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偷窺的男人
第83章 偷窺的男人
於曼輕輕咳了聲，下意識地朝外頭望去，見員工一切如常，復又拿起遙控給自己的辦公室加了一道保護的窗帘。
目光飄離了一陣，最後終於落在了顧瑾 身上。
她吶吶地張開嘴，想要說話，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千言萬語急於宣洩，卻終究只化作一道一道無奈的嘆息。
「小瑾，我是為你好。」她說，在知道無論如何解釋都沒有辦法之後選擇了一個看起來最貼切的，「你要知道，這一件事足以讓莫可言的演藝事業跌入谷底，也足以讓你得到一切曾經屬於她的機會。把這條新聞爆料給蘋果娛樂集團是再合適不過了。我都查清楚了，蘋果娛樂集團的頂頭上司是蘇黎生的死對頭，蘇黎生壓不下這條醜聞。只要挺過去，我不敢說娛樂圈，可至少在模特圈裡，你就是超越莫可言的一姐！你都不知道新聞剛剛爆出去你吸了多少粉！」
「夠了！」低沉的一聲怒吼打斷了於曼越來越興奮的解釋。待房間再度安靜過後，顧瑾苦笑，帶著不解， 「或許之前我說的不清不楚讓你摸不透，現在我明確告訴你，我的目標不是莫可言！我甚至於不屑於把她當成目標！即便我的目標是她，你覺得可能嗎？她有蘇黎生的加持，無論如何我都拉不下來。你可曾見過那些後台強硬的出軌明星因為自己的出軌醜聞而被跌落的？並沒有，他們反而以一種全新的方式在娛樂圈更為活躍。小曼，你在這個圈子比我長，我相信你懂得比我多，可是為什麼這一次你會這麼糊塗？」
面對顧瑾的質問，於曼無法反駁。
一個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有著豐富經驗的女人會犯這種錯誤的確說不過去。可於曼心中有自己的苦，她根本不能對顧瑾說，這麼做的理由只是因為想著讓她和蘇黎生徹底決裂，讓她徹底離開蘇黎生。她不可能告訴顧瑾，是念琛讓她這麼做。也不可能讓顧瑾知道文念琛並沒有死。
當然，她更不可能告訴顧瑾的是，她心心念念的死去的未婚夫，此刻就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裡，安靜且痴迷地看著她。
眼角的餘光不其然撞上了角落裡投射過來的眼神，從那眼神里，於曼看出了讓她妥協的意思。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襲遍全身，於曼很想反抗，可是……
她不能，她也不敢……
「小瑾，今天的這禍是我捅出來的，我會盡量補救。」她說。
「不用了。」顧瑾卻拒絕了，「馬上以我的名義在社交網站上發一份聲明，就說當年莫可言並未介入我和蘇黎生之間，我和蘇黎生是和平分手的。」
「不行！」於曼忽然拍案而起，「小瑾，你這是讓莫可言毫髮無損，你這樣委屈自己有個屁用？我不答應！」
顧瑾眼神一暗，又是無可奈何又是失望，「小曼，有些話我沒有挑明，但你應該明白，只要蘇黎生在一天，莫可言就不會出任何事。我主動把事情攬下來才會得到蘇黎生的信任，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才不會破裂，你懂不懂？」
「蘇黎生蘇黎生，你一天到晚就只在乎蘇黎生，顧瑾，你還知不知道你是念琛的未婚妻！念琛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在他死後沒多久就搭上了另一個男人？你這樣對得起念琛嗎？」
顧瑾身子一僵，全身血液徹底凝固了，冰冷了。
她深深地望著尷尬僵硬的於曼，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終於是說出來了嗎？
這麼久以來，即便於曼知曉她和蘇黎生的糾葛，她大致也猜到了於曼心中是有怨言的。
可自己又該如何告訴她，她今時今日這般委曲求全恰恰是為了念琛呢？
沒有人理解她……
文氏夫婦不理解，外界的人不理解，現在連於曼都不理解了。
顧瑾迷茫了。
她又想起了當時去找蘇黎生的意志。
值得嗎？
這樣出賣肉體折磨精神，只為了和一個永遠也贏不了的兇手對抗。這麼做值得嗎？
當然值得。
長久的沉思，她下了定論。
無論如何，一腳已經踏進去並走到現在，她說什麼也不能放棄了。
「你要怎麼想我不理，總之，這份聲明你發是發，不發還得發。也請你看清今時今日自己的位置，我和蘇黎生做了交易之後，外面的一群員工早已不是你的人了，他可以撤換掉其他人，自然也可以撤換掉你。如果你還想待在我身邊，就請你在事件惡化之前把聲明發出去，否則惹惱了他，不要怪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便推門離開了。
於曼怔怔地看著顧瑾的背影，下一刻，氣急敗壞的她無力地癱回座位上，喘著粗氣，汗流浹背。
辦公室的門再度關上了，一直躲藏在裡間的文念琛走了出來。
他的深深地望著那扇把他和顧瑾隔絕起來的門，目光漸趨飄遠深邃起來。
長久后，文念琛嘆了口氣。
「念琛……」於曼有氣無力地喊了聲，剛想開口說話，卻見文念琛率先說了，「我知道小瑾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話到此處，清秀的臉扯了一絲微弱的猙獰，想要發怒，卻礙於那個是他深愛著的女人而無處宣洩。
「只是因為是頂峰堂的『夜』殺了我，這個傻女人就這麼犧牲自己來幫我報仇。」他對於曼說，「她就是那種不服輸的女人，只要心裡認定了就一定會做到。」
文念琛的話，於曼心中更清楚。過了會兒，瞳孔陡地放大，於曼驚愕地倒吸一口涼氣，一臉憂色，「你的事情因為你的死，警方已經放棄調查了。如果小瑾再這樣查下去，惹惱了『夜』，他到時候把你逼出來怎麼辦？那我們所做的努力將會功虧一簣！」
「所以！」男人一記冷芒閃過，聲音連帶著臉無限猙獰，「你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給把小瑾帶離蘇黎生的世界！我給你一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沒能把小瑾和蘇黎生分開，我定不饒你！」
於曼小心翼翼地點頭，唯唯諾諾地應道，「我明白。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辦妥。」
文念琛再沒有說話，安靜地坐在座位上，執起一杯之前未來得及喝下的紅酒，想要品一口，卻發現味道已然變了。
就好像他和小瑾之間的愛戀，雖然他愛小瑾的心未曾變過，可他心裡十分清楚，哪怕再過幾個月他重新復活，他和小瑾也回不到從前了。
這感覺讓他十分不爽。
「哐當」一聲，怒極的他將紅酒連帶杯子一同扔到了牆上，濺開了無數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