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於曼的審判日（01）
第361章 於曼的審判日（01）
這一天，是屬於於曼的日子。
對於像她這種壞事做盡的女生來說，會須這一輩子只有三次是大日子。
一是出生的時候，二就是當年診斷出艾滋病的時候，三就是現在，她的審判日。
或許有人會問，為什麼死亡不能算是她的大日子……
其實她的審判日就是死亡日，抑或是早在艾滋病被確診之後，於曼就已經死了。
所以，現在的她不過是行屍走肉，等待死亡。
「如果肯在法庭上翻供，或許我們還能救你。」被押解下車前，王可對她說，依然不曾放棄最後讓她棄暗投明的機會，「但你要記住，如果你還繼續堅守，維護著沒有意義的人和事，那你的這一輩子也就算是毀了。」
彼時，於曼抬起虛弱的面龐，用瘦的置身下一層的皮囊對著王可，乾涸的眼在須臾間滿目凄涼，「王警官，您覺得，活到我這種程度，還在乎什麼下半輩子毀不毀的？早在被診斷出艾滋病的那個時候起，就已經註定我的人生一片灰暗了，無論我如何掙扎，都不會有任何起色。這是我的命，我自己作來的，怪不得別人。」
王可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勸這個女人都不會有任何轉機，只能一邊扶著她往法院走一邊吐槽道：「你要是真的看這麼開，你也不會對顧瑾下這麼狠的心。造成你痛苦來源的是你自己，是文念琛，根本不管顧瑾什麼事。」
於曼一怔，下意識地看向王可。
王可倒是沒有停留，只牽著她繼續往前走，「我們女人啊，大體都是喜歡為難女人。有時候明明錯在自己身上，在男人身上，可因為愛這個字往往讓我們不捨得去苛責那個被愛的人。從而使得另一個受到牽連的人承擔了所有的罪責。這與丈夫出軌，妻子那氣撒在小三身上不同。至少小三是實實在在的有問題，該受懲罰。可顧瑾有什麼錯呢？」
「顧瑾……」於曼的聲音慢慢地開始飄遠，「她就是小三……」
王可冷笑一陣，「請問條件成行了嗎？文念琛原先是和你在一起嗎？顧瑾是橫刀奪愛嗎？」
於曼全身僵硬，而後不確定地搖搖頭。
「那顧瑾就不是小三了。」
於曼想了會兒，視線晃了晃，「或許吧，你說的對。太愛文念琛的我始終不忍心把責任推給他，更不忍怪罪他。」
一席話聽的於曼想打人，翻了無數個白眼，卻是再也和她聊不下去。
隨意招來了個手下，然後把於曼交給他了，自己則站在外頭看著於曼的背影發獃。
說實話，於曼是唯一能夠讓文念琛定罪的證據，可這個女人執念太深；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鬆口，這樣一來，可真的只能處於被動狀態。
想到這，王可無奈地捶了捶一旁的牆壁，卻也剩下無可奈何了。
接下來的時間，似乎全部都在走過場了。
律師遵照流程，象徵性地列舉證據出來，而對方的辯護律師也極盡全力地解釋。但最終官司走向還是以證據說話。
最後法官一錘定音，宣佈於曼罪名成立，被判死刑，緩期三年執行。
這麼宣判，如果判的是真正的兇手的話，不可謂不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可宣判的是於曼，對於王可來說，這意味著文念琛又可以繼續逍遙法外而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這讓她很煩躁。
門外擠滿了一堆來等候所謂頭條的記者，就連於曼的一些死忠粉也趕來了，即便有警察清場，可人群漸多越來越擁擠，警察與保鏢合力才勉強把人給控制在警戒線外頭。
可王可知道，這不過是暫時的狀態。
因為只要當事人一出來，這必定會是亂成一鍋粥。
「安排狙擊手與武警在四周守著，以防等下出現混亂。」
王可吩咐道，所有人被她如此嚴肅的神情怔愣的都不敢再弔兒郎當，趕緊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幹活。
很快，庭審結束，宣判過後的於曼在警察的護送之下出來了。
沸騰氣，人聲吼，記者的照相機和擠破了腦袋也想問道一些蛛絲馬跡的提問聲，還有死忠粉聲嘶力竭地大喊聲，交織在一起，竟讓場面在一時之間，失控，只是時間問題。
保安與警察臨時搭建出來的警戒線形同虛設，很多人開始越界，開始瘋狂地擠出了這條線，而後有序的場面亂了一角，緊接著又亂了一片，再然後徹底大亂。
「能走後門嗎？」王可問。
「不能。不知道是誰走路了風聲，現在是前門和後門都擠滿了人。」
王可剛想安排於曼會法院，卻未曾想再回神的時候，她和於曼等人已經被人群為得水泄不通。
「快，把於曼給看住。」
人群中的這一聲喊，是王可最後的呼喚，很快地被淹沒了。
試問，未曾安排好的防備怎麼能抵得過精心策劃的攪局。今天來的這一些人有的根本就是直接請過來鬧事的暴民，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拿錢辦事，只要把人群攪的越鬧越好，至於正事，自有人去辦，根本無須他們分心。
「於小姐，這麼久不見，沒想到你瘦了這麼多。」混亂間，於曼被一人扯到角落，前方有警察保護，身後是一堵牆。那個人的聲音就是從一側未被發現的角落傳來的。
於曼下意識地朝聲源處望去，第一眼，她就認出那是文念琛的聲音。
「是來救我的嗎？」她問，得到那人的點頭之後當即扯掉警察的牢牢捆綁，整個人朝那人狂奔。
「快，把於曼找回來。」
身後傳開一陣又一陣的警察的聲音，可興奮的於曼卻絲毫聽不見，她的目標很明顯，跑向那個人，跑向文念琛。
「是念琛嗎？念琛在哪？」於曼抓住那人的手，心急火燎地問道。
卻不想那人只是透過墨鏡看著她，而後冷笑，聲音很低，足夠在這喧鬧的環境中讓於曼聽到：「老闆說，他很感激你為她做的，可惜他無以報答。希望你安心上路，他在陽間會給你找最好的法師為你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