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挑明關係
第四十章挑明關係
「你，你喝就喝吧，幹嘛那麼凶！」秦雅芙拿起豆漿沒好氣的塞到林子航手裡，忍不住嘟起嘴巴，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樣嬌嗔的白眼讓林子航的心裡非但不惱，還有些小得意，嘴角噙著笑，寵溺的盯著她，也不急著去喝豆漿了。
辛然看在眼裡，暗自難過，這麼溫情的林子航是他們認識這麼多年沒有見過的，就連秦雅芙的嬌俏，也是自己與她的接觸當中從沒有過的。
也許，那個人說得對，自己就是枉為他人做嫁衣，委實是多餘操了一份心啊！
對於林子航毫不避諱盯著自己看的眼神，秦雅芙很是無語，低著頭，從袋子里找出方便筷子，掰開，仔細的對搓，磨掉上面的毛刺。
辛然有些尷尬自己這個不明不白的旁觀者身份，走是不行，留下來還挺彆扭。
氣氛有些微妙。
「喲！一大早的，小航這裡還挺熱鬧呢！」三姨砸著嘴，拎著一大袋子東西走進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辛然的小女朋友也來了。」
林子航對這個三姨很無奈，她自己沒有親生的兒女，在沒抱養晶晶之前，她心疼自己的心情超越了親生母親，自己有任何的要求，她都是第一個滿足他的人。
所以小時候，他曾一度以為這個熱情似火的三姨才是親媽，自己只是她寄養在溫吞和氣的母親家裡而已。
即使後來三姨抱養了晶晶，她依然黏在林子航家裡，美其名曰讓兩個孩子有個伴兒。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把晶晶強加在林子航身上的「小媳婦」稱號讓他反感，他開始刻意躲避她，再不願意她介入自己的生活里。
不過，這次受傷，他不得不再次接受她來到身邊喋喋不休的關心。她是個好女人，林子航歪著頭看著三姨想，只是不應該這麼強勢。
現在，三姨看向秦雅芙的眼神里又帶出了慣常的瞧不起。
辛然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三姨帶什麼好吃的了？」
三姨馬上來了精神，放過秦雅芙，笑嘻嘻地說：「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肯定要糊弄一口的，所以特意做了皮蛋瘦肉粥，和幾樣小鹹菜，來，快嘗嘗！」
她說著打開保溫桶，盛出了兩碗粥，招呼辛然坐下，先遞給林子航，再次是辛然，準備好了最後給秦雅芙盛上，再敲打敲打她。
沒想到，林子航接過她的粥碗，順手就遞給了秦雅芙。
三姨盛粥的手停在半道，一時沒了主意。
她腦袋反應了半天，才把這個動作消化掉，深深吸了口氣，皮笑肉不笑的說：「那個，秦雅芙，是吧？你這麼早來這裡，怎麼沒有做點吃的呢？買外面的東西多不衛生啊？對了，你會做飯嗎？」
其實，做飯是秦雅芙的軟肋，她的臉微微漲紅了，剛要說話。
林子航卻先發話了：「三姨，粥都吃上了，鹹菜還沒有打開呢。我就喜歡你做的糖醋黃瓜了，快拿出來，讓他們嘗嘗。」
外甥發話了，三姨也不好再糾纏，只好把幾個獨立打包的小飯盒打開，擺在他們面前。
林子航笑嘻嘻地說：「三姨，打開水時間到了，你去打水吧，一會兒人多了，還得排隊。」
三姨明知道林子航這是故意打發自己走，可是，過了這個時間段，負責開水的工人就去干別的了，再想打水，還得等兩個小時，她很怕林子航會喝不到熱水。
三姨一走，林子航長呼出口氣，又央求起秦雅芙來：「給我也盛上粥吧！我也餓著呢。」
秦雅芙輕笑一聲：「看你剛剛表現還不錯的份上，這個活兒可以干！」
辛然輕輕搖頭：「三姨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林子航自信的笑了：「沒關係，」他搖頭晃腦的說：「『山人自有妙計』。」
秦雅芙默默地吃著粥，心裡不是滋味。
三姨回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吃完了飯，依辛然的意思，馬上離開，不再與她見面最好。
可是，林子航不幹，偏逼著兩個人等到三姨回來。
當三姨氣喘吁吁地提著暖壺走進房間時，林子航一臉鄭重的說：「三姨，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剛剛好，我隆重向你介紹一下，秦雅芙——我的女朋友！」
誰都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手，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林子航挑釁的盯著三姨，不留一點情面的說：「所以，三姨，以後，不要再弄錯關係，亂指雅芙是辛然的女朋友了。」
「可是.……」三姨瞪大眼睛，用手指著秦雅芙，有些氣急敗壞。
林子航已經朝辛然使了個眼色：「雅芙，你晚上下班就過來，不許再有事了，你得正式和我爸媽見個面了。辛然，你先替我送雅芙去上班吧，別在這兒耽誤時間了。」
