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當天使成了惡魔
第92章 當天使成了惡魔
顧瑾醒來的時候，她正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裡。
媽媽烏芳哀傷地坐在她的身邊，一臉倦怠憔悴。
「媽媽……」乾澀的唇微微張開，她輕輕喚了一聲，卻在看到自己母親紅透的眸子的時候也跟著紅了眼。
「小瑾，你沒事吧，告訴媽媽哪裡痛，哪裡痛了？」
顧瑾艱難地搖搖頭，「我沒事，哪裡都不痛，媽媽放心。」
哪怕顧瑾這麼說，顧母卻依然不放心，急急忙忙招來了醫生，直到醫生確認了顧瑾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才放下心來。
病房的門打開了，只聽主治醫生的聲音傳來，「華醫生，你可以進去了。」
話音落，顧瑾還未反應過來，只聽腳步聲傳來，華景天焦急的臉已經沖了進來。
「小瑾……」他急急呼喚了聲，走到床邊看著顧瑾的眼沉了又沉。
「我沒事呢。」顧瑾尷尬地笑了笑，也回道：「別聽我媽媽瞎擔心，我沒事。」說完，腦海里依稀地閃過几絲破碎的畫面。
她雖然昏過去了，可那個救她的人給她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
那種安心這個世界上除了文念琛之外，並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給她。
「景天，你知道是誰救了我嗎？」她問華景天。
「是於曼。」華景天道，頗有些遲疑，「據目擊證人說現場當時還有第二個男人，不過他全副武裝，除了眼睛根本看不到。後來你們被爆炸衝擊力給震暈過去之後他就走了，停車場包括附近的監控錄像也被破壞了，根本沒人知道那個人是誰。」
「那……」顧瑾心一沉，下意識抓住病床的床單，問道：「小曼呢？」
「小曼沒事了。她比你傷的輕，觀察了一晚上之後醫院就放人了。」顧母握住顧瑾的手輕聲說道。
華景天知道顧瑾想知道什麼，「警方介入之後也試圖問過於曼，她只是說不清楚，當時是她當槍匹馬過來救你，有一個男的就衝出來，不過那時候時間緊急，於曼也沒來得及細問他是誰，想要問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了。」
顧瑾眼神閃了閃，沒再說話。
她當真還以為是念琛來救她了。
可念琛早已死去，現在的一切不過自己的痴人說夢罷了。
「景天，我可不可以求你幫我一個忙？」
顧瑾話剛說完，華景天便笑了。
溫柔地拍著她的手背，他說道：「小瑾，你放心，那個人的下落我已經派人留意了，相信很快會有線索的。」
顧瑾點點頭，休息了一陣之後，她又問道：「那於曼呢？」
「於曼回工作室和黑天鵝聯繫，重新幫你協商好廣告的行程。你這次忽然受傷，對雙方都是一個措手不及。工作室的人從昨天晚上開始想新的方案，力求以最完美的方式讓我們和黑天鵝那邊雙贏。」
顧瑾點點頭。
濃重的疲倦感再度襲來，她擺擺手，沒多久便又睡了過去。
華景天見顧瑾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便俯身對顧母說道：「伯母，我先送您回去吧，晚些時候俢元會過來，我也會留在這裡守著她，她不會有事的。」
顧母感動地看著華景天，眼見這男孩溫柔陽光，心念一動，已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景天，小瑾是我的命。今天出了這事情，從警方那裡得來的消息，我已猜到了是和蘇黎生有關。蘇黎生這個男人，五年前害的我們小瑾差點毀了人生，幸好念琛出現了，是他救了小瑾。可現在，蘇黎生歸來，念琛卻死了。我以為再也沒有人可以保護小瑾，可現在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念琛的影子。這麼說或許對你不公平，可真的，你就像一個騎士一樣。」
「伯母……」
「景天……」心力交瘁的顧母打斷他的話，顫著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聲音已然哽咽，「我可不可以求你幫我拉小瑾一把？當年蘇黎生害的小瑾生不如死，小瑾好不容易擺脫他，我實在不忍她再度落入魔爪。景天……」
「伯母……」華景天笑著反手抓住顧母的手，「你放心，我定會傾我所能保護好她。不過現在最著急的是您先回去休息，要是小謹知道您都沒睡過，心裡一定會很著急，很愧疚。」
顧母掩面而泣，卻是沒再反抗，跟著華景天出去了。
待二人漸行漸遠，醫院長廊的另一側，一個黑影閃過，趁著此刻看守最鬆懈指示壓低了帽檐，溜進了顧瑾的病房。
男人走到床邊，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墨鏡摘下，好看的眸一稍不瞬地盯著昏昏沉睡的女人，雙手已情難自控地握住了她的，緊緊地，發顫地，不舍地。
「小瑾……」伸手替顧瑾把額頭的劉海給撫開，見著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人兒如此虛弱，心下不忍，一抽一抽地疼痛不已。
「如果早知道我的死會讓你這麼的痛苦，當初我說什麼也不會就此放你一個人這樣，我一定會好好陪著你，和你一起商量。」
文念琛說。
他本以為一切都會隨著他的死塵埃落定，可萬萬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他愛到慘的女人竟然會為了找出『夜』殺害他的證據而回到蘇黎生身邊。
這是文念琛萬萬沒想到的。等他知道想要阻止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蘇黎生的能力，文念琛很清楚，他甚至知道這件事一旦和蘇黎生扯上關係，往後他和小瑾重新在一起一定會困難重重。以前他花了幾年的時間才讓顧瑾解開心結忘記蘇黎生，而如今，這一切都該死地被毀了。
眼前的這個女人再度受到了傷害，而且極有可能在往後受到更嚴重的傷害。而這些，和他的死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
文念琛根本難以想象有朝一日，當一切塵埃落定，他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上是否會恨她。
大概會十分痛恨吧。
文念琛心想。
就好像顧母所說的，五年前，他文念琛之於顧瑾，是天使，拯救她脫離苦海的天使。
可現在……
他卻成了一手推她進地獄的惡魔……
無法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