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 走了
第63章 63 走了
九嬌覺得，尊上選擇飼主真的沒有選錯，飼主算不上好人，但對已經和她契約的他們，卻總有一份善意，一份真心，而不是抱著利用的念頭。
西爾瞪了瞪她：「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九嬌冷哼：「就算你和飼主說到最後，飼主還是會問問我的，我不願意，飼主才不會逼著我回去。」
西爾沒好氣：「我這都是為了誰啊？」
九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沒出現之前我覺著自己過的挺好的，你出現之後，我覺著我萬事不順。」
西爾冷哼：「不識好歹的丫頭，就該直接把你抓回去！」
聽出西爾話語中隱藏的威脅，九嬌瞬間變臉，帶上討好的笑意：「別啊，西爾叔叔，咱都是文明獸，有話好好說，一言不合就動手什麼的，不好，真的不好！」
她可愛的眨眨眼：「你說是不是啊，西爾叔叔？」
西爾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你這丫頭，變臉比翻書都快。」
九嬌嘿嘿一笑：「做獸嘛，就得能屈能伸。」
西爾挑眉：「哦？那這麼說，我還讓你受委屈了？」
九嬌擺手：「哪有哪有，西爾叔叔對我明明再好不過了。」
這邊西爾和九嬌笑鬧，那邊銀鷺對著夜翊和藹的讓他親兒子忍不住懷疑人生：「夜翊啊，你父親母親他們都在族地等你回去，你可願意回去看看？」
父母？夜翊眸光動了動，作為一出生就開智的夜月天狼，他對於這兩個『人』還是有些印象的。
不過……夜翊轉頭看了眼容華，父母很重要，但離開的太久，與他而言，還是這個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待他如親弟弟的姐姐更重要一些。
「我會回去，但不是現在。」夜翊如此說道，最起碼，也得等姐姐足夠強大，打不過也要能跑得了才行。
銀鷺也看了眼容華，心下嘆了口氣：「由你吧。」
他轉頭去看銀杉，神色瞬間就沉了下來：「臭小子，在外面也玩的夠久了，該和我回去了吧？」
我真是你親生的嗎？銀杉默了默，弱弱的說：「我不想回去，我想跟著小九他們。」
銀鷺瞪他：「你說什麼？！」
銀杉縮了縮脖子：「我不想回去，我想跟著小九他們……父親，等夜翊他們去獸域的時候，我也會跟著回去的。」
銀鷺簡直氣結。
不等他說什麼，西爾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生氣別生氣，孩子大了，既然已經到了該年少輕狂的時候，也該讓他自己出來闖闖不是？」
銀鷺轉頭瞪西爾一眼，真以為自己沒聽出來他語氣里的幸災樂禍？
西爾是真的很開心啊，他都帶不回去嬌嬌那丫頭了，身為好兄弟，銀鷺怎麼也該陪著他才是，帶不回銀杉那才是理所應當的，才讓人心裡舒服啊。
銀鷺沒說話，九嬌在一旁點頭：「是啊，西爾叔叔，吃完這頓飯，你就和銀鷺叔叔一起回去吧，飼主會把我們照顧的很好的。」
這下輪到銀鷺看西爾的熱鬧了，他兒子是不想和他回去，但也沒想趕他走啊。
西爾黑著臉：「小嬌嬌，你說什麼？！」
九嬌無辜的回視他：「是你自己說的啊，讓我們自己出來闖闖的，那跟著和你算怎麼回事？所以你還是回去吧。」
西爾生生氣樂了：「嘿，照你這麼一說，我反倒不想回去了，正好，你西爾叔叔我已經幾千年沒有出來逛逛了，也借著這個機會好好逛逛，看看人類的城池，吃吃人類的美食。」
九嬌反應挺快：「嗯，那你可以和銀鷺叔叔兩個人去逛啊，跟著我們一群小傢伙，整天大禍小禍闖不停，你給我們收拾爛攤子還來不及呢？那還有功夫看城池，吃美食啊。」
西爾皮笑肉不笑：「怎麼會？之前跟了你們半個月，我發現你們都挺乖的。」
容華捧著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她手中的茶杯，微微抬起，遮住了忍不住勾起的嘴角。
「那一路上被魔獸潮攻破的村鎮，那殘垣斷壁，屍骨累累的滿地狼藉你們也看到了？」九嬌驀然沉下臉。
西爾一怔。
就聽見九嬌繼續說：「雖然種族不同，但我們同為獸族……你們究竟在想什麼？居然放任我們獸族的子民當了魔修的棋子！」
西爾勾了勾唇：「叔叔倒是沒想到，我們的小嬌嬌，倒是有一顆善良的心，可是嬌嬌啊，你要知道，這生存呢，向來都是優勝劣汰，弱肉強食，適者，才能生存……」
「放屁！」焦躁的九嬌直接爆了粗口，「優勝劣汰，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那並不代表就是要讓他們淪為掀起戰爭的棋子！它們應該是在為自己奮鬥的旅程中，像戰士一般死去，而不是死在陰謀里！」
西爾嘆了口氣，眉眼間卻透出別樣的冷酷：「嬌嬌你這是在做什麼呢？之前，在那廢墟之中，你們不是都猜出來我們想做什麼了嗎？為什麼還要這樣激動呢？」
「嬌嬌，玄天大陸上的人修和獸修太多了，是到了該用鮮血來清洗的時候了。」
九嬌忍不住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我知道，可我心裡有些難受。」
西爾搖了搖頭：「嬌嬌，你還是太小了，等你長大了，等你見過的事情足夠多了，那麼，不管再看到什麼，你都能心如止水般平靜，就算是憤怒，也不會在這般衝動的質問出口。」
「那還是我嗎？」九嬌喃喃自問。
