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不敢實說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不敢實說
「這樣啊！」一直緊緊抓著拖布的秦雅芙徹底放鬆下來，她先是被嚇得夠嗆，後來又被這位哥哥的話說得更加雲里霧裡，不明所以了。
「我這算個弟弟，說他糊塗，可也不完全糊塗，他竟然知道跑到別的樓層來鬧事，唉！家門不幸呢！」
哥哥難過地嘆著氣，雙眼望向蘭海軍，他已經看出三個人中，數這個男人不好說話，所以跟蘭海軍商量道:「這位大哥，我看幾位也沒受傷，今天又是我妹妹大喜的日子，你看，能不能就這樣了？而且，你也知道，精神病人也是很難……」
「精神病人做壞事就不犯法對嗎？」蘭海軍冷笑，「但是，那得需要醫學鑒定證明吧？而且，監護人總還是有責任的吧？你們如此隨便地放他出來，這是沒出什麼大事，否則，你妹妹的婚禮還怎麼舉行？」
「是，是，您說的是，是我們的責任，大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既然今天您在這裡，就證明也是來參加婚禮的，都圖個喜慶，您看，能不能不要計較了？」
哥哥發覺蘭海軍的態度越發強橫，只得收起剛進門時一臉不在乎的神情，態度謙恭起來。
「我不是一定要計較，而是感到氣憤，像這樣具有攻擊力的一個大男人說跑就跑出來，萬幸今天遇到的是我們三個，如果是只有一個女人的情況下，會發生什麼，你想過嗎？
你們一句不小心頂什麼用？等到真的造成了損失算誰的？就算你們能賠償，賠得起，可假如是身體上的傷害，你們賠多少能賠得回啊？」
蘭海軍想想都覺得后怕，看到對方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大有簡單解釋兩句就走人的意思，愈加憤怒，神情嚴厲得好像領導在教訓下屬。
「說的對，您說的對，都是我們的錯，我們沒看住他，對不住了……」
「對不住有什麼用？我今天說這話不是為了要求什麼，只是提醒你，你也說自己有妹妹，你肯定也有老婆、孩子和父母親吧？
換位思考，如果今天是你的親人遇到這個愣頭青，後果會怎麼樣？你會不會急瘋了？什麼精神病人？只要他做了壞事，肯定得付出代價！」蘭海軍的眼神兇狠起來，他是真的很生氣。
剛剛那個精神病人對自己和秦雅芙發狠的時候，蘭海軍不是不害怕，否則也不會反應慢半拍了，而且，當時的形勢實在很危險，他都做好了棄厲蕾，保秦雅芙的準備，好在沒有走到那一步，否則，事情是否會按照他的設想發展也說不準呢。
「是，肯定得付出代價，不論是誰，做錯了事，都得付出代價。」哥哥不住地點頭，他看了看手錶，咬咬牙，不再拐彎抹角。
「大哥，我承認，今天的事怪我們監管不力，好歹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時間不算早了，我看您幾位的狀態也不錯，乾脆咱們商量商量，我們賠您點兒精神損失費，就讓事情了了行吧？」
「我們沒事，不需要……」
「我說過，我不是要求什麼，就是給你們提個醒兒罷了！」蘭海軍揮手打斷要開口的秦雅芙，看了眼被捆得結實的精神病人，正色道，「像他那麼有力氣的病人，為了公眾安全，請你們看好，不能再讓他出來害人了！」
「明白，一定一定！」哥哥聽出蘭海軍不再提要求，很是高興，忙伸手指天發誓地做著保證。
「哥，咱們能走了嗎？」看樣子另外幾個人唯這位哥哥馬首是瞻，看到他跟蘭海軍談到這種程度，感覺時候差不多了，便請示道。
「那，我們走了？」哥哥遲疑著問道，他對蘭海軍還是有所忌憚的。
「去吧，以後千萬要注意，不能存一絲一毫的僥倖心理！」話說到這裡，蘭海軍也就不再板著臉，反而苦口婆心地叮囑道。
「好，記住了！再見！」哥哥拱拱手，脫下自己的長款風衣披到弟弟的身上，這才帶著幾個人快速離開。
「雅芙，你感覺哪裡不舒服嗎？」蘭海軍轉過身，看到秦雅芙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由自主地就伸手來扶她的雙肩。
「沒有，請放開！」秦雅芙立刻沉下了臉，就差沒有說出請自重的話來。
面對秦雅芙如此激烈的反應，蘭海軍心虛起來，只得收回雙手道歉道:「對不起啊，我，我看見你臉色那麼難看，一時著急……」
