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陸勵陽,你到底是什麼人?
第110章 陸勵陽,你到底是什麼人?
然後,他摟著她,撞碎了玻璃與窗欞,從窗口跳了下去。
這種感覺和玩兒跳樓機與蹦極絕對不是一回事兒,顧依雪把臉埋在他溫熱的胸膛里,耳邊只有疾速呼嘯的風聲,與自己狂亂的心跳聲,而腦海一片空白。
他讓她相信她,而現在,除了相信她,顧依雪也別無選擇。
砰地一聲,他們墜落在樓底,因為工廠荒廢了太久,樓下雜草叢生,厚厚的野草緩解了下墜的力道。
顧依雪被陸勵陽緊擁在懷裡,幾乎毫髮無傷。
落地后,她驚慌失措的從他身上爬起來,擔憂的問道,「陸勵陽,你有沒有事?」
陸勵陽從地上坐起來,輕咳了一聲,咳出幾口鮮血。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他又被顧依雪壓在下面,內臟難免會受創,但此時卻顧及不了這些。
「我沒事,走。」陸勵陽翻身而起,伸手依舊十分的利落。他緊抓著顧依雪的手,跑向了停在樓下的一輛舊吉普車。
車旁原本站著兩個男人,被陸勵陽一槍一個打倒。
「上車。」他動作敏捷的把顧依雪塞進了副駕駛的位置后,自己也跳上車,一腳油門,車子如箭一般的竄了出去。
尾隨在他們身後的是四五輛越野吉普,黑豹的人一直緊追不放。後座的車玻璃被打碎,嘩啦一聲,玻璃碎片落得四處都是。子彈肆無忌憚的從外面射進來。
「趴下。」陸勵陽大聲說。他一雙劍眉深蹙,雙手緊握著方向盤。
顧依雪弓著身體躲在車子的後座里,一動也不敢動。
車子開得極快,並且翻越重重障礙,不停的晃來晃去。子彈打碎身邊的後視鏡時,她嚇得不受控制的尖叫。
最終,車子駛入了一片沼澤中。
陸勵陽棄了車,拉著顧依雪穿越過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
野草一人多高,他們快步的走在其中,很難被人發現。
身後,還是有人緊追不捨,不時的傳來槍響聲。顧依雪的高跟鞋早就跑丟了,赤著腳踩在地面上,腳底磨破了,磨出了血甚至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疼。
她知道他們現在是在逃命,被追到了,基本就是必死無疑。
穿過雜草叢生的荒野,身後的槍聲已經漸漸的停歇。他們利用地理優勢,成功的甩掉了那些人。
此時,天色已深,眼看著就要黑天了。
「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前面有一棟爛尾樓,我們先去避一晚。」陸勵陽對她說。他對這個地方十分的熟悉,再來之前,雖然時間匆忙,卻也做了相當的了解。
「嗯。」顧依雪點了點頭,然後,只覺得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不停的咳了起來。
「我走不動了,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陸勵陽皺眉,這個時候休息,和找死也沒什麼區別。他蹲下身,半跪在顧依雪的面前,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長發凌亂,白皙的玉足上沾滿了血和泥。
一雙劍眉越蹙越深,她這個樣子,他心都跟著一起疼了。「上來,我背你。」
他蹲在地上,把背留給她。
「不行,你受傷了。」顧依雪搖頭,她還記得他從樓上跳下來時,已經傷的不輕。
「黑虎的人隨時會追上來,你是想讓我把你丟下?」陸勵陽冷挑著眉,說道。
顧依雪猶豫了一下,還是爬到了他背上。
陸勵陽背著她,走了幾里的路,來到了一棟廢棄的爛尾樓里。
他背著她爬到了二層,在窗口旁把她放下來,這裡位置高,視野好,四周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第一時間看到。
陸勵陽坐在地面上,高大的身體靠在一側的牆壁,閉目養神起來。偶爾會輕咳幾聲,血氣上涌,他強行的咽回去,怕嚇到身邊的女人。
顧依雪坐在一旁,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驚魂未定的看著他。剛剛的一幕幕,放電影一樣的在腦子裡不停的重複。
如果這是在拍警匪片,她一定會覺得他帥呆了。但這樣的場面發生在現實的生活中,就不得不讓她這個平凡的小女人畏懼。
「陸勵陽,你到底是什麼人?」她問。
經過這件事,如果說陸勵陽只是一個普通的有錢人,顧依雪肯定不信。
「你只要記住我是你男人,其他的不必知道。」陸勵陽的眼皮動了動,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顧依雪輕咬著唇,又問,「你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學會開槍的?」陸勵陽不等她說完,已經猜到了她究竟想說什麼。
他睜開眼睛,眸中一片漆深,像照不進光的深海。嗓音中帶著几絲微微沙啞,「我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就拿槍當玩具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顧依雪卻忍不住心生畏懼,她想到陸勵陽槍擊那些人的時候,幾乎是一槍致命。她就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
「那些人,死了嗎?」她問。
陸勵陽聽完,眸光看過來,諷刺的揚起唇角。顧依雪知道,他在嘲笑她的婦人之仁。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強食,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殺我。」他輕聲的咳著,手伸進衣兜里,摸出了煙盒和打火機,他吸了幾口煙,吸得有些過猛,似乎這樣可以稍微的緩解身上的疼痛。
顧依雪坐在原地,蜷縮著身體,她不說話,只覺得身體一陣陣的發寒。她突然覺得,他的世界太過於可怕,她一點也不想靠近。
「你呆在這裡,我出去一下。」陸勵陽掐滅了指尖的煙,對她說道,然後站起身向外走。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嗓音沙啞,語氣散漫的丟下一句,「我的子彈是長眼睛的,不會打在要害,除非他們自己找死。」
陸勵陽的槍法極准,每一槍都打在心臟上方兩寸的位置,絕不會致命。他既然敢讓席城聯繫警方,自然不會惹上人命官司。
陸勵陽走出去后,顧依雪一個人呆在空曠的屋子裡,爛尾樓連門窗都沒有,四處灌風,她蜷縮著身體,冷的不停發抖。
天越來越黑,沒有燈,只有窗外一縷過於清冷的月光。四周空曠寂靜的可怕,可怕到顧依雪不堪忍受。
「陸勵陽。」她從地上爬起來,走出屋子,手扶著牆壁,在黑暗中一點點摸索著前進。一邊走,一邊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