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今晚就留在這吧
第160章 今晚就留在這吧
雖然容胭可能猜到這是戚喜的惡作劇,可還是疾步追上去攔下她,她沉聲道:
「他這些衣服都很貴的,放在行李箱幾天了,估計全部乾洗的費用都不少,你把箱子放回去,喜子!」
「不放!」戚喜偏偏和容胭杠上似的,揚著尖細的下巴,模樣有些得意洋洋:
「要不呢,仙姐兒你現在就把箱子給城少送回去;要不呢,我現在就扔樓下去,仙姐兒你二選一!」
容胭的臉色頗為無奈,隨即勾了勾唇角,笑了,「你什麼時候做起了江遇城的說客,非要把我往林園裡推?」
「仙姐兒,城少是你老公,夫妻本來就是床頭吵架床位和,你這都從林園搬出來這些天了,冷落城少也有一段時間了,城少天天喝酒喝得呦,唉!別說我沈叔,我聽著都心疼!仙姐兒,你乖啦,把衣服送去林園,順便看看城少現在怎麼樣!」
戚喜嬉皮笑臉地說出一大段話,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容胭和行李箱全部推向鐵門外,瞬間將鐵門一把用力關上!
空蕩蕩的樓道里只有容胭一個人,她有些生氣又覺得有些好笑。
再看一眼腳邊放著的那隻行李箱,想到湘湘剛剛睡得沉穩,她又不能用力敲門。
最後只得無奈地提起腳邊的箱子,往旁邊樓道里的電梯走去。
容胭沒帶手機,也沒帶車鑰匙,在小區里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去往林園。
她用口袋裡僅有的一些零錢付給司機車費,然後望一眼前方林園高大的雕花鐵門,她輕然推門下車。
「太太,您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我幫您把箱子送進去吧!」
亭子里的門衛看見走近鐵門的熟悉人影,連忙上前就要接過她手裡提著的重重行李箱。
容胭笑著婉拒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往鐵門的方向走了兩步遠,忽然又轉身看向林園的門衛,輕聲問一句:
「先生回林園嗎?」
「先生還沒回林園!」
聞聲,容胭點點頭,提著行李箱走向林園的那條主道。
別墅大廳里,陳姨看見容胭提著箱子進門而來,頗感意外地急忙迎上前,情緒有些激動道:
「太太,您回來了!」
「陳姨!」容胭禮貌地笑著打招呼,走到大廳中央的沙發旁,她將手裡那隻沉甸甸的行李箱放到面前的茶几上,隨手拉開箱子的拉鏈,取出那件已經乾洗過的黑色西裝,遞向陳姨:
「先生的這件衣服,我已經送去乾洗過了,除了這件,估計箱子里的都要重新乾洗和熨燙一遍。」
陳姨尷尬地朝她攤攤手,道:
「我這兩隻手剛剛碰了洗滌劑,別把先生的衣服弄皺了,我先去把手洗乾淨了!」
「那還是我送去樓上吧!」容胭笑著回應,隨即腳步走向旁邊的樓梯口。
連她也覺得自己有些莫名的矯情!
和那個男人都同床共枕那麼長時間了,她這是在矯情個什麼勁?
那間卧室,那張床,不知被兩人折騰過多少次,現在連往樓上送件衣服都不行了?
進入卧室,容胭徑直進了衣帽間,隨手將西裝長褲掛放到衣架上。
卧室所有的擺設,完全與她離開時一模一樣。
之前她聽陳姨說起過,她離開林園以後,江遇城很少一個人睡在卧室,都是睡在書房。
不知何時,一隻圓滾滾的東西跑到她的腳邊,那呆萌的模樣讓容胭眉眼一笑。
她彎身迅速撿起木質地板上的那隻純白毛絨絨的垂耳兔,在旁邊的沙發里坐下來,只覺得手上的觸感完全是一坨肉呼呼的:
「我不在這些天,江遇城都快把你給喂成豬了,你還是一隻兔子嗎?」
她原以為他不喜歡這隻兔子,如今竟然能夠放縱它隨便在整間卧室里跑動!
垂耳兔舒服地趴在容胭懷裡舔舔白色的小蹄子,容胭還想著逗弄它的時候,陡然聽見林園的鐵門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隨之傳來的是轎車輪胎碾壓路面的低沉聲音。
他回來了?
