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9章番外:夜堪(終)
御書房裡,氣氛壓抑,夜堪面色難看,御案下面跪了他的暗衛首領!
「帝俊沒死?」夜堪的面上如烏雲壓頂,眼中的凜然讓人不寒而慄。
帝俊乃是蒼國之皇,蒼皇。
蒼國城破的如此早,除了褚鳳歌的軍隊勢如破竹,也有早前伊陽的安排,裡應外合之下才會那麼順利的攻破皇城。
但是一切順利之下,並沒有活抓到蒼皇,以夜堪的想法,是抱著懷柔的政策,吞併蒼國之後,給蒼國皇族一個王位撫之,好顯示他的仁心和寬宏。
可帝俊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除了他自己自焚於明殿,后妃都在城破之日選擇了結束自己的性命,上吊的上吊,吞金的吞金,喝毒的喝毒……
褚鳳歌帶人進蒼國皇城時,宮裡除了宮女太監,一個活的主子都沒有。
這種情況有些詭異,后妃如果說是殉葬,那麼那些皇子皇女呢?不管是成年的還是沒成年,全部死的一乾二淨,十分慘烈。
這件事離現在已經過去數年,他依然耿耿於懷。
因為這件事,他對蒼國的掌控始終有限,武力鎮壓的始終是言行,而不是民心。
帝俊選擇用這樣慘烈的方式來反抗,顯然是別有心機。
當初他認為帝俊不想面對亡國之君的境地,才帶著其他人選擇了死亡。
但如今他卻是覺得帝俊是想用帝家血脈的滅絕來行置之死地而後生之事。 帝俊作為蒼皇,雖然對外野心勃勃,對自己的大臣,例如容幾和伊陽之流是很信任,甚至是放任,頗有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心態。所以蒼國大臣在蒼國成為京朝附屬的諸侯國之後,只有三分之一的
大臣留在朝中,其他的大臣有的剛烈一點的選擇一死殉國,有的選擇放棄官位帶領一家老小歸隱山林。
對於這些大臣,無論做了什麼,夜堪也都是抱著懷柔政策,因此形式才沒有變的更壞。
蒼國百姓雖然對帝俊不停侵略他國,導致自己國家民不聊生不滿,但是到底除了他的能力配不上他的野心之外,他並沒有做過其他昏君之事。
在百姓眼裡,帝俊雖是亡國之君,卻與昏君不同。
且,誰願意做亡國奴呢?
且,蒼國人本就驍勇善戰,他們這次輸了,成了亡國奴,這份羞辱和不甘只是被隱藏,卻沒消失。
待有一日,一旦時機到了,這份不甘就會像嫩芽一樣破土而出最終成長為參天大樹。
早前因為帝家血脈滅絕,夜堪沒有放在心上,但去年夜堪方偶然得知帝俊在十四年曾送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出皇城。
這剩下的一個帝家血脈,不光他查到了,蒼國一些反京復蒼之人也知道了帝家還有血脈存世,有這樣一個人,他們反京復蒼的心更加凝聚了。
明裡暗裡不少人都在找那個帝家血脈,數月前夜堪棋高一著,發現了此人的行蹤,這人居然在京朝。
事情到了這一步,夜堪絕不會允許有這樣影響的存在活著,明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已派人去追殺。
這段時間來,數次里命在旦夕之時,都有人救他一命,次數一多,懷疑自然出來了。
「當初帝俊自焚在明殿,雖有屍體,但沒誰能證明那具被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是蒼皇。」馗白說道。
在他看來,若是救人的時候是那些反京的人,他們應該派人保護他,而不是放任自流,只在他危險的時候出現。
眼下這種情況彷彿是在借他們的手在磨鍊對方,借他們的手來讓他快速成長!
夜堪眯起了眼睛,對於這個還未長成的小崽子,自然還是帝俊的威脅更大,若真是帝俊在暗中幫著……
兩人就著抓帝俊為主題商量了起來。
商量完之後,馗白退下。
德公公上前稟報:「聖上,元皇妃求見。」
「她有說是什麼事嗎?」夜堪此時的心情並不好,帝家父子的事情讓他眉頭難以展開。
「元王妃想見平妃。」德公公說道。
夜堪手中拿著的奏摺一頓,緩緩的放下,「讓她回去吧!」
凌敏此時卻直接闖了進來,見到了夜堪。
「大膽!元王妃!沒有聖命,你怎麼能擅自闖進來?」德公公變色,呵斥道。
「你下去吧!」夜堪抬手讓德公公退出去。
德公公神色複雜帶著其他人退了出去。
「為什麼始終不見我?」凌敏質問道。
夜堪皺眉不耐,「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的身份不就是你的正妻嗎?」凌敏似笑非笑,她知道自己越來越難以讓人忍受,她知道自己已經開始讓夜堪討厭,可是如果不這樣,她在夜堪眼裡恐怕連塵埃都不如。
「你是元王妃。」夜堪提醒她,也是警告她。他的身份只能是皇太子夜堪,而不是夜白。
「夜白!你明明是夜白!」凌敏含怨似恨的盯著他,成為聖上之後,他不肯立后,沒有子嗣也不願意選秀,還賜名白琳琅的兒子為褚白。
褚白!
凌敏笑的比哭還難看,「夜堪!你不會是想日後把這江山傳給褚白吧?」
夜堪神色淡淡的看著她,不否認也不承認。
凌敏笑出了眼淚,「這麼喜歡她,為什麼當初要放棄呢?當初若不是你的求親,聖上也不會將一個寡婦賜婚給褚鳳歌!」
「是你自己將白琳琅送給了褚鳳歌!如今她也懷孕生子,你卻還走不出來,你是愚還是蠢?」
一般人是絕對不敢這麼猜想,但是凌敏知道的比旁人多,也從薛詩詩那裡知道自從登基后,夜堪就沒碰過後宮的任何一個女人。
夜堪目光漸漸冷了下來,但濃濃的殺意卻是毫不掩飾的彌散開來。
「夜白!你這樣惦記白琳琅,被褚鳳歌知道,你不怕他造反嗎?」凌敏繼續刺激他。
「夜白,你有能耐就將白琳琅搶過來,你這樣算什麼?你不惦記守護自己的女人,卻惦記著守護著大臣的女人!真是可笑至極!」
「夜白!褚白是不是你的兒子?」凌敏說到最後,臉色變得有些玄妙。
夜堪的殺氣此時已經到了最盛的時候。
「你不用激我殺你,我不會殺你,如果你再鬧下去,我就做主讓你與元王和離。」夜堪眼神如同黑洞一般,方才凜冽的殺機如潮水一般從他的眼底褪了下去。
凌敏看著他眼中淚水越積越多,最後順著眼角溢出來,「你對我太狠了!」
她有的跟他緊密相關的只有這個元王妃的頭銜,如果他連這個都剝奪,她還剩下什麼?
「你這樣還不如殺了我!」凌敏恨恨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夜堪垂頭,捏了捏眉心,久久都沒有再開始批閱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