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你愛我和我有什麼關係?
第118章 你愛我和我有什麼關係?
周圍沉寂了。
理所當然，槍聲也沒有響起。
一旁看好戲的秦漢文這時候傻眼了。他怔怔地看著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幕，驚愕的連雪茄煙都忘了含著，帶著星星點點火光的煙就這麼掉落到地上。
「你瘋了！」
他氣急敗壞地一把奪過這槍，一時之間竟有些后怕。
沒錯，這槍根本沒有子彈，之所以給顧瑾，無非就是為了試探她到底會不會殺了自家老大。可萬萬沒想到顧瑾瘋了，她像瘋狗一般直接對準老大開槍。
「顧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道，已然不敢看老大的臉色。
原以為這樣的玩笑顧瑾不會開槍，卻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對老大深惡痛絕。
這一步，秦漢文覺得自己失敗了。
他沒有明顯的快感和喜悅，只有深深地厭惡和憤怒。
如果槍里真的裝了子彈，那這個時候他就該給老大收屍了。
想到這，沒來由的對顧瑾的憤怒侵入腦海，秦漢文恨不得甩手就給顧瑾一個耳光。
可他忍住了，顫著手指著顧瑾，他轉頭對依然毫無表情的蘇黎生怒吼，「老大！你看到了，你看到了，這個蛇蠍女人她要殺你，你還維護她做什麼！」
說完又氣急敗壞地抬腿把自己的槍給折斷了。
「老大，我醜化說在前頭，日後有顧瑾沒我，有我沒顧瑾。我不會就這麼算的。」說完便氣呼呼地走了。
這滿室的尷尬，卻只剩下顧瑾和蘇黎生兩個人獨自撐著。
顧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開槍。
只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當真是恨蘇黎生的，被仇恨衝散了心智，被仇恨驅使著就這麼不計後果的開了槍。
等恢復神智的時候，橫亘在她面前的就是蘇黎生的眼神。
迎著他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為什麼，竟是再度毒舌回嘴，「如果給我第二次機會，我依然會殺了你。」
下一刻，蘇黎生沒說話了。
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轉身就走向病房的門。
「蘇黎生！」顧瑾喚住她。
男人扶住門把的手倏然收緊，停下了步子卻沒有回頭。
顧瑾上前一步，聲音很輕卻很堅定，「你不是想留下這個孩子嗎？我可以留下，只要你讓我見見媽媽，我什麼都不求，醫院也可以不待，只要你讓我和她待在一起，我就會把這孩子給你生下來。」
站在門口的男人沉默了約莫半分鐘之久，而後問道：「生下來以後呢？」
顧瑾怔了怔。
咬唇，卻是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定一般，「之後，這個孩子就是你的，我不會再見你們。」
這一番話像是有一股魔力般，終是逼得蘇黎生再無言語。
片刻之後，他道：「稍後我會派車過來，帶你去見伯母。」說完之後，男人的身子僵了僵，下一刻便推開離開了。
彼時，有冷風灌入，吹起顧瑾凌亂的髮絲，也吹冷了她的心。
漫漫長廊，只余蘇黎生的腳步聲，似淺似重，帶著幾許莫名氣息。，
**
夜幕低垂的時候，蘇黎生的車到了莫可言的住處。
手下來報說明了莫可言今天大鬧醫院之事，他原本並不打算來。可當她的助理說明了她的病情，蘇黎生沉默了很久才最終決定去看她。
才剛打開房間的門，內里濃烈的酒味便傾襲而來。蘇黎生皺了皺眉，視線在昏暗的房間裡頭逡巡了一會兒，卻沒找到莫可言的身影。
往前走了幾步，只聽到角落打了個酒嗝，回神時，腰已被莫可言抱住了。
「黎生。」
徹底醉了的莫可言低低地喚了聲，柔軟的身子不住地往蘇黎生身上爬，環住他腰際的手往上爬，莫可言哭了。
她哭的很傷心，哭的很絕望。
對於死亡，對於未來。她恐懼，害怕。恐懼著再也無法觸碰到蘇黎生的體溫，害怕著這一死後她半生愛戀著的男人即將投入他人的懷抱。
莫可言不怕死，唯一讓她害怕的只是和蘇黎生陰陽兩隔。
她追求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犧牲了所有，可最終卻得不到這個男人哪怕半分的同情，甚至於，連他的一根毫毛她都不曾得到。
莫可言覺得自己失敗極了。
「黎生……」緊緊環住蘇黎生的脖頸，莫可言吸了吸鼻子，再度淚落闌珊。
「看在我就要死了的份上，抱抱我好嗎？」
她乞求著。
可話音落盡，得到的卻是蘇黎生的無情推離。
腳步踉蹌著往後退，直到最後落在地上，頭磕到了牆壁上，男人也不曾看過她一眼。
抬眸時，蘇黎生已經坐在了她對面的沙發上，神情淡漠。
黑暗，並不能掩去一切山雨欲來的責問與冷漠，反而越發襯托出獨屬於男人的那一份可怖。
那種對一切了如指掌的冷漠讓莫可言的身體位置一顫。
「我的身份是你向蘇靜告密的！」男人說，用的肯定語氣。
莫可言沒有否認，點點頭，苦笑苦澀。
原也知道瞞不過他。
她周圍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他的人，她的行蹤他可謂是了如指掌，如果有誤差，那也只是一兩個小時的信息延誤罷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你覺得好玩嗎？」
男人再度問她。
莫可言咬牙，再度落淚，「不好玩。很不好玩。」
「大鬧醫院要殺了我的孩子，你覺得很爽快？你明知道以你的能力根本動不了她，又為何要去自取其辱？」
「我只是……」莫可言失聲大哭。
從未想過言語之巨竟可如此輕易挑動刻意隱忍而下的委屈與彷徨。
蘇黎生四倆撥千斤，卻已成功撥開了一切的迷惘。
「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想讓你看到我。黎生，我愛你，我深信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為你我付出了所有，可為什麼你連正眼都不願看我一眼，為什麼，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如一個潑婦癱坐在地上瘋狂地謾罵，可蘇黎生給予她的，卻僅僅是沉默。
那種根本看不上的沉默。
窗外冷月攝入，清清涼涼灑在了冰冷的周遭，凍的莫可言打了一個寒顫。她抬頭，想要尋求男人的安慰，可得來的，卻是他不解的冷漠。
蘇黎生很費解，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女人，薄唇微啟，涼薄話語就這麼輕飄飄地傳入莫可言耳中，徹底冰涼了她所有的熱情：
「你愛我和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