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從今以後韓家少夫人，是裴悅
裴悅震驚的抬頭看他，心情複雜到極點，說不出話，只會掉眼淚。
原來是他！
那一晚，被裴初壓在身下。在最後的關頭，她感覺到了生命里似乎有過另一個男人存在，還是最親密關係的存在，這讓裴悅無法坦然接受裴初，抵觸抗拒他的接近。
那條模糊的傷痕，成了裴悅心中無法拔去的刺。
卻沒想到今天，她看到了傷痕的主人。
是韓逸。
韓逸不明所以，一手攬過她，不停吻著她的額頭跟發頂，道歉似的連聲哄著：「我錯了，不該欺負你的，別哭了好不好，哭的我要心疼死了，乖……」
她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說：「怎麼會是你，為什麼會是你！！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兩個人雞同鴨講著，完全在一個線路上。
裴悅哭的一哽一哽的，緊緊抓著他的領口，「這條……傷痕，是怎麼弄的，是從什麼時候……」
韓逸一怔，按住她的小手，神情莫測，微微嘆道：「都過去了，好幾年了，早已經完全康復，跟你沒有關係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乖……別看了。」
「我記得這條傷痕，記得是那個男人的，可是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為什麼看不清楚，為什麼我想不起來！！」她抬手捂住自己的額角，努力的，非常努力的去回想。
韓逸驚詫，推開她，眼神期待而試探：「你，都回憶起什麼了？」
破碎的記憶，就像是水面上的漣漪，明明有著痕迹跟波動，可卻抓不住，摸不到，轉瞬不見。
所有模糊片段，像是水的波紋似的在她腦中掠過。
裴悅努力的去回想，去探究那些一閃即逝，然後腦袋裡的神經就開始鈍疼起來。
就像是有兩塊壓板，在收攏，在擠壓她的腦袋。
鈍鈍地，連太陽穴似乎都在跳，恨不得把腦袋撬開了才好。
她驀地推開韓逸，受不了突如其來的疼。
抱著頭蹲在了地上，痛苦的小聲：「為什麼我想不起來，為什麼每次去尋找那些片段，就這麼的難受。」
裴悅抬手，一下下捶著自己的額頭，緩解著幾近讓人想要尖叫的疼痛
「為什麼，我想不起來，我真的想不起來，頭好疼！！」她大口喘著氣，呼吸不上來似的，力氣蠻橫的捶著自己的額角。
語無倫次的，沒有任何邏輯性。
韓逸被嚇到，慌忙的去抱她，按住她亂動的手，喑啞沉聲：「別動……別動，想不起來就不想了，不想了，別這麼傷害自己，我們不想了。記不得就算了，沒事的，沒事的……」
裴悅咬著在顫抖的牙關，神情萬分痛苦，一遍遍在強調：「韓逸，我真的想不起來，都是空的，全部都是空的。不記得！」
韓逸早已經慌了，哪裡看的下她這種的模樣，伸手把裴悅從地上抱起來，摟在膝上。
「對不起，這件事我做錯了，不應該這麼急切的刺激你，不應該強迫你的，乖，別想了，只要你願意，你就是裴悅，從前的記憶跟你比起來，都不重要。乖，別想了，閉上眼睛，別去想。」
他一遍遍吻著她的眉眼唇鼻，柔聲低語的安慰，雙手箍筋她的手臂，不讓她再有機會傷害自己。
「今天都是我的錯，沒事幹嘛要給你看這些東西。你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了，這樣也很好，做裴悅也很好……」
他見不得她受一丁點的痛苦，如果是以她無比的痛苦為代價才能憶起那些曾經，韓逸寧願她想不起來。
在她的面前，他是可以妥協的。
他突然無比的後悔，用這種方法也刺激她恢復記憶。
裴悅將頭靠在韓逸肩頭，痛苦糾結的聲音越來越小，脫力似的，額頭滿是薄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韓逸摟著她，不停的低語說著話，安慰著。
……
過了許久，焦躁失控的裴悅終於安靜下來，那股似乎要壓碎腦袋的疼也緩解了不少。
她闔著眼睛，唇色蒼白，手掌還在細微顫抖。
呼吸不勻，說不出話。
韓逸的在她額角輕揉的手，力度適中，不緩不急，就沒有停過。
兩個人靜靜窩在沙發上，前所未有的平靜跟和諧。
半晌，裴悅睜開眼睛，伸手抓緊了他的襯衫，手掌之下，是那條代表著安全，讓她覺得熟悉的傷痕。
「韓逸。」裴悅啞著聲音，有氣無力的。
「嗯？」
「我……我們有過從前是吧。」她不承認蘇染的身份，可是她承認與他有過什麼。
韓逸一窒，目光掃過別墅滿目的照片，低聲道：「嗯，有過。」
她深吸一口氣，不肯再去細想，不想再觸及到那種頭疼了。
「可是我不記得了，你所說的一切我都不記得，只是有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而已，跟你重合。」
「嗯，我知道了。」
她推開韓逸，從他懷裡坐直了身體，嚴肅的說：「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想起來那些關於你的完整的記憶。」
「嗯，我知道。」
「那麼……你還是堅持我是蘇染嗎？堅持讓我……」
韓逸握住她的發抖的手指，放在唇邊摩挲：「我不是說了嗎？蘇染也好，裴悅也罷，只要是你，我都好，你要是想做裴悅，也很好。」
裴悅挑眉，微詫異：「你是說你不介意？也不會再來找我？」
韓逸失笑，伸手替她攏著耳邊的碎發，「我什麼說過你做裴悅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她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韓逸喟嘆一聲，耐心解釋：「其實你叫蘇染，還是裴悅，或者是什麼其他的名字，都沒關係。你是誰，韓家的少夫人就是誰。我不介意親自告訴所有人，從今以後韓家少夫人，是裴悅。」
她皺眉，只覺得他這一番話十分的狡猾：「你跟我玩文字遊戲！說到底你就是不願意放過我。」
他搖搖頭，專註又鎮定，萬分篤定：「不放。」
死都不放了。
裴悅恢復了體力，再也不想被他抱著，推搡著想要從他膝上下來。 「別動，再休息一會，你臉色十分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