知道是第幾瓶的酒，而後起身，身子搖搖晃晃地下了車。
「黎生……」修元在身後大喊一聲，「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要放棄她？如果你放棄了，或許你們的生活會好過好多。」
蘇黎生的身子微微僵住，卻在片刻之後雙手握成拳頭。
「永不放手！」他說，而後抬腳離去了。
修元沒再追他，只是回身默默看著他的背影，發著呆。
小瑾說不會原諒，可見他當時聽到這一番話該是有多麼灰心喪氣和無奈。
可小瑾沒有錯，如果是他遇到這樣的戀人他的確也不會原諒。
難不成就真的讓兩個人以後形同陌路嗎？
修元眼神一閃，兀自嘆了口氣。
私信而言他是向著蘇黎生的，也求著他能他們都愛著的顧瑾有結果。
罷了罷了，誰讓他外號是月老呢。
想到這，一直迷茫於心的東西終是撥開了團團迷霧而柳暗花明了。
修元笑著踩緊油門，這才開車走了。
而蘇黎生……
亦或許是心情沉重的緣故，他的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竟是有點微醺之意。
一個人獨自漂浪在十里長街，他茫然地望著前方人來人往，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去向何方。
是了，他現在是姬雲崢，該去姬雲崢該去的地方。
可是腳步就是這麼不聽使喚地一路往醫院走。
亦或許，在未曾確定她是否安然無恙的時候，他是萬萬不能離開的。
幽幽的靈魂在夜色沉醉的長街上飄著飄著，等回過神的時候，蘇黎生驚愕地發現，原來他的整個人都被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想法驅使著，此時此刻經一抵達病房門口前的長廊。
而房門口，擯去了所有的下人，只有蘇擎一人獨自守著。
蘇黎生笑了。
花費半生精力的蘇擎一直都是這麼了解他的，知道這個時候他該出現。
瞧瞧，他的手上還多了一個精緻的盒子，一看就是給他準備的甜品。
等蘇黎生走到跟前，蘇擎站起了身，迎著他深深地鞠了個躬。
清淡的月色下，同樣是越發瘦削的兩個人卻成了最默契的存在。
蘇黎生吃著手中的甜食，小聲地詢問近況，索性，他帶來的都是好消息。
「幾位長老輪流看守孩子，不會有大問題的。而且豐臣集團這段時間因為警察的介入已經收手了，聽說他們帶過來的山口組成員都秘密潛回了日本，這段時間應該會相安無事。」
蘇黎生點頭，看了眼病房。
蘇擎明白，垂首苦笑，「夫人這幾天尚算穩定，剛開始還在發夢，後來事情多了也就好了。我都明白，夫人是因為孩子和其他一連串的雜事干擾的來不及想其他事情，所以……我擔心的是過些時候等一切安靜了，她會接受不了。」
蘇黎生把食盒遞給蘇擎，只擺擺手，讓他退到一旁。自己則走到門口，細細地往裡頭看。
如蘇擎所說，倒也是真真切切睡著了，只是很不安穩，哪怕隔得這麼遠，他都能感覺到來自於她內心深處傷痛帶來的顫抖。
其實修元說的對，放手又何嘗不是對彼此的一種成全。
他又何嘗不想放手？可他試過了，他根本放不了。
說出去或許有人會笑話他，顧瑾這個女人，是他的信仰。
他知道外頭有很多人把他當成了信仰，女的希望找一個像他這樣的歸宿，而男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像他這般高高在上。可沒有人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他的繆斯，他的信仰，只來自於顧瑾。
遇到顧瑾前的人生，幾乎沒有任何光亮可言。
即便有蘇擎的保護與加持，可母親早逝，父親不理不睬，甚至連同父異母的姐姐都常常帶著人來欺凌，那時候的自己沒有任何能力，在外頭也是背負著被拋棄的私生子的罵名。他常常想著，亦或許這輩子就這麼了了過了，即便那個時候他已經通過炒股賺了很多錢，也成立了公司，可這些身外再無對於內心的孤獨寂寞來說，只能是杯水車薪。
蘇黎生一直都認為的是，小瑾的出現是上天的格外眷顧。
趴在桌上成天睡覺的他因為暴脾氣和周身散發出的冷漠而不得人親近，就連老師都害怕的躲得遠遠的。可就是有這麼個聖母心泛濫的乖寶寶過來關心他了。蘇黎生到現在還忘不了，那時候的她分外緊張，就連說話都磕磕巴巴，似乎擔心他下一刻會把她給生吞活剝了去。
第一次被蘇擎以外的人的關心，那種滋味，蘇黎生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當然，有了第一次，自然有了第二次和第三次。
那個傻丫頭成績是班裡數一數二的，因為他的一次缺席上課而直接拎了班裡新發的作業本過來找他，並主動承擔了幫他補習功課的責任。
天真不天真，單純不單純。
他一個炒股炒出幾千萬也建立公司的人，高中生的課本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一堆廢紙。
可這丫頭就是這麼傻乎乎的來了，關心著他學習，關心著他的生活。
至於第四次……
無論她願不願意，那也就由不得她了。
蘇黎生很清楚，這份上天恩賜的溫暖，他一定不想放棄。
高中生的狀態太過美好，美好的至今回想起他的心就忍不住疼痛。
似乎自從他們再度重逢之後，一切就演變成如今這幅樣子了。他們再沒有了高中時代的默契與歡樂，更多的就是彼此糾纏不休的無奈與磨折。
可即便如此，他也絕對不會放手。
自私也罷，殘忍也好，他就是想把顧瑾帶在身邊，她的這份溫暖也只能給他一個。
只有蘇黎生能要，別人，休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