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破綻,各懷鬼胎(1)
第924章 破綻,各懷鬼胎(1)
夏荷再次醒來是在一周以後。
並非夏荷傷得太重九死一生,而是她怕暗二殺她,醒來也不敢睜開眼睛,硬是在榻上裝暈干挺了兩三日。而她醒來也是被迫的,因為暗三來了,在她榻前站了一小會兒,說了一句話。
暗三說:「姑娘既然醒了,何苦繼續裝呢?難道是被我二哥貼身服侍得太爽,上癮了?」
這話說得實在難聽,裝不下去了,待暗三離開后,夏荷只能悠悠地睜開眼睛。
她身上已經被暗二穿好了衣裳,暗二不知道給她用了什麼葯,不止臉上的傷,連腿上的,也已好了七七八八。
見她醒來,暗二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地問:「小荷姑娘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夏荷道:「奴婢想去找我家大小姐。」
「噢?」暗二佯裝不感興趣,隨口問:「你與你家大小姐分開近半月,如何找她?」
這幾日夏荷卧病在床,又反反覆復琢磨了很多遍,她十日未出過房間,除了暗二之外,便只今日見過暗三一人,可見,大小姐根本沒和暗二、暗三在一起,就算在一起,暗二也不會讓她見到大小姐。
橫豎先脫離了暗二的視線再說,想了下,夏荷道:「我家大小姐在花池國還有親戚,當日我們在郴州投親不成,便打算去花池國。所以,奴婢準備去花池國尋我家小姐。」
「花池國?」暗二心頭一驚,脫口道:「你家大小姐在花池國?」
暗二和暗三這幾日沒有少為夏荷發生爭執,暗二自認為自己行得正做得直,不願做那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暗三卻一口咬定他紅鸞星動,已經對夏荷情根深種了。暗二解釋不清,索性也不跟暗三打嘴仗,每日里強忍著暗三在他耳邊絮叨,同時也要防備暗三趁他不在,偷偷跑來對夏荷不利。
好在暗三也是個明白人,只在第一日硬闖過兩次,見暗二防備得甚嚴,每每出手都是以性命相博,倒也由著他,不再胡來,但冷嘲熱諷卻是日益嚴重。
今日若不是暗三與他打賭,說夏荷早已醒了,暗二還是不許暗三進來。此時,暗三隻一句話便將夏荷逼醒,暗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原本還有些哭笑不得,不料夏荷卻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暗二心中立時警鈴大作。
有那麼一瞬間,暗二幾乎要以為這位來歷不明的小荷姑娘出自得月樓。可他仔細扒拉了一遍,王妃身邊能說體己話的貼身丫鬟統共就那麼幾個,除去已經遇害身亡的小香和茉莉之外,只有紫鵑和蘭香,再就是李嬤嬤這個老人。王妃為人雖謙和沒有架子,但卻十分謹慎,尤其在用人方面,更是寧缺毋濫,便是當日跟茉莉一同赴死受難的菊香和小籃子,也算不得王妃的心腹。
暗二並不知這幾個月李嬤嬤已將夏荷提拔做了大丫鬟,更不知夏荷目前在掌管得月樓的事務。所以思來想去,更加認定夏荷是姦細,指不定她這番隨主子前來郴州,就是想對王妃不利。
在心中權衡了下,暗二覺得以王妃的脾氣,指不定更喜歡放長線釣大魚。與其自己快刀斬亂麻地將這女細作殺了,倒不如留個活口,交給王妃慢慢折磨,那般才有趣嘛!
打定主意后,暗二從頭到腳將夏荷看了兩遍,倏地笑了:「如此當真巧了,在下也要去花池國尋親,不如由在下一路護送,大家也好相互有個照應,小荷姑娘覺得可好?」
暗二不是暗一,更不是暗三,什麼時候笑過?此時這一笑,非但沒讓夏荷感到受寵若驚,還嚇得肝膽欲裂。半響,夏荷才意識到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進去。
想清風閣是個什麼地方?堂堂副統領可是她一個小丫鬟能糊弄得了的?心知自己這些日子被暗二耍了,也許身份早已被暗二識破,所以暗二才屢屢露出殺機。
料定此番必是凶多吉少,夏荷索性把心一橫,點頭道:「那就有勞阿二大俠了!」
夏荷的想法很簡單,橫豎離了虎口已入狼窩,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麼不管這一路暗二如何折磨她,只要暗二不殺她,總會有希望。再說此去花池國千里迢迢,有暗二相護也不一定就是壞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置之死地才能後生。或許,她還能遇到轉機,想辦法逃脫呢?
當下二人心懷鬼胎,誰也不把話說破,又歇了一日,暗二將手裡的工作正式交給暗三,隻身一人帶了夏荷悄然離開郴州……
花池國,太子東宮。
蘭香推門進來,李嬤嬤看了她一眼,極有眼色地關上窗戶,悄然退下。
見林若溪把手裡的醫書放下,蘭香疾步上前,低聲道:「大小姐?」
「怎麼樣?」林若溪問:「可有破綻?」
「沒有!」蘭香搖搖頭:「宗主夫人非常謹慎,每日以幕籬遮面,奴婢和紫鵑姐姐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能從她的動作上自己猜測。而需要下人服侍的時候,她也只用自己帶來的婢女,奴婢和紫娟姐姐根本搭不上手。」
「每日以幕籬遮面?」林若溪皺皺眉:「她在屋子裡也戴著幕籬?」
「是的!除了吃飯、睡覺和沐浴,其他時候,基本上她都戴著幕籬。有時候她獨自坐在美人靠上,奴婢們連她究竟是睡著還是醒著也不知道,更無法洞悉她的心情。每每都是她開口說話,奴婢們才能知道她的喜怒哀樂。」想了下,蘭香又道:「不過她好像很愛發脾氣,看什麼都不順眼。」
「哦?」揉揉額角,林若溪面上浮現出一抹若有所思:「一個成天戴著幕籬的女人,一個不喜歡被人稱讚容貌美麗的女人,一個整天發脾氣羅里吧嗦的女人,有點意思,可是,為什麼呢?」
蘭香以為林若溪這話是在問她,認真想了想道:「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她取下幕籬的時候,倒也不怎麼避我們。」
「呵……」像是在意料之中似的,林若溪笑了。繼而,她又問:「那你和紫鵑可有見過她沐浴?她的身體和皮膚上可有什麼疑點嗎?」
「奴婢和紫娟姐姐見過她沐浴,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嗯?怎麼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