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蘇黎生的選擇
第22章 蘇黎生的選擇
北郊下雨了。
大概是念琛聽到了她內心的呼喚而心疼不忍，想要用雨水冷卻她內心因為不甘而卯卯升騰的怒火。
顧瑾茫然抬眼，望著遠方一幕幕重疊在一起的雨簾，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接住。
頭頂上一道黑影劃過，抬起頭時，她看到了一把黑傘。持傘的人是於曼。
「回去吧。」於曼說，已俯身拉起顧瑾的手。
顧瑾沒有反抗，由著她一步一步拉進車裡，遞了毛巾。坐在副駕駛座上，她擦著自己的頭髮，茫然地望著窗外，獃獃的，心思卻漸趨深沉起來。
「以後看到文家人不需要再隱忍了，你沒欠他們，大可不必由他們欺負到頭上。」於曼說，看向出神的顧瑾，「如果讓念琛知道這些，他一定會很擔心。」
顧瑾吶吶地點頭，「以後不會了。」
黑色的轎車緩緩地走在在雨中的山路上跑著，於曼開了暖熱的空調為顧瑾吹風，眼中的餘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等看到她狀態稍稍好些，這才說道：「蘇黎生那邊，你也不要再和他折騰了，有錢有權的人玩的遊戲，我們是玩不起的。」
這句話，顧瑾沒有回應。
於曼見她當做沒有聽過這話時的樣子，心裡明白，她大概是不聽了。
顧瑾不聽，文念琛一定會生氣，那她……
難以想象自己往後的生活有多煎熬，於曼漸漸開始煩躁起來。
車子很快駛入市中心，顧瑾卻一直是一副渾渾噩噩的狀態，這樣的反應讓於曼越發鬱悶。
「我這是為你好！」煩躁地再補了這麼一句，她回頭看顧瑾。
「停車。」女人卻只是朝她擺擺手，示意她在馬路一旁把車停下。
「小曼，我自己處理好事情後會回去的，你先走吧。」簡單地朝於曼說了句，女人迅速跳下車，轉眼便消失了。
於曼看著前方不遠處在雨中屹立高聳的帝國大廈，無奈扯扯嘴角。
小瑾，你可知道你的不聽話將會給我帶來多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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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一路衝到了帝國大廈停車場，再順著停車場直到大廈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彼時，蘇黎生正在和公司高層在樓下開會，只留下蘇擎一人在辦公室里打著電話。他的神情有些焦急，似乎在找什麼人
見顧瑾全身濕透地站在門口，蘇擎吃了一驚，忙掛斷電話把顧瑾迎了進去。
「顧小姐，我們正四處找你呢。」蘇擎給顧瑾倒來熱水，又十分不放心地嘮叨。
顧瑾捧著熱水搖頭沉默。
蘇擎又轉身離開了一分鐘的時間，一分鐘后，蘇黎生走進了辦公室。
淡漠的視線沉沉地看著顧瑾臉上的紅印，眼神暗了下來。
「冰塊。」
男人一聲令下，蘇擎一陣忙活，幾分鐘內把冰塊遞給到蘇黎生跟前。
黑眸沉沉地望著蘇擎手中已由軟毛巾包好的冰塊，蘇黎生頓了好幾秒。眼神在蘇擎的催促中漸漸變得冷漠。
「用冰塊消腫吧。」說完這句話，一直悄然緊握想要接過冰塊的手鬆開了，蘇黎生埋首處理桌面上的文件。
蘇擎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蘇黎生，高大的身子矗立在蘇黎生跟前，也沒動。場面一時尷尬異常。倒是顧瑾釋然了，主動走過去接下冰塊給被打腫的小臉細細地撫著，內心的焦灼在這一刻找到了歸寧的入口。
偌大的辦公室，蘇黎生翻閱文件的資料沙沙作響，隱隱藏著暴戾和煩躁的氣息。顧瑾覺得蘇黎生這麼煩，或許是因為她擅自來了這裡。小手緊握住冰塊，她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嘗試著解釋：「今天的事情，想必蘇總已經了解了。莫小姐是蘇總的心頭肉，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對她有怨憤。」
一直在翻閱文件的蘇黎生停了動作，抬頭默然望向顧瑾，「你來這裡，就是跟我說這些廢話？」
顧瑾咬唇搖頭，雙拳默默收起：「我希望蘇總幫我把今天的事情壓下去，儘可能消弭外界媒體對我的誤解。」
蘇黎生臉黑更深，倒是一旁的蘇擎釋然了。俯身寬慰道：「顧小姐，記者手上的料我們已經第一時間買下來了。今天這件事，不止是莫小姐，國內幾個當家花旦都有份。網上進行直播以及率先披露的媒體都和幾位當紅女星私交甚好。雖說我們在事後也做了一些處理，影響雖不大，卻還是有的。」
「直播……」顧瑾苦笑，「看來，我和劉導接洽當真是傷了很多人的利益。」
蘇擎看了眼蘇黎生，見他默許，便繼續說道：「顧小姐雖說在這個圈子的時間挺長，但總歸是剛剛冒頭，每一個行業，每一個圈子都有它生存的法則，什麼樣的身份配什麼樣的資源。顧小姐才剛開始就已經開始接觸劉導這樣的大資源，被人嫉妒算計很正常。」
這些話，與其是蘇擎說的，倒不如是蘇黎生在背後指示的。
其實這些顧瑾很明白，她記得很清楚幾年前她還被念琛保護很好的時候，圈裡也有個大丑聞。一個小有名氣的小生忽然接了只有超一線才能接到的奢侈品牌代言人。新聞發布沒兩天，關於他的醜聞就出來了。多家媒體聯合披露該小生吸毒、爛交，甚至同性戀情，有照片和視頻輔證。一夜之間，該小生代言沒了，演藝生涯也毀了，銷聲匿跡。
而她只不過是被人揭露了傷疤，和毀了演藝生涯的人比，當真是幸運了。而這一份幸運，顧瑾很清楚，是蘇黎生這個大金主賞賜的。
「我明白。」顧瑾回道。
過了一會兒后，蘇黎生道：「劉導的那部電影，在你來之前我已經給莫可言了。」
顧瑾心思一沉，恍惚明白方才劉導接的那通電話就是蘇黎生打過去的。心內的不滿與憤懣在升騰，望著蘇黎生的眼都多了些許憤怒。
可她忍了。
「我只想知道蘇先生給我什麼樣的補償？」在心裡衡量了很久之後，她再度問出聲。
男人眼神一暗，繼續說道：「作為交換，Angle and Devil的代言合約是你的。」
「好。」沉默會兒，她答應了，「Angel and Devil 的代言於我而言並不算差。」
顧瑾其實心裡很明白。
不可否認，這樣的國際大品牌對她來說簡直是上天恩賜，雖說失去了登陸大熒幕和大導演合作的機會，可她該知足。
她並沒有質問蘇黎生，也不想質問。因為她很明白，莫可言是蘇黎生女人的這個身份，價值太高，高到可以將一切法則踩在腳下。任何人和她爭，無非是以卵擊石。
那麼她又何必在蘇黎生這邊自找晦氣，惹惱了這個金主呢？
可她答應的如此爽快，男人卻並不高興，拉著大長臉開始找茬，「你不要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你可以搶任何人的資源，唯獨不能搶莫可言的！」
顧瑾回過神，以為蘇黎生在氣自己不識大體，忙不迭瘋狂點頭，「當然記得。莫小姐是你的最愛，好資源給她理所當然，我何須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