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暗夜裡的一場交易
第260章 暗夜裡的一場交易
顧瑾的這一番話聽哭了外面的一群手下，王可靠著牆，默默含著淚哀傷著。
老大，你聽到了嗎？
只要醒過來就可以和顧小姐在一起了，只要撐下去，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
王可也深深地明白，此時此刻重傷的華景天就連呼吸都必須要靠外力，更遑論去聽一個人在耳畔絮絮叨叨的呼喚他。
「好了，顧小姐說得對，我們不能這麼自暴自棄，老大現在躺著，我們必須回去繼續調查。」王可說道，已經率先轉身離開。
身後的手下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遲疑了一陣子，卻終究站起來默默地跟著了。
而顧瑾，一直握著華景天的手，就這麼守著，目不轉睛地看著華景天，以及那代表著他生命體征的機器。
她就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因為她害怕錯過。
好在，守了一夜最終沒有可怕的事情發生。當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醫生來了。在仔細替華景天檢查完身體過後，他嘆了口氣，「華警官的堅持真讓我驚訝，顧小姐，謝謝你，他挺過了最艱難的一個晚上。」
顧瑾深深地看著依然未曾醒來的華景天，笑了。
「不過你們也別太開心太早，他現在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什麼時候能醒來真的很難說。」
一席話說的顧瑾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卻有很快恢復正常。
她想著，只要一息尚存就還有希望。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醫生。」她說，「請你無論如何都要盡全力救他。」
「那是自然。」
醫生說完后又進行了一些簡要的操作，叮囑了顧瑾一些注意事項之後這才走了。
直到醫生走後，顧瑾才全身放鬆地躺在了沙發上，只覺得疲倦感深深地包圍著身心，掙扎不得。
陳家洛在不久之後來了，告訴她劇組那邊的事情不能再拖。顧瑾知道他已經盡了全力，更何況如何不快點拍完，等肚子大了就不方便了。
想了想，顧瑾便掙扎著起身，又望了眼華景天，笑著說道：「我去把即將拍完的戲殺青，晚點再來陪你。你等著我。」說完便在陳家洛的攙扶之下出了病房。
外頭，得到消息的王可已經趕來，見顧瑾出來連忙握住她的手哭的泣不成聲，一直跟她說謝謝。
顧瑾望著眼前這位也曾英姿颯爽的女警官，見她聲嘶力竭地哭著，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麼。
眼神一片暖意，顧瑾說道：「好好保護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並不代表真的沒有生命危險，殺他的人肯定會瞅准任何可能的空隙來要他的命。」
王可點點頭。
顧瑾這才隨著陳家洛離開了醫院。
這一次進組，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內，她每天最做的就是拍戲和陪華景天，沒有其他。
聽說蘇黎生已經放出來了，依然是保釋。
每天來看蘇晨的秦漢文沒有再和他作對，只是不厭其煩地，有意無意地向她傳達出這些訊息，讓她被迫接受著蘇黎生的一切。
當然，還有他帶給蘇晨的各種補湯。
蘇晨總是以吃不下為由讓她跟著吃，後來顧瑾知道，所喝下的全部是孕婦必備大補湯。
顧瑾心裡清楚這是誰的主意，卻終究沒有戳破，只默默地喝著，沒有拒絕過一次。
好在堅持了大半夜，她的戲終於拍完了。是她有意趕進度的結果，一來她想抽出時間多多陪華景天，二來，這個身體的確不堪重負，遭遇太多，雖然心智愈發堅強，可身體機能卻每況愈下，為了孩子的安全出生，她必須謹慎對待。
殺青的那一天，蘇晨在劇組裡為她舉行了殺青宴，秦漢文也來了，一直緊繃著精神趕拍進度的導演和製片人終於在這一刻有了難得的鬆懈，舉杯間，個個已是微醺。
顧瑾因為懷孕的緣故並不敢喝酒，默默看著憨態可掬的眾人，連日來的陰霾也消失了一般。
「顧瑾，我很討厭你。」
沉思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閃過。
顧瑾回頭看去，恰恰是秦漢文打著酒嗝在身邊坐下。
扯了扯嘴角，顧瑾回道：「正好，我也討厭你。」
「為什麼你就不相信老大。」秦漢文打了個酒嗝，大手在胡亂揮舞，「老大那麼愛你，即便是進了局子，見到我的第一句話也是讓我不要動你，讓我穩住幫里的弟兄，確保你不毀因為這件事受到牽連。」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顧瑾皺眉反問，「我並不認為我需要對此進行感激涕零。不過就是虛情假意一場罷了。我和蘇黎生相處的時間十分短暫，以前不過是幾個月的曖昧，那些鏡花水月下相處的也不過是溫暖環境下的柔情蜜語，原本就不曾體驗過什麼考驗。等終於要考驗了，他用一場看似善意的謊言終結了一切。而五年後，以愛之名捲土重來，只可惜我早已愛上其他人，我和他之間根本就連好好了解彼此的時間都不曾有過。這之間僅有的聯繫也是靠著昔日那點鏡花水月來維繫。根本就脆弱的不行。」
清冷的月色下，秦漢文繼續大了個嗝。只自顧自地說道：「那又如何？他那麼愛你，為什麼你不相信他？」
顧瑾繼續說道：「他就相信過我嗎？蘇伯伯出事那晚，他可曾相信我？說了我們之間的來聯繫本就脆弱，我和他之間不過半斤八兩，兩個都是輸家。」
秦漢文忽然僵了身體。
回身，定定地看著顧瑾，被酒刻意染紅的臉忽然越發紅了，「如果，如果那次我沒有瞞下實驗的結果，你和老大會不會已經在一起了？」
顧瑾搖頭。
「他打心底不信任我，遲早也會因為其他的事情分開。更何況……」視線落在了遠方，顧瑾冷笑，「在我媽媽和華景天這兩件事情上，在確切的證據出來之前，蘇黎生已然是最大嫌疑人。」
話音落，卻見被月光灑滿光輝的大門處，兩個身影映入眼帘。
月色下，一身黑色西裝的蘇黎生在蘇擎的陪同之下進了門，目光深深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