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城市之大，竟是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第378章城市之大，竟是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童雪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想笑，十分鐘之前，她還趴在他的胸前調笑他關於他在外面有沒有女人，男人還那般嚴肅不許她亂開玩笑呢，感情那會兒不是生氣，而是最賊心虛了？
可真真兒是可笑了呢！
門『砰』的一聲關上，剛剛紛紛鬧鬧的客廳也隨著蔣浩成的離開，安靜了下來。
季嫻慢慢地轉過臉，視線對上蔣母，卻是被蔣母瞪了一眼，惡聲問她：「讓你煮麵你來偷聽，怎麼，聽完了，面呢？」
如果說剛剛是可笑的話，現在又算什麼？
自家婆婆上一秒還在心心念念著外面女人懷上的孩子，這會兒還能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指使她去做飯？
突然覺得這一切好像有些本末倒置，或者來說，她如今站在這裡，又算什麼？
蔣浩成在外面有了女人，他遠在鄉下的父母都知道了，而她這個睡在身邊的人卻一無所知，每天還在傻傻的等在家裡為他洗手羹湯？
憑什麼啊？
「發什麼呆呢，下不了蛋的雞每天花錢供著你，怎麼，你還想離婚不成？」
慢慢地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童雪轉過臉，對上蔣母的視線。
嫁給蔣浩成以後，她在蔣母的面前，腰就沒直起來過，不管她怎麼惡聲惡氣，她都讓自己低下頭來，想著自己全心全意，總有一天她能看到自己的誠意。
然而，她的誠意，就是這樣對當成了懦弱？
「你自己兒子做出不三不四的事，我還就不能有理了？還是你覺得如果這件事在醫院裡傳開，他會有什麼下場……」
話剛不過兩句，話音都還沒落下，剛剛坐下在她面前好似鬥勝公雞一般的蔣母蹭的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蔣母如同石頭一般的巴掌和拳頭，她一邊拳打腳踢一邊還罵著：「你這個小不要臉的，阿成覺得你可憐不願意跟你離婚我不是，生不了孩子你是不是還有理了？我告訴你，他就算再喜歡你我也是他媽，當媽的要兒子離婚他難道不會聽我的話？你現在沒工作全靠我兒子賺錢養著，要是沒了他，哼哼！」
話都停下來了，卻是心裡對她還有埋怨，又踢了幾腳才停下腳。
好像長那麼大以來，所有被打的記憶全都停留在大學以前，和蔣浩成在一起久了，習慣性地被他捧在掌心裡，就算是無理取鬧他也捨不得說幾句重話，整個人被嬌生慣養了之後，是真的會忘卻了疼痛的滋味，也會忘記，如何去反抗，唯一徒留下對於挨打的記憶也就只有逃跑。
所以當她一身睡裙，髮絲凌亂，嘴角帶著血絲從地上爬起來連鞋子都忘了穿，手扒著門縫跑出去的時候，身後只有蔣母犀利高亢的聲音：「走啊，有本事就別回來！」
回來，她還有回來的機會嗎？
跑出小區的時候，童雪才有些茫然，環顧四周，身後是曾今自以為的家，如今才恍然，那只是暫時的一個居所而已，當那裡不再需要她的時候，她也就再也沒有回去的資格了。
而面前，長長的一條街，對面的商鋪彩燈忽閃，卻也沒有一個她能去的地方。
招手上了車，第一時間想到的也就只有季嫻，唯一慶幸的是，出門的時候還好把手機也帶出來了。
電話很快接通，季嫻的聲音很輕，「童童？」
之前被蔣母按著又踢又打的時候，她也沒哭，只是不知為何，這會兒聽到季嫻的聲音，整個人恍然之間就放鬆下來一般，洗了吸鼻子，眼淚不爭氣地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聲音里也帶了幾分哭腔：「阿嫻……」
電話那邊的季嫻很快發現異樣，連忙問道：「怎麼了，你在哪？」
「你在哪，能不能……收留我一夜？」
這樣慌忙的夜晚，除了季嫻，她似乎也別無去處了。
電話那邊傳來季嫻起床和與杭墨深說話催促男人也起床的聲音，一邊還顧著她這邊，「童童你現在在哪，我現在去接你……」
這樣的回答，有那麼一些怪異，心底里一種想法在肆意，想法那麼那麼瘋狂，她卻還是咬牙問出來：「你為何不問我發生了什麼？」
對於她的這個回答，季嫻那邊竟是一陣的沉默……