辛然和秦雅芙匆匆離開病房，就留下林子航慢慢應付不肯接受現實的三姨吧。
出了住院部樓門，辛然停住腳步，也長舒了口氣：「我一直擔心三姨夫會告訴她昨晚的事呢，看樣子真得好好感謝三姨夫的職業操守呢。否則，依三姨的個性，只怕會拿來大做文章的。」
秦雅芙垂下頭，有些傷感：「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特別沒用啊？怎麼會.……」
「哪有？別瞎想。」辛然打斷了她的話。
「對了，」他又一臉嚴肅的問秦雅芙：「子航跟你說今天早上你得去公安局錄口供了嗎？」
秦雅芙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嗯，他說了。可是，公安局懷疑我朋友程煜和那個販賣團伙是一起的，我不相信。她平時是勢利點，比較崇拜金錢。可是，她不可能為了這個就出賣朋友，她不至於那麼糊塗的。」
秦雅芙有些激動，急著替程煜辯解。
辛然擺擺手：「秦雅芙，你別急，作為朋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建議你，不要去警察那裡打這個保票，她是不是清白，自有警察去調查清楚，你不能左右人家的意見。」
他低頭看了下手錶：「已經七點多了，咱們現在就去公安局吧。教委那裡已經讓袁媛給幫你請假了。到了那裡，你只需要把你所經歷的，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做到儘力配合就行了。」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柔和下來，目光充滿了真誠，輕輕說：「秦雅芙，你不要害怕。」
這句話一說出口，讓從小就恐懼警察的秦雅芙心裡一暖，忍不住感激地望了一眼這個大男孩兒。
他大大的眼睛裡面有著平時沒有見過的溫情，白皙的面容上甚至微微起了一層紅暈，她的心「突」地跳了一下，難怪早上林子航針對他氣哼哼的，難道他.……
這不可能！秦雅芙慌忙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她一直為人生得到一個這樣善良、體貼的知己而高興，至於其他的，但願是自己多心了。
她沒敢說話，垂首點頭，跟他一起去了公安局。
因為她只是個證人，沒有什麼人為難她，只是在錄完口供后，警察要求她暫時不要出遠門，很有可能會為了案情需要，隨時再請她來局裡協助調查。
秦雅芙當然責無旁貸，答應積極配合。
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秦雅芙揮別辛然，回到教委，重新開始忙碌的工作。
袁媛替秦雅芙請假說是她家裡有點事，晚來一會兒，所以也沒人追究她去了哪裡。
秦雅芙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只是中午一起和袁媛來到外面的麵館吃飯時，不由得紅了眼圈。
這一上午，她一回想從昨晚到今天早晨發生過的一系列事情，就很難受，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經歷到這麼驚心動魄的事情。
差一點就被人家給擄走了，她不敢去想後果，只是覺得平時堅持的所謂清高，似乎都不及現實里一個遂不及防的小小變故。
也許，林子航說得對，真的是自己太幼稚了，一直自以為很聰明，帶著不屑，眼看著深陷泥潭的別人，輕笑著她們的不自重。卻原來，人生有著更多意想不到的陷井，根本就是披著友善的外衣，把人拖進萬丈深淵的。
秦雅芙想起一個詞：「身不由己」。這個世界並不是只由黑白，對錯組成，自古以來，因著身不由己而鑄成的悲劇太多了。
快畢業時，那位公關老師鄭重的寫在黑板上的成語叫做「謹言慎行」，他充滿真誠、期待的眼神明明告誡過她們，要用心做人、做事。可惜，她還是一不小心，就差點掉進了圈套。
看著一臉傷感的春雅芙，袁媛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話來安慰，於是轉移了話題，她眼珠兒一轉，神秘兮兮的說：「哎！雅芙，跟你說個有趣的事唄！」
秦雅芙的心情不好，卻不想拂了她的好意，只得點頭：「嗯，你說吧。」
袁媛挑了挑眉毛，不大的圓眼睛里閃著狡猾的光，未語先笑，有些得意的說：「我昨晚開導了一下辛然……」
秦雅芙的興趣真的被勾起來，她一直很願意撮合這一對人兒。
坐在桌子對面的袁媛一擺手，兩個人頭挨著頭，竊竊私語起來。
袁媛聲情並茂的講述了昨晚辛然送她回家的經過，憑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聽起來還真是挺激動人心的，秦雅芙也替她高興。
這邊，秦雅芙的心緒難平，因為袁媛的打岔，也算是緩過來些。只是，林子航那裡可是風雲驟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