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人心的兩面
第220章 人心的兩面
烏芳愣住了。
默默地看著文念琛手中這張極富誘惑性的支票，拿住水瓶的手於無聲處默然收緊。
只要接受這三個億，小瑾就得以解脫了，就能蘇黎生再無牽扯了。
可……
視線默默落在文念琛身上，想要接過去的手驀然收回，最後蜷成團。
如果接過這三個億，小瑾是遠離了蘇黎生，可她卻雙手把自己的女兒送到了文念琛身邊。
三個億並不是三塊錢，這其中所欠下的人情又豈是一朝一夕可以還清的。
她不能這樣。
烏芳想了想，終是搖頭，「辦法我自己會想，你走吧，我不想和你有太多的牽扯。」說完已推開文念琛徑直朝前走。
文念琛哪會如此善罷甘休，想了想，又追上去，「媽，您相信我，我是深愛小瑾的，我不能沒有小瑾。小瑾跟我在一起之後我絕對會寵她一輩子，愛她一生一世。」
兀自朝前走著的烏芳默默停住了腳步，站定，回身，疲憊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與他相望，「念琛，說實話，你對小瑾的愛我知道，我也理解。可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更害的我們小瑾那麼慘的兇手之一。你和蘇黎生對我來說，都是會把小瑾帶入萬劫不復的惡魔。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小瑾交給你們。」
「媽……」
「你別跟著我！」
猛地大吼出聲，直到文念琛怔怔地站在原地，烏芳這才轉身，一步一步緩緩離去。
偶爾抬頭望天，見一副天清氣朗的大好時光，平生第一次，她有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一手把女兒拉扯大，不求她大富大貴，只是希望她這輩子能安平無憂。可似乎，老天爺連這一點小小的奢望都不曾給過。
如果能讓小瑾這輩子幸福平安，我即便是立刻死去都無所謂。
望著藍藍的天，烏芳想著。彼時，有風吹過，拂過她額前凌亂的髮絲，滿在心中的萬千惆悵思緒卻終究只能隨著這風暫時遠去，劃歸為心中越發空蕩蕩的落寞。
而身後，文念琛沉默地看著已然遠去的身影，黑眸幽幽，算計無數。
直到確定她遠離了視線，文念琛這才跳上了自己的跑車一路直逼帝國大廈。
「跟蘇黎生說一聲，我要見他。」被保安攔下的人戴著墨鏡，聲音卻夾雜著不容拒絕的口吻。
保安見是他，也不敢耽誤忙跟蘇擎打了電話報備了這件事。
「文少，蘇管家請您上去。」
保鏢的話音方落，文念琛直接跳下車把要是給了哪位保安，「幫我把車停一下」，而後迅疾朝著目的地進發。
頂層處，當蘇擎匆匆走入辦公室的時候，顧瑾還坐在沙發上。
他看了眼顧瑾，眉眼微微動了動，有些為難，「少爺……」
蘇黎生看了眼顧瑾，繼續說道：「她不是外人。」
「文念琛要見您，我尋思著應該是為了那三個億的事情來得，所以也沒問過您直接讓他上來了。」
顧瑾面色一僵，終是明白方才蘇擎的猶豫。垂眸想了會兒，她說道：「這件事總歸是因為我，我覺得你們都沒有權力來為我做決定。所以就讓我自己處理吧。」說完便主動站起身，望著蘇黎生等他回應。
男人沒有遲疑，也是點頭。
顧瑾這才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恰逢文念琛從電梯中走出來，又見他在看到自己只好瞬間變了臉的神情，顧瑾笑了笑，「出去走走？」
文念琛滿腔怒火幾乎要爆發，可視線接收到顧瑾的笑容之後，哪怕再多憤怒，卻是再也氣不起來，只剩下唯唯諾諾，只剩下遷就與妥協。
「想去哪裡？」他問。
顧瑾道：「大廈對面有一個咖啡廳，環境挺好的，我們去坐坐？」
文念琛看了眼微閉的辦公室的門，又看看顧瑾，此刻哪怕心裡有諸多不爽，卻還是依言轉身隨了顧瑾。
「派多些人保護她。」待她走後，蘇黎生說道。
蘇擎會意，即刻去安排了。
兩人一路來到帝國大廈對面的咖啡廳，環境的確很好，私密性也很高，畢竟是地處整個城市的CBD中心，各界名流偶爾都會來這裡做做，算是級別較高的會所及咖啡廳。
顧瑾帶著文念琛坐到了靠窗的一個位置，才剛坐下，文念琛的手就握住她的了，而後將支票遞給她，「小瑾，這是我我的錯，我不該這麼對你。三億支票你拿去，趕緊離開蘇黎生，我發誓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在做讓你兩難的事情。或許我對你的方式有所不對，可是我愛你，我對你的愛不比蘇黎生少。」
顧瑾默默看著文念琛，眼前的這個人的眼此刻多了比以往都有所不同的急切與無奈。
顧瑾十分相信他是愛自己的，可現在……
可現在，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她當真無法做到在和他心平氣和地待著。
明明前段時間還會為了他而心痛，怎麼此刻，卻毫無感覺……
「念琛……」她掙開文念琛的手，也把支票推了回去，「收手吧。我不可能會在你和於曼做了那麼傷害我的事情還能和你一起。」
「為什麼不可以？」文念琛不解，「時間可以撫平傷痛，你給我時間，我會用這一輩子的所有行動來告訴你你的選擇是對的。小瑾我愛你，從遇上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愛你。如果中間我做了什麼行差踏錯的事情，那也是因為愛你，你也是愛我的對不對？怎麼才一年不到就變了？」
水眸莫名顫了顫，顧瑾默默看著此刻焦急無奈的文念琛，腦海里無數次閃過從前他溫文爾雅的那一面，實在難以相信原來人盡可以如此複雜。若是以前的自己，是絕對看不到文念琛這一副神情的。那時候的他，總是鎮定，總是優雅高貴的笑著……
「你愛蘇黎生嗎？」沉默間，似乎已經看不到希望的文念琛問。
顧瑾抿唇，想了會兒后苦笑，「不知道。」
「哈哈哈……」文念琛忽然大笑起來，眼睛已被氣紅了，「小瑾，你就是愛上了他對吧！還什麼不知道，這都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