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闖酒吧（二）
聽到喬伊薇的嘲諷，秦俊暉明白了這是喬伊薇來替周曉曉出氣來了，一雙眼睛有些躲閃，不敢直視二人。
顧墨霆把玩著手上的高腳酒杯，裡面還有大半杯深水炸彈，一看喬伊薇竟然不是來找自己的，心裡有些失落。其實他忘了，喬伊薇自從被他氣得摔門走後，兩人再也沒有通過消息，又哪裡能找到他在哪裡呢。
喬伊薇俯下身來逼迫秦俊暉直視她的眼睛，嘴角輕蔑地勾起，這樣一看居然還有些性感的味道：「怎麼？心虛了？秦大少爺不是還要讓我們家曉曉做你的情婦嗎？！你們這樣的大少爺是不是都不懂得人心是什麼啊？追她的時候把她寵上天，到頭來告訴人家可不可以做你的情婦？」
「呵，」喬伊薇冷笑了一聲，「誰家姑娘不是手把手寵大的，憑什麼給你這麼糟踐？我告訴你秦俊暉，你是你們家的寶貝，周曉曉一樣是她們家的寶貝，不如你去給她做情夫？」
周曉曉聽著那一句句刺耳的「情婦」，眼淚又要忍不住地流出來，卻被她硬生生地逼了進去。看著喬伊薇渾身彷彿充滿了戾氣的模樣，周曉曉驚呆了之中又有許多感動。
大家都是自己家的寶貝，誰也不該輕賤誰，周曉曉明白，可是周曉曉同樣也知道自己和秦俊暉的家世差距，或許這才是秦俊暉可以隨隨便便輕描淡寫說出「做他的情婦吧」，而自己沒有辦法理解的原因吧。
周曉曉輕輕拉了拉喬伊薇的袖子，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了，她有些擔心好友這麼衝動會讓秦俊暉記恨。
喬伊薇看著周曉曉一臉擔心的模樣，恨恨地瞪了秦俊暉和顧墨霆一眼，拉著周曉曉準備離去。
秦俊暉抬頭，周曉曉的略微消瘦的背影就要消失在包廂門外，秦俊暉忍不住喊了聲「曉曉……」帶著三分的醉意和七分的痛苦無奈。
再次聽到當日那個溫柔低吟的聲音喚她曉曉，周曉曉一愣，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她沒有轉頭，良久才說道：
「秦俊暉，我想了很久。想你為什麼會這麼做。當然一開始也很痛苦，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其實我心裡很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從這段戀愛……呵……」周曉曉苦笑一聲，「姑且稱之為戀愛吧。一開始的時候，我心裡就為我們的家世懸殊惴惴不安，懷疑這段戀情能否有個善終，可即使這樣，我依然願意去試試看，因為我愛你。」
秦俊暉的眼睛瞬間放大，握在手裡的酒杯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這是曉曉第一次親口對他說，我愛你。帶著哭腔，埋怨，無奈，痛苦和釋然的一句我愛你。
「可從沒有想過一開始你就只是想把我當做你的情婦。或許在你眼裡，我跟那些千方百計爬上你的床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吧。」周曉曉笑了笑。
「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廝守到老的純粹愛情。或許這個想法很天真，但我會等。而你給不起。」
說完便拉著喬伊薇的手走出了包廂。
顧墨霆仰頭一口把手中的深水炸彈飲盡，眼睛看著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玻璃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剛才喬伊薇的話看似好像在罵秦俊暉，實則她每罵一句，凌厲的眼神都要掃過兩人。
恐怕我在她心裡也是這樣的玩弄感情的富家子弟吧……顧墨霆想起喬伊薇的初夜，想起剛才他對喬伊薇的質問，想起他對喬伊薇模糊不清的感覺，和在他心裡佔據了大部分的smile女孩。
秦俊暉給自己調了一杯藍色戀人，一言不發，悶悶地喝起酒來。
「你不準備解釋一下這是怎麼怎麼一回事嗎？」顧墨霆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仰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好整以暇地問道。
秦俊暉嘟囔了一句：「沒什麼。」依然把大杯大杯的酒往自己的肚子里灌。
顧墨霆嘆了口氣說道：「本來我也不想管你的事情，只是你也知道，周曉曉是伊薇的好朋友，大致的情況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了解一點的。」
秦俊暉瞥了顧墨霆一眼，眼神中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依舊不言不語。
顧墨霆不依不饒道：「我們兩從小就認識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其實我看你未必對周曉曉無情，對吧？」
秦俊暉嘆了口氣，也仰躺在沙發上，眼睛望向天花板，開口道：「我不知道我對她是什麼感情。我一向自詡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放在心上，可今天卻也看不清自己的心了。就像喬伊薇所說，一開始我確實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可是她真的不一樣。」
秦俊暉突然很認真地看著顧墨霆：「真的不一樣。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一樣。那天她跟我提出分手，我也沒有特別的難過，可是今天看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又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顧墨霆笑了笑，懶洋洋地開口道：「那不就是喜歡嗎？秦俊暉你還說我是個情痴，感情這東西擱在誰身上都要變白痴。」
被好友這樣嘲諷，秦俊暉心裡卻沒有太大感覺，淡淡地開口：「是嗎？可是我還是給不了她想要的。
顧墨霆沉默了。是啊，知道喜歡又能怎麼樣呢，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婚姻本不由自己做主。他們，先是家族的人，然後才是自己。家族的人，顧墨霆冷笑了一聲，自己被綁架的兒子孫子尚且可以放棄，何況是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呢？
「是因為家世嗎？」顧墨霆問道。的確，周曉曉從任何方面看起來都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只可惜家裡只是普通家庭。
秦俊暉有些惆悵地開口道：「是，也不是吧。」記憶卻飄向了他第一次見到周曉曉的場景。
那天她喝醉了酒，要他抱抱，要他給換衣服，要晚安吻，無理取鬧到讓他頭大，卻也意外地可愛單純。她也確實單純活潑，有的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像是養了個女兒一樣，好像額外獲得了份親情一般。
秦俊暉突然動手開了瓶扶加特，一脖子灌了下去，彷彿這樣會讓他好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