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依然不相信
第57章 依然不相信
「救命……」
「救命……」
莫可言在湖中拚命的呼喊，水花因著她的掙扎而四處波動，濺到了岸上，打濕在了顧瑾的裙子上。泥土沾污了白色的裙子，水花濺在她的頭髮上。
她怔愣地望著自己的手掌心，直到蘇黎生強硬上來將她大力推到地上，她的神思才毀了過來。
嘩啦啦的水聲大力濺起來的那一刻，蘇黎生已然跳入湖中，直朝莫可言追去。
所有人都將視線落在了顧瑾身上，眼神里的懷疑與看好戲如千萬根針深深地扎進了顧瑾的心裡。
直到於曼小心翼翼走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顧瑾冰冷的心這才得以稍稍緩和。
彼時，蘇黎生抱著莫可言走上了岸。莫可言窩在蘇黎生懷裡瑟瑟地發著抖，被湖水浸濕的頭髮貼著臉，夾著綠色的水藻，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楚楚可憐。
顧瑾下意識朝他望去，唇瓣張了張，想要跟他解釋，可當看到他眼中的憤怒與失望之後，卻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蘇黎生不相信她。
這樣的認知讓顧瑾的心中沒來由的劃過一陣失望。
她很清楚，這樣的不相信，無論她如何解釋，都無法說服蘇黎生。
「把這瘋女人趕出去！」
耳畔傳來一道森冷的命令，顧瑾下意識看向蘇黎生，見他的眼裡已有殺意閃過。心裡奄奄一息的那一團火忽然就這麼燃了起來。
就好比當年蘇黎生帶著莫可言走的時候，就好比那年那日，他對她說「我膩了」的時候，她也是像現在這樣，心中的火被激發了出來。
她記得5年前，因著蘇黎生的那句「我膩了」的話，她追著他的車跑了數公里。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輸給了莫可言；她就是不服輸，不服輸蘇黎生為什麼要在奪走她的心之後將她狠狠踩在腳下。
那種尊嚴掃地的羞辱感，她以為過去了五年會忘卻，可直到現在，她才赫然發現這樣的一份羞辱早已鐫刻在心，或許直到死，她都忘不了。
「少爺，這……」一旁的蘇擎還想勸怒火攻心的蘇黎生，卻被後者狠狠地瞪了眼。
蘇擎默然了。
當他望著莫可言全身發白髮涼的身體的時候，眼神沉了沉，終究沒再說話。
男人淡漠的視線掃了一圈圍觀的人，這才轉身走了。
「蘇黎生！」猛然叫住要徹底把她冤枉死的男人，顧瑾回身大跨步朝他跑去，並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男人停住腳步，默然地看著她，眼中怒火更甚。
顧瑾抬起頭直視他，「我沒有推她！」
聲音很大，足夠在場所有人聽見。
顧瑾其實不在乎別人誤會她，畢竟自從念琛死後，她被誤會的時候多了去了。可她就是不想蘇黎生看輕。就好比當年，他決然離去的時候她不想服輸一樣。
「我沒推她！」似是為了得到確定的回復一樣，她又再說了一遍。
可男人的神情卻絲毫沒變，依舊怒火滿滿。
顧瑾的心涼了。
她終於明白，自己錯的離譜。
今時往日，不同的只是時間。可是人的感情是一點都沒有經過歲月的流逝而變化。就好像當年蘇黎世對她狠心決絕，今年今日，他依然如此。
一點沒變。
「滾開！」
大聲低吼過後，男人便再度將她推開了。
顧瑾沒站穩，身子往後踉蹌了幾步，終是沒撐住。
往下墜落的身子倒在了一雙手臂上， 抬眼望去時，華景天正溫柔地朝她笑著。
顧瑾眼神閃了閃，僵著身子由他扶起來。
「大家都散了吧，這件事我們會交給警方去查。孰是孰非，就等警方定論吧。」於曼穩重地拍拍手宣布了這個消息，也示意蘇擎把人轟散開。
人群散了，只留下顧瑾，華景天，修元和於曼四個人。
修元剛想把顧瑾帶走，卻沒想到華景天先行一步攔下，「修少，我可不可以和小瑾單獨說說話？」
華景天的笑容很正常，他先是看了看修元，而後落在顧瑾身上。
顧瑾點點頭。
修元也不再說什麼，跟著於曼走了。
「剛才看湖水都濺在你身上了，很冷吧？」華景天說著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顧瑾身上，而後用自己的手帕小心地為她擦拭額頭上的水漬。
顧瑾想要推開，卻被他蠻力阻止了。
「景天……」頹敗地任由華景天整理自己，顧瑾有些無奈，「你放棄吧，我不會喜歡你的。」
「沒關係。」華景天說，「就好像當年文念琛能感動你一樣，我也可以。」
「可你並不是念琛！」顧瑾推開他的手，望了眼遠處一直在看他們的華振聲，身子下意識地顫了顫。
這個眼神，華景天捕捉到了。
清澈的眸子閃了閃，他朝遠處的華振聲狠狠地瞪了一眼，待對方識趣離開，這才伸手把人抱在了懷裡。
「你別動。」他止住顧瑾想要掙開的手，輕聲說道：「小瑾，我爹地是不是說不允許你和我靠近，說你會毀了我？」
顧瑾沒有回答他，只是掙扎的身子已是慢慢安靜了下來。
華景天微微一笑，「別怕小瑾，我爹地他聽我的，我為了你能接受他的工作，他開心都來不及。我回頭跟他說，如果他不讓我自由追求自己想要的感情，我就徹底離開這，永遠不繼承他的事業。」
顧瑾默默地聽著，緊繃的神情減緩，可心思卻漸趨沉重。
景天啊景天，你可知道讓我害怕的不是華振聲，而是蘇黎生。他連你父親都能操控，更遑論是毀了你呢。
心思太過沉重，卻終究化作一道輕微的嘆息聲。
耳畔傳來了華景天溫柔的耳語，「小瑾，我相信你，今晚你受委屈了。」
顧瑾身子一僵。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他，見他一臉真誠地溫柔以待，心思漸軟，暖流在心底散開了漫開了。
心底的僵石瞬間柔軟了下來，一直強撐的堅強徹底土崩化解，紅了眼，落了淚。
她哭的很傷心，連日來的委屈與辛酸終是因為華景天的這一句話而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