「嗯，沒事，厲蕾，剛剛多虧了你那一紙簍呢，否則，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呢！」秦雅芙在蘭海軍鬆手的瞬間，迅速跑到厲蕾的身邊，她剛剛就在觀察厲蕾，看到其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神情略顯獃滯，像是一時沒緩過來的樣子。
「芙姐，感情上受到挫折的人就會精神失常是嗎？你說，我那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啊？我……」
「胡說，你跟他能一樣嗎？」秦雅芙忙扶著厲蕾走出衛生間，柔聲勸道，「他是徹底糊塗了，你不過是一時沒想開而已，再者說，不是早就過去了嘛，你還瞎想什麼？」
秦雅芙心中暗暗替厲蕾難過，想想她當初遭受高考失敗和失戀的痛苦之後，做出的行為也夠瘋狂的，幸好遇到的人是林子航，否則，如果就此破罐子破摔下去，她現在還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了。
「是啊，別人是遇人不淑，我則是遇到了好人，也就是因為有你們，才有我今天這麼正常的狀態……」
厲蕾說著話，眼淚還是落了下來，看到那個精神病男人，忽然讓她生出了感同身受的滋味，人在迷茫的時候，一個念頭轉錯，行差踏錯一步，後面的路就截然不同了，她總算還是幸運的。
「發生什麼了？」唐曉蓮驚訝地站在門口，因為秦雅芙衣袖濺上菜汁的問題，不光跟去個陳燕，連自己的丈夫蘭海軍都借故離開。
唐曉蓮的心裡最是明白，蘭海軍只要見到秦雅芙，他的雙眼就挪不動地方，尤其剛剛那麼個小插曲，他會跟過去本也不奇怪，她早已對他那無望的相思習以為常，反正不管他怎麼折騰，終究人家秦雅芙心無旁騖，對他是半點心思都沒有的，除了自討沒趣，他似乎也沒收穫過什麼。
只是，唐曉蓮等了一會兒，看見酒店前面舞台上的主持人都已經上台測試音響了，可這三個人還沒有回來，不禁感覺怪彆扭的，乾脆起身找來，卻正好看到好幾個人扶著個披風衣的男人風風火火地從洗手間里走出來。
等那幾個人走遠后，唐曉蓮就看見神情有些狼狽的蘭海軍站在原地，頗為鬱悶地望著秦雅芙和厲蕾，不禁越發驚訝。
「你來了，沒什麼大事，剛剛那個被帶走的人忽然發病，幸好他的家人及時趕到。」蘭海軍看到唐曉蓮，稍稍遲疑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語氣含糊著做出解釋。
「哦，看起來不是很嚴重吧？他們現在是送他去醫院嗎？」唐曉蓮回想剛剛那群人的臉上並沒有多著急的神情，其實心中是有些懷疑的，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只得旁敲側擊。
「對，並不嚴重，帶回去好好照顧就沒事了。」蘭海軍已經平靜下來，語速略快地回答道，同時，雙眼順便若無其事地掃過張了張嘴想要說點兒什麼的厲蕾。
厲蕾再笨，也看明白了蘭海軍的意思，猜測他是怕說出來，會引起唐曉蓮的擔心吧，想想自己，也不準備把這件事告訴錢友，省得他操心，他原就因為她現在的工作辛苦而心疼呢，就不要給他添亂了，她暗暗做出決定。
秦雅芙更加不是多事的人，既然蘭海軍不肯說，她自是不能多嘴，只得跟著點點頭。
「沒事就好，大喜的日子裡，最是害怕出現意外，一順百順嘛！」唐曉蓮多聰明？這三個人這麼明顯不想說出真相，她又能拿人家怎麼辦？
「來，洗洗手，準備吃好吃的吧！」既然順著蘭海軍的意思，什麼都不能說了，再這麼杵下去也沒意思，秦雅芙不得不再次出面打破僵局。
「是啊，我還真是餓了，上個廁所，偏偏遇到個生病的人，還真是跟著著了一通急呢，曉蓮姐，你來晚一步最好，否則———你也受不了。」
厲蕾說著話，搖了搖頭，撇撇嘴巴，擺出一副懼怕的模樣來，她對蘭海軍今天的表現頗為不滿，再加上之前他對肖童的縱容，令她越發看不起他。
反正自己也已經不在蘭海軍的手底下工作了，所以，在得到他的暗示后，厲蕾還是半真半假地透露出一部分事實來。
唐曉蓮莫名其妙地望著三個人，滿心疑惑，倒也不至於想歪了什麼，就是感覺他們這麼保持緘默挺莫名其妙的。
這時，秦雅芙已經由剛剛攙扶著厲蕾的手改為挽起她的胳膊，幾步走到洗手盆旁邊，打開水龍頭，壓出來一點兒洗手液，同她擠在一起洗了手。
蘭海軍見狀，朝唐曉蓮笑笑，用另一個水盆洗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