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貌合神離的兩個人
第59章 貌合神離的兩個人
蘇黎生沒有離開。
此刻的他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聽著莫可言把一切說完。莫可言溫柔地看著他的側顏,已然感受的到他與生俱來的冷峻淡漠。可即便他周身都散發著讓她莫名心涼的 冰冷氣息,她心裡依然十分通透。
男人憤怒已瀕臨爆發。
「黎生,我真的很喜歡你。五年前和顧瑾初見你,我就很喜歡你。我對你的愛不亞於你當年對顧瑾的愛。」她嘗試著再度表白,卻不被回應。
冷風自樓道口灌入,澆築在莫可言的頭頂,直達心房,冰寒萬分。
很久很久以後,只聽蘇黎生說道:「5年前我就警告過你,我可以對你很好,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但如果你想從我這裡得到所謂的愛情的話,請你趁早放棄。我的愛不給任何女人。」說完,男人回身淡漠的視線冷冷地落在了莫可言身上,聲音很輕,卻帶著讓人畏懼的可怕,「這句話,我是不是說過?」
莫可言身子僵住,卻是酸楚不能言,「5年的日日夜夜我一直嘗試著能忘記,也期許著你能忘記。」
可是事實看來,這根本是天方夜譚。
蘇黎生不愛她。五年前不愛她,五年後無論她多努力他依然不愛她。蘇黎生說他的愛不給任何女人,怕只是不給顧瑾以外的女人吧。
那是真的不給所有女人,還是不給除了顧瑾以外的女人?
她以為他會忘了顧瑾的。可當昨天她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她才深深的明白,蘇黎生根本沒忘,一點都沒忘!
房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拉回了莫可言的神思,再度抬眼時,這房間里早已沒了蘇黎生影子,只留下些許獨屬於他的味道殘存在這個房間裡頭,塗添煩惱。
莫可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淚水再度滑落。
罷了罷了,5年都堅持過來了,她就不信自己代替不了顧瑾在她心中的位置。
顧瑾回到蘇黎生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夜深時分了。
燈光依然亮著,只是比平日亮了點。
顧瑾走到玄關處,蘇擎筆直地站在客廳處,正溫柔關懷地看著她。
「顧小姐回來啦。」他說。
顧瑾點點頭,只說道:「蘇擎,你不用專門回來陪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蘇擎寬和地笑笑,「少爺已經回來了。」
顧瑾一怔,「他回來做什麼?」不是說這兩天要陪莫可言嗎?更何況今天莫可言來了這麼一出,一定需要人照顧。
「少爺回來已經有兩個小時了,估摸著這會兒已經睡了。」蘇擎似是要解除她心中疑惑,溫和地說著,「顧小姐,其實今晚發生的一切我們都很清楚。只是眼下風頭火勢,還請顧小姐見諒,很多事情少爺身不由己,我也身不由己,顧小姐作為受害者更是身不由己。所以,請顧小姐多多忍耐,很快就會過去的。」
同樣的話,顧瑾不知道在蘇擎這裡聽到過幾回了。可說來也奇怪,每一次他試圖寬慰她的時候, 事態的發展都會狠狠地打他們的臉。
無力再和蘇擎過招,她擺擺手,只道:「我累了。」說完便徑直上了樓。
每一次打開卧室的門,那種如千金之重的沉甸甸感總能讓她下意識想要退縮,可心裡又十分清楚,她根本沒辦法退縮。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顧瑾,你丫的就一蠢貨。」她在門口感慨了聲,這才落寞地推門而入。
房間的燈很暗,視線十分不通透,卻足夠看清此刻在床上的男人。呼吸平穩順暢,手腳安安分分,看起來像是熟睡了。
顧瑾小心觀察著,再確定男人沒有起身之後,這才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等再度出來的時候,蘇黎生已經換了個睡姿。默了默,顧瑾走到床邊小心地躺在了另一側。
身子才剛沾上床,男人就過來了,伸手將她抱入了懷裡。
顧瑾僵著身子沒有發作,任由男人將自己揉進懷裡。
背對著男人,她的眼神閃了閃,腦海里不斷地回想著今日他看向自己的那個恐怖眼神,以及五年前的那一種決絕與冷酷。
顧瑾忽然很想知道,在蘇黎生的心裡,到底是把她當成了什麼。甚至於有好幾次她都衝動地想要問出口,可終究還是放棄了。她擔心再度問出口的這些話得到的問題是會和之前的那些一模一樣。
時光易逝,可蘇黎生的心不會變。不愛就是不愛,沒得商量。更何況她自己也不是不愛他的嗎?那為何要苦苦得到一個並不會起多大作用的答案。
「明天可言那邊會發聲明,失足落水一事純屬她自己不小心。」男人抱了她許久之後,慢慢地說出了這句話。
顧瑾身子僵了僵,想要點頭,卻還是忍住了。
她問道:「蘇黎生,你相不相信我?」
空氣中,是一份讓人難堪的沉默。
男人長久地沒有再說話,這樣的反應涼了顧瑾的心。
「今天這件事,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不管背後真相如何,外界的輿論一定不會牽扯到你。」蘇黎生又說,沒說信,也沒說不信。聲音依然沒有任何情緒。
顧瑾無奈扶額。
真是要改變一些人固有的成見,簡直比登天還難。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她說,已然放棄了掙扎和糾結。
「我……」身後的男人還在想說什麼,卻被顧瑾打斷了。
「睡吧,蘇先生。」說完便合上眼,再沒有理身後的男人。
是夜,月夜清亮,淡了兩顆即將靠近的心,生生地在彼此間隔開了一道冰牆。顧瑾曾經花了5年的時間想要忘卻蘇黎生,她以為她做到了,可直到再次遇到蘇黎生,她才清楚原來根本不可能,心口的疤痕存在了,要癒合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很清楚這並不是愛情,而是身受重創之後的後遺症。而今蘇黎生在她的舊患上又刻了一道傷疤,要修復好,恐怕是下輩子的事情了。
她想,輾轉間幽幽沉睡,絲毫未曾察覺到身後的男人將她抱的更深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