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0章 血臉黑霧是熟人
第2070章 血臉黑霧是熟人
「也不惜百般隱瞞,但真正到這一步后,其實才明白,這一切不過是我強求罷了。」
夏明朗話音到此,不由長嘆了聲。
周遊聽得不由微微皺眉,他彷彿預感到什麼。
他下意識跨前一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聽到夏明朗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認真的問:
「你會對庭康好嗎?」
這個問題讓周遊愣了下,而後才點點頭:「會,只是他的事情,現在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然而夏明朗得到他承諾的一個「會」字后,便像是心愿得到滿足般,聲音也帶了幾分輕鬆:「兄弟,我這輩子,最為虧欠的便是庭康,當年因為懷恨不甘,而私自帶走他,甚至遷怒這孩子多年。
我這些年對庭康不聞不問,直到完全弄明白,方才知道後悔,如今唯一能彌補的,便是將他還給你。」
「隊長,你既然欠了這孩子……」
周遊目光完全冷下來,他直直鎖住夏明朗的那雙眼睛,不等話說完,手中銀針已經定住了他的穴道。
化手為刃,將一動不能動的夏明朗打昏后,周遊無奈的搖頭輕輕「嘖」了聲。
他平生最怕的,就是這樣託孤場面,想到被托那個「孤」,周遊下意識轉頭去看旁邊的維蒂安。
「我,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感覺撞破秘密的安女皇有些亞歷山大。
她瞪大一雙水汪汪,彷彿含著十分無辜的眼睛,要不是懷裡還抱著夏庭康,簡直恨不得伸手發誓。
看著雙眸緊閉,彷彿是安心睡去的夏庭康,對於自己突然多出一個這麼大的兒子,周遊真心有些消化不良。
但是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想了想,還是伸手抱過了夏庭康,而後對維蒂安道:
「既然什麼都沒聽到,就回去把其他人照顧好。」
這個可以有!親眼看到這出修羅場的維蒂安,其實心裡一直在暗暗責怪自己腿腳快,沒事跟來幹嘛,撞破人秘密是最容易被滅口的!
如此想著的她,在得到周遊這話后,二話不說,立刻點頭轉身,只是在抬腳準備離開時,維蒂安又像是想起什麼般,瞧了眼被放倒的夏明朗。
「他們兩我自有安排。」
周遊這麼說著,已經將懷中的夏庭康放在了夏明朗身邊。
維蒂安啥話也不說了,抬腳就往遺世庄小院另外一頭的童心、佐藤、山本晴等人處走去。
其實如果不知道夏庭康真正身份的話,那麼周遊也不會單獨留下他們兩,但是現在既然知道了……
猶豫半秒之後,周遊還是抬起手來,將這兩人送入了畫戟之中。
橫豎現在宗主不在……
想到宗主,周遊立刻反應過來。
「唰——」只是不等他轉身去看宗主所在的靈力罩,就看到一幅幅鮮血模糊的面孔彷彿在黑霧中要凝結出實質般。
鮮血與黑霧相交,原來那無臉人竟然趁著周遊與夏明朗交談之際,已經用著兩無孔不入的,將方天沖刷出一條痕迹清晰的道路來。
或許是那無臉人也化作鮮血與黑霧融合,直奔著身周有著靈力罩的宗主而去。
周遊手中焚天劍發出嗡嗡震鳴,此時方天被破,連帶著天際都有些金光與血電交錯,彷彿要并行而下。
「該死!」周遊盯著那已經快要觸及到宗主靈力罩的血臉黑霧,他從憋屈重傷,被迫閉關突破,到剛才乍然知悉往事,原本積壓的怒意直至現在被無臉人完全點燃。
他胸口的怒意,彷彿要翻江倒海,甚至在看到血臉黑霧的目標竟然是宗主之後,周遊便生出股殺意來,似要將無臉人,連帶著這幫他布滿金光血電的天地,都一併撕裂開。
「凝神靜氣,穩固修為。」
即便是在血臉黑霧近在咫尺間,宗主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
這四個字很明顯是對周遊的指點。
而那化作血臉黑霧的無臉人,彷彿被這四個字說得傻怔住一般,竟然獃滯停留在離靈力罩只有半寸距離處。
不止是無臉人,就連心中生出無邊殺意來的周遊,此時都有些被宗主的冷靜感染。
「阿故!」
他緊握焚天劍的手一頓,目光有些複雜般看向血色靈力罩中的宗主。
周遊憤怒到連天地都要破開的心,從滔天火氣中,漸漸冷卻下來。
然而因為化出血臉而顯得面容猙獰的無臉人,此時卻夾裹所有黑霧,驟然間爆發出一聲痛楚嘶吼來:
「啊……為什麼!」
在這無臉人堪比平地驚雷的嘶吼聲里,周遊被他這驟然大叫,弄得有些耳鳴眼花。
因為太過猝不及防,以至於緊握焚天劍的他,一時之間,竟然都忘了應該要先擋在宗主面前。
這感覺太過……一言難盡了。
本要都要傾盡全力與無臉人打架的周遊,是真萬萬沒料到,對方竟會這般怪異。
所以這邊周遊怔在原地,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可是那邊宗主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時,卻帶出幾分悲天憫人來:
「沒有為什麼,因果循環罷了。」
聽著宗主那語氣平平的話,猛然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自周遊腦海中一閃而過。
彷彿一剎之間,有無數過往片段,七零八碎如洪流般洶湧而至,可是心緒翻湧的周遊,卻全然無法將那些記憶碎片整理鏈接,好從中窺視半分沉重真相。
他深吸了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那邊無臉人的話,卻令周遊心神猛然震蕩起來。
「你將師門古硯台交付,將蓬萊木贈予,你連神魂都能放棄,還有什麼,還有什麼……啊!」
說到這兒,無臉人彷彿再不能自抑般,那與黑霧之中,沾滿斑斑鮮血的猙獰面容突然抬起。
他仰天長嘯,那凄厲嘯聲中,帶著三分無奈七分悲憤合成了十分的蒼涼。
良久之後,周遊才聽到宗主聲音淡漠道:
「吾生平不願欠下因果,以鬼蜮一魂,嘗你千百年獨守,卻不曾想,還是到了這般結局……」
無臉人聽到宗主這話,彷彿徹底爆發了般,他不甘心的凄聲質問:「那他呢,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