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陷入瘋魔的人
第436章 陷入瘋魔的人
蘇黎生眯起眼,似乎對於華景天這樣張狂的詢問甚是不滿。
剛想回答的時候,卻見顧瑾已經上前,對蘇黎生說道:「既然已經醒了,我先走了。我知道你還需要處理秦恬的事情,我不想參與,也不想知道。等一切收拾妥當之後,你也把祁夜抓回國之後,麻煩你通知秦漢文,我會仔細向他解釋秦恬的事情。」
顧瑾的這一番話剛說完,便見路的盡頭那處,另一輛跑車朝他們賓士過來。
眾人望過去的時候,秦漢文已然下了車。
他徑直越過顧瑾,直接朝蘇黎生喊了聲。
男人沉吟片刻,問道:「事情都處理完畢了嗎?」
秦漢文眼神一閃,垂首,聲音低低的,「處理完畢了,警察會立案調查發布視頻的人。」
顧瑾剛想說話,恰好迎上他投過來的清冷目光,怔了怔,終究還是收了回去。而一旁的華景天也朝她搖搖頭。
顧瑾明白,現在說什麼也沒有什麼意義,想了想便對蘇黎生說道:「那我先走了。」
蘇黎生又能說什麼?
顧瑾要走,他拒絕的了嗎?
他能做的,也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
至少,有孩子在,她不敢離太遠。
想到這,幾許悲愴漫上雙眸。目光深深地鎖著往華景天的車走去的女人,蘇黎生心中無限感傷。
曾經的曾經,他發誓要守護的女人,他背井離鄉只為護她周全的初衷,而今近十年過去了,卻越走越遠,幾乎要形同陌路了。
蘇黎生內心急躁,恨不得快速把這種尷尬的境地解決了,可眼下已發展到如今這步田地,似乎如果不硬著頭皮走下去,那就勢必會前功盡棄。
「你就這麼急躁地想走嗎?」
沉思間,秦漢文低吼出聲,蘇黎生回神的時候,他的目光里正落在顧瑾身上,眼中帶著恨。
蘇黎生隱隱地覺得不妙,下意識地朝蘇擎使了個眼色。
而另一邊,顧瑾的手也停在了車門扶手處。見秦漢文的這句話明顯是對著自己的,於是轉過身看向秦漢文,解釋著一個她早已不想解釋的事實。
「那個視頻,不是我發布的。」
「緣何不是你發布的?」秦漢文反問,「你當時在醫院裡頭口口聲聲都通知了陳家洛準備好,國內媒體不夠,你們還通知了國外媒體。我口口聲聲求你不要如此,可你根本未曾答應。我們已經盤問過祁夜了,他根本就沒發布過這個視頻,那麼除了你,還能有誰?」
顧瑾看著眼前指責她就好像自己親眼看見的樣子的嘴臉,搖頭,覺得可悲。
「秦漢文,你真可笑。你妹妹當初陷害我的時候,蘇黎生已經放過她一回了,你不帶回家好好教育還反倒處處維護她。如果那時候你把人帶去美國好好開導開導的話,她或許不會出事。可是你沒有,你把你妹妹寵成了命根子,即便蘇黎生已經口口聲聲說不愛她,可你還是拒絕他給的一切壓力,自私地把她留了下來,期許著有一天蘇黎生能看到,能愛上她。這又怪的了誰?你口口聲聲指責我,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下來,我從頭到腳都是最無辜的。你們傷害我,我有冤無處申,只能眼睜睜地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我,置我於險境,我說過什麼了?」
「可即便再恨,也不能拿她的名節開玩笑,我妹妹心高氣傲,你該知道視頻一經公布她根本受不了,可你還是這麼做了,你弄得全世界都知道,讓她根本無路可退,讓她受盡嘲笑。」
「那她曝光我吸毒的事情又怎麼算?」顧瑾下意識上前一步,看著已然陷入魔怔的秦漢文,冷笑,「人都死了,我在這糾結誰對誰錯也沒什麼意義。我最後說一次,視頻不是我公布的。我受夠了,我恨不得和你這些人面獸心的畜生保持距離,舉報你們,報復你們,我只覺會臟手。」
「是啊。」華景天亦上前一步,聲音很溫和,卻帶著十足的穿透力,「視頻真不是她公布的。她離開帝國大廈后,都是和我在一起的,我親耳聽見她讓陳家洛解散那些召集的人。秦先生,問罪的話,也要講證據,你現在正在傷心時,千萬不可以因為一時憤怒而鑄成大錯。」
話說完他便轉身對顧瑾說道,「我送你上車吧。」
顧瑾點點頭,轉頭便把車門打開了。
「顧瑾!」一道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聲傳了出來,耳畔便在同一時間傳來了蘇擎的低吼,「漢文,快把槍放下。」
對方卻是不理,只是拿槍對準顧瑾,「你走一個試試,你現在要是敢走,我拿槍崩了你。」
顧瑾下意識地握住車門,停下了。
站直身子后,她定定神,轉身,看著跟前已然陷入瘋魔的男人,搖搖頭。
同情,卻又無奈。
「秦漢文,你留住我,難不成是想殺了我,替你妹妹報仇嗎?」她問,「你妹妹死了,你們所有人都把矛頭對準我,那我被你妹妹傷害了這麼多次,我的冤又該找誰訴?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視頻是我發布的嗎?好啊,那你去找,如果最後真的證明是我的發布的,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會主動吞槍行嗎?」
話音落,又見秦漢文高高舉著槍不肯放下,顧瑾無奈,「如果連這樣,你都不肯的話,那我也無可奈何,你還是一槍崩了我吧,反正周旋在你們蘇家的一堆破事裡面,我已經很累了。」
而後緩緩閉眼,再沒說話。
秦漢文目光沉沉地看著她,額頭反覆地冒出冷汗,就連帶著手掌心都浸出無數汗水。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他說,已然扣動扳機。
咵的一聲扳機扣動的聲音響起之時,執槍的那隻手被快速擒住了。
秦漢文迎上的,是蘇黎生冰冷的黑眸。
只見他握住他的手,一步一步把那搶眼對準自己的心臟處,而後緊緊地抵著,神情,除卻越發可怖的憤怒之外,再無其他。
「殺她可以,先把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