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翩翩,偏偏
第396章 翩翩,偏偏
「容胭!」尤千帆一襲優雅的藍色束腰長裙,將她整個人映襯的越發亭亭玉立。
她淺笑著徑直而來,精緻的眉宇間帶著一股張揚自信的范兒。
尤千帆開口的第一句話既不是江太太,也不是容小姐,她喊她容胭,真的就只是喊她這個人,而不是因為旁的。
容胭也打心眼兒里與她有著親切感,她喜歡這位東都的公主!
還不等容胭起身和她打招呼,那人竟是已經雷厲風行地邁上兩層台階,然後優雅地走去容胭身邊的沙發。
戚喜早已眼尖地挪了地方,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尤千帆,她倒也不拘束,朝戚喜答謝一笑:
「謝謝!」
戚喜頓時有些激動的心潮澎湃,連忙朝她揮揮手傻笑:
「不客氣、不客氣!」
我去!這眼前坐著的可真是軍界的公主啊!
這人和人之間的區別,咋就這麼大咩!
「你肚子都這麼大了?」尤千帆坐在容胭身邊的位置上,低眉看一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笑聲問道。
容胭輕然點頭,勾勾唇角:「已經五個月了。」
「有名字了嗎?」
容胭繼續點頭,唇角笑的更為溫柔起來,「翩翩。」
「翩翩?」尤千帆擰眉重複著這兩個字眼,忽然也跟著溫柔一笑:
「是女孩嗎?」
「嗯。」
尤千帆精緻的眉眼頗為靈動,像是在思忖這個名字:
「翩翩好,有女孩的模樣,翩翩起舞,翩翩,偏偏,有點像你的性子!」
因為她的這句解釋,容胭依舊笑靨輕盈,只是眼底閃過一道不知名的東西。
翩翩。
偏偏。
這樣的性子,何止只有她?
外婆是。
母親亦是。
而此時,整個會場大廳的人們全都注視著休息區的一角。
有的人眉頭緊鎖,在疑惑容胭怎麼竟會攀上了東都尤家這棵大樹;有的人表情艷羨,看來這容大美人兒的交際能力遠不止能夠迷惑男人;也有的人目光在探索,容胭既然與東都尤家的公主關係不一般,是不是也代表江家日後在軍界的地位會更一步根深蒂固?
江離城與傅辛虞的這場訂婚晚宴,作為傅家掌權人的傅桓並沒有現身,而是傅越生帶著容茵出席了這個場合。
晚宴前的開場舞自然是由江離城邀舞傅辛虞,眾人圍站在會場四周,看著中央處正在翩翩起舞的兩人,時不時投去讚許和艷羨的目光:
「這傅家大小姐和江家四少爺果然是郎才女貌,江傅兩家又是門當戶對!」
「傅家大小姐有福氣,能夠嫁進江家!」
「這女人呀,總歸有了好的歸宿,才算是完整的一生!嫁個有錢又疼愛自己的男人,比什麼都重要!」
「誰說不是呢!」
會場一樓圍堵的人群越來越多,容胭只得起了身往樓梯口走去。
尤千帆則是尋了唐盡,只說挺想跳舞的,戚喜自然是擔心她家沈叔被其他女人捷足先登,早跑得沒影了。
至於林湘,舞會開始前,她已經找了容胭做了告別。
畢竟她現在已經七個多月了,行動確實也不方便,陸東維還要幫忙打點會場現場,林湘這次過來本意也就是為了見她和戚喜一面,所以林湘在會場逗留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便匆匆離去了。
原本熱鬧的二樓露台,因為舞會的開始,人們紛紛去了一樓。
彼時的露台雕花欄杆旁,只站著容胭一個人的身影,她沉眸望著大廳中央翩翩起舞的人影,忽然之間恍如隔世。
她十八歲生日那一天,她留在他的住所過得夜。
她記得那時候就像現在是草長鶯飛的四月。
夜色清涼如水,他給她買了蛋糕,點了蠟燭,把她摟在懷裡,他的手就那樣溫暖地包裹住她的小手一起許的願。
再然後,他摟著她在同一張大床上看著窗外的夜空,她數星星,他親吻她的長發:
「胭胭?」
「嗯?」她澄澈的眼睛依舊看著夜空,不經意地回應一聲。
「你剛才許了什麼願望?」
她笑著回眸看他,「不能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許的是什麼!」他沉笑一聲,語氣斬釘截鐵。
她微微擰眉斜睨他,「你會讀心術嗎?這也能猜到?」
他忽的低首親吻她的額頭,眉宇間充滿寵溺:
「你許的願望是不是『我要和阿城一輩子都不分開』?」
容胭一怔,隨即臉紅起來,反駁他說:
「才不是呢!」
「真不是?」他斂眉反問,可嘴角卻是掛著寵溺地笑容,大手開始專挑她怕癢的地方下手,逗得她笑著連忙躲開:
「真的!真不是!」
原來,願望一旦說出來,真的是不靈的……
「江太太!」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將容胭從繁重的回憶中拉進現實,她斂去酸澀的眼角,螓首再次抬起時,依舊是盈盈淺笑的模樣。
她側臉看去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身邊的男人,頓時面色又是一怔,可又片刻恢復:
「陳局,您怎麼沒去樓下看大家跳舞?」
「我喜歡安靜一點的環境。」陳慕白頎長的身影站立在她身邊。
容胭對於這種軍政界的高官政要接觸的並不多,雖然這幾年也關注了一些軍政方面的新聞,但是到底是什麼情況,她窺看的也僅是皮毛而已。
關於軍政大事,新聞報道出來的竟是冰山一角,就比如之前林湘說起的關於尤千帆的事情。
這種消息,如果不是軍部高級別的人員,絕對是傳不出去的,至於報紙和雜誌,那更是不敢輕易報道的!
就算傳出去了,也只是被那些高官政要的太太們或者高幹子弟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容胭一時有些找不到話題,又聽陳慕白說喜歡安靜一點的環境,她又怕擾他清靜。
容胭還在思索著說與不說的時候,卻是陳慕白率先開了口:
「你真的沒有認出我?」
容胭瞬間被他的話問的怔愣住,不解地眨眨眼睛望他:
「陳局這是什麼意思?」
身邊的男人不說話,從長褲的口袋裡忽而掏出一隻女士手錶,他沉笑一聲遞於她面前:
「不認得我,這塊腕錶江太太總該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