容胭正坐在沙發里,想著馬上遇見他應該怎麼說,卧室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道冷峻的人影瞬間闖入容胭的眼帘——
「吃飯么?」不等容胭說什麼,進門而來的男人率先開了口。
容胭朝走近的高大身軀點點頭,莫名將懷裡的垂耳兔又摟緊了一些。
江遇城俊挺修長的身形走到她旁邊的單人沙發里,坐下去時,容胭能夠明顯聞到他身上那股濃烈的酒味,她忽而挑挑細眉看他:
「你又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他的聲音里透露出少有的疲倦,他捏捏眼角,望著她的俊顏已經變得溫涼柔和。
容胭見他神色這般倦怠,隨即起身道:「不然你先休息,我——」
沙發里,男人筆挺的身姿忽然起身,他隨手扯掉脖間的領帶,沉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將她沒有說完的話直接打斷:
「這麼晚了,今晚就留在這裡吧!」
容胭望著浴室的移門沉默不語。
這個模樣的江遇城,她確實還是第一次見到。
雖然額前的頭髮微微有些凌亂,但依舊矜貴卓然,帶著一身的性感。只是,看得出來,他模樣有些憔悴,比從美國出差回來那一次,又瘦了許多。
她抱著懷裡那隻軟趴趴的垂耳兔坐在沙發上,等著浴室裡面的男人出來。
直到懷裡的小兔子已經都閉眼睡過去,連容胭都覺得有些睏乏了,浴室的移門依舊緊緊關閉著。
低頭看一眼腕上的手錶,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洗個澡需要這麼長的時間?
終於,又等候十分鐘之後,容胭放下懷裡的那隻垂耳兔,緩步朝浴室走去,她抬手拍拍移門,有些疑惑地斂眉輕聲喊:
「你還沒洗好嗎?江遇城?」
她連敲了好幾下,浴室的門依舊關著,裡面沒有任何回應的聲音。
容胭冷靜地推門走進去,一眼就看見白色浴缸里的人影,他健碩的雙臂隨意搭在浴缸的邊沿,氤氳的水霧下,他皺著俊眉閉著眼睛,表情有些痛苦。
容胭眉眼頓時一驚,連忙快步走過去,她半跪在浴缸邊,急急抬手拍拍他的臉頰:
「你醒醒,江遇城!」
可面前的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容胭終於有些急了,縴手連忙移向他的額頭,頓時被他滾燙的溫度嚇得連忙抽回手來,她急急地沖他喊一聲:
「七哥!」
還是沒有反應!
也顧不上太多,容胭起身之際迅速將浴缸里的男人從背後艱難地抱起來,將他沉重的身軀拖出浴缸的時候,容胭差點撞到旁邊的牆上,濺起滿地的水花,連她身上的裙子都被打濕了。
或許是動作太過迅猛,原本高燒滾燙的男人終於眉峰皺起,微微睜開俊眸。
「你醒了?用點力,我抱不動你!」他身體的全部重量此時都壓在她的肩膀上,容胭走的相當吃力。
果然,江遇城撐著滾燙的身軀走了兩步之後,連同著懷裡的容胭一起全部倒在卧室的大床上!
她扯過旁邊厚厚的絨毯蓋到他身上,腳上的拖鞋何時掉的都不知道,光著一雙雪白的腳丫疾步離開卧室,走下樓。
「太太,您還沒睡?」收拾好一切,正要準備離開的陳姨看見匆匆下樓而來的人影,關切地問一句。
容胭腳步直接走向玄關處放著的急救箱,然後急聲叮囑陳姨道:
「先生髮燒昏迷,請崔醫生趕快來林園一趟!」
「是、是!」陳姨臉色大驚,片刻之後,反應過來連忙去撥手機。
容胭提著急救箱快步返回卧室,又去洗手間擰了毛巾,敷在他頭上,如此反覆了四五次后,崔海斌急切的身影出現在林園的卧室里。
容胭把江遇城交給崔海斌,自己在床邊靜靜地看著。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看見崔海斌起身,容胭輕聲問道。
「少夫人,恕我多嘴問一句!」崔海斌整理好面前的急救箱,表情認真地看著身邊站著的容胭:
「你跟城少究竟發生了什麼,至於這樣狠狠的折磨他?」
容胭只是眉眼低垂地望著床上因高燒陷入昏迷的男人,沉默不語。
床邊,崔海斌無奈地嘆口氣,也不再逼問下去,「只要按時把葯給他服下去,明天早晨應該就沒事了,我先走了!」
然後,他拎著急救箱離開卧室,沉步下樓。
其實崔海斌心裡何嘗不明白,連城少那樣精明的男人都逃不開一個「情」字,在他與容胭這場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婚姻里,恩怨糾葛,再加上江家那麼一潭深水,兩個人之間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摩擦?
拋開所有問題,單單一個江連城橫在兩人中間,已經是一個不小的障礙,更何況是整個江家和老爺子?
可城少偏偏就選擇了她!
卧室里只淺淺亮著一盞暖黃的壁燈,容胭重新把毛巾換洗了幾次,然後獨自一個人坐在旁邊的沙發里,望著大床上的男人出神。
一直到現在,容胭還是不明白江遇城為什麼要執意娶她?
娶她,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好處,反而將會是麻煩連連。
為什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