「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它可以將一個人，一隻獸磨得面目全非。」容華在這時開口，她沖著看過來的九嬌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然後才繼續說：「但是，嬌嬌啊，只要你的心足夠堅定，足夠堅持，那麼許久以後，你還是能從自己身上找到曾經的特質。」
「嬌嬌，你終歸會長大，但是選擇什麼樣的方式長大，卻是你的自由，你可以選擇將曾經的自己變得面目全非，你也可以外圓內方，看似變了，其實真正看來，還是曾經的你，只不過，成熟了。」
西爾詫異的看著容華：「小丫頭年齡不大，看的卻通透。」
其實西爾也在擔心，他剛才的話，對於年齡還小的九嬌來說無疑太過，他是想讓九嬌看清現實，但卻沒有想要將她打擊的走上另一條路。
容華垂眸笑了笑：「道理誰都會說，但做不到的道理，也只是一句空話而已。」
九嬌握了握拳：「我肯定能做到。」
她轉過頭去看容華：「飼主，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去無盡沙漠。」君臨清冷的嗓音淡淡響起。
無盡沙漠在極南之地，沙漠中，靈力稀薄，不間斷會出現沙塵暴，被卷進去的修士鮮少有能活下來的。
可謂大陸又一人畜絕跡之地。
君臨開口，九嬌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
聽著君臨開口，西爾目光微凝：「不知您是？」
他語氣鄭重而尊敬，可惜沒有得到回應。
君臨連給他個眼神也欠奉，根本就懶得理他，自顧自在容華懷裡閉目養神。
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尷尬。
容華無奈的摸了摸君臨柔軟的毛：「他是君臨，你可以和嬌嬌一樣，叫他一句尊上。」
尊上？西爾和銀鷺雙雙瞳孔緊縮，這個稱呼，在獸族中至高無上，可不是什麼獸都能用的！
西爾驀地轉頭看向九嬌，就見九嬌縮著脖子沖他點頭。
銀鷺看向銀杉，銀杉也是點了點頭。
跟著容華已經有十幾年，就算沒有和容華簽訂契約，就算容華曾進入秘境十年，但他整天和夜翊九嬌混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會知道一些東西。
西爾和銀鷺又將目光落在君臨身上，嘴巴張了張，又張了張，卻沒有叫出來那句稱呼。
尊上啊，不該，不該在神界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對不對，狐狸形態，冰藍雙眸，清冷淡漠，疏離寒涼，就算趴伏在人類女子懷中，也無損他尊貴優雅，高高在上的氣度……這位尊上，應該是上古時期就因為不明原因沉睡的那位九尾天狐神尊。
沒想到，這位居然蘇醒了！
可，他既然蘇醒了，為什麼不回神界去，也沒有通知玄天大陸上的獸族，而是跟在這個人類小丫頭的身邊？
西爾和銀鷺他們看著還好，實際上已經驚呆了，渾身僵硬著坐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倒是想跪下來行個禮，但君臨冷冷的目光掃過來，就讓他們再也不敢有所動作。
這會兒，西爾和銀鷺看容華的目光不由就多了些高山仰止的崇敬意味。
明知道這位是他們獸族的神尊，至高無上的王者至尊，還敢將之抱在懷裡順毛揉搓，而沒有被一巴掌拍出去……這怎麼能讓他們不心生佩服。
九嬌鄙視的看著他們：「大驚小怪。」
有『人』開口，原本有些隱隱僵硬的氣氛瞬間一緩。
西爾和銀鷺都不由在心裡鬆了口氣。
西爾看著九嬌呵呵一笑：「我就不信你知道的時候能比我好到哪兒去！」
九嬌一噎，她知道的時候確實比西爾好不到哪兒去。
西爾深深的看了一眼容華，有這麼一位契約者，卻能不驕不躁，不畏不懼，以平常心對待，這心性，倒是不一樣。
容華倒也知道西爾在想什麼，對於這點，她也很無奈啊，打從第一天認識君臨起，她對君臨的身份就有所猜測，後來更是確定了。
可無論是她僅限於猜測時，還是確定后，君臨對她的態度就沒變過，沒擺過他上古神尊的威嚴，這讓容華，可怎麼怕的起來？
銀鷺到沒想那麼多，他張口就問：「尊上可要通知其餘獸族，以接尊上回獸域？」
這蠢貨！西爾扶額，尊上既然蘇醒之後，不聲不響，沒有流出一星半點的消息，那就說明他不想回獸域，也不想讓太多獸族知道，銀鷺這蠢貨到好，居然就這麼大咧咧的問出來？
至於尊上為什麼不想回去……西爾偷偷看了容華一眼。
君臨倒是沒生氣，但也沒搭理銀鷺。
君臨自蘇醒以來，根本就沒有聯繫過任何和他相關的勢力和他的屬下，倒不是防著什麼人什麼獸。
純粹就是不想，不樂意。
眼見銀鷺要開口再問，西爾果斷拉著人離開：「尊上，我和銀鷺還有事，就先走了。」
至於這舉動會不會惹怒君臨，西爾表示，看尊上那樣，根本就是無視了他們，一點也不會在意的好嗎！
離開之前，他還跟九嬌說了一句：「你好好聽話，別闖禍啊。」
看著快速消失在眼前的兩『人』，九嬌眨巴眨巴眼：「就這麼走了？」
夜翊點了點頭：「嗯，走了。」
九嬌偏頭看了一眼君臨：「果然，尊上就是大殺器啊。」
她也不怕君臨生氣，雖然君臨不是個大方的，但看在容華的面上，他們偶爾有什麼不敬的舉動，不敬的言語，君臨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吧，其實就是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