輕嗤一聲，似乎也無需再去等她的解釋，側過頭看著車子開過依舊繁華耀眼的街道，她眯了眼睛，眼淚也不知在何時停下了，唇角的笑容頗有些諷刺的味道，她說：「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很可笑？」
「童童，你聽我解釋，不是……」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老公出軌了，那個女人連孩子的DNA都驗好了，就只有我不知道，就只有我，你是我在這個城市唯一的朋友，不，應該可以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把你當親人一樣，結果，連你也瞞著我？怎麼，那個女人懷孕了，我就活該被趕出門了，是不是我和蔣浩成的結局和你跟傅飛揚一樣你心裡才會覺得平衡……」
「不是這樣的，童童我……」
「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季嫻，你不再是我最好的朋友，再見！」
掛了電話，吸了吸鼻子，驀然之間又覺得今夜的自己陣陣兒是可笑之極了，相戀七年的老公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了，最好的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朋友也從此斷了聯繫，坐在計程車上，竟是覺得自己無處可去。
城市之大，竟是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計程車的司機轉過身，許是之前聽到了她電話里說的話，語氣稍稍有那麼一些客氣：「您要去哪？」
去哪？
無處可去才是。
「找一處最近的酒店吧。」
＊＊＊＊
季嫻是自己一邊接電話一邊換衣服，看不下去的男人站在一邊幫她，結果裙子剛剛套到腦袋上，電話那邊的人一句再見，就掛了電話，連一句解釋的話都不願意聽。
盯著顯示掛斷的手機屏幕看了片刻，也顧不上再穿衣服了，又連忙撥了個電話出去，結果對方直接顯示正在忙。
這是……把她電話給拉黑了？
和童雪認識那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她將自己的號碼拉黑。
季嫻第一時間能想到的就是抬起臉看向杭墨深，「你的手機呢，她把我拉黑了，快點你打個電話看看，這麼晚她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快點快點。」
男人轉身去拿手機，她連忙自己把裙子套好，身後的拉鏈也顧不上，就追著男人的腳步去了。
杭墨深拿過手機，號碼撥出去，結果只響了兩聲之後，也被掛斷了，再打又是忙音。
同樣被拉黑了。
季嫻直接癱在身邊的椅子上，抓了抓頭髮，仰起臉問站在面前正給助理打電話的男人，「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件事是我做錯了？」
男人是給助理打完電話收起手機才低下頭認真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臉，輕聲安慰：「在我看來是沒有錯的，他們是夫妻，即使最好朋友的你也不好參與他們的家事，但是阿嫻你要知道，她剛剛知道蔣浩成出軌的事情，精神上很難接受你的隱瞞也正常，給她點時間讓她自己想清楚就好……」
她的手抓住他的胳膊，滿目擔心：「可是她在這座城市，無依無靠的，她如今也就只有我了，這麼晚我不放心……」
「乖，我剛剛給助理去了電話，如你所說，她自己一個人無處可去就只能在酒店休息，晚一點助理會把她入住的信息發過來，明天一早你就過去。」
這也算是最好的安排了，只是……
她還要搖頭，「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杭墨深你陪我出去找找好不好，就沿著路找一找，如果不小心找到了呢，她這會兒就只有我了，最需要的也是我在她身邊，我流產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她幾乎天天都去醫院報道了，她現在這樣，我……」
「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