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進白家
第397章進白家
如穆書懷所言,女學里在以王冉冉出事之後,接二連三的開始出事。
或傷,或殘,或死,或……失去名節。
一百多人的女學,在一個月後以後,只剩下二分之一。
窗外冷風狂呼,雪花飛舞,此時的梅隴鎮已經披上了一層厚重的積雪。
接近年關,女學已經休假,學堂裡面空空蕩蕩,少有人煙。
薛老的住的位置,從他書房窗口往下看去,能一攬整個女學的全貌。
房裡銀炭燒的正旺盛,與屋外的寒冷形成兩個季節的差別。
「父親,真的不出手管一管嗎?她們越來越囂張了。」薛夫人心中不忍的說道。
「怎麼管?如何管?」薛老蒼老的聲音里透著一份無奈。
他要給東宮選的不是一般的正妻,也不是尋常的一國之母。
如若這些人這麼簡單的被人陷害身死,那也不會是他要尋的人。
為了朝廷社稷,他只能冷漠旁觀,指望著大浪淘沙來尋人。
這也是他知道那些人是來自京都,是出自八家族,也一樣把人留在女學。
他的實意,不是讓這裡的姑娘給京都的小姐做攔路石,而是要讓京都的這些小姐給他要找的人做那磨刀之石。
「可是我們要找的人只有一個,這些京都小姐,若是不管,這日後女學里,豈不是只會剩下八家族的人?那我們辦女學還有什麼用?」薛夫人擔憂這女學的人都被這些人給弄沒了。
「數日前,我已有密旨交給聖上。」薛老摸著鬍子,嘆氣說道,他也是不得不走了這一步。
「尋常人家也極難養出出色的女兒家,若是她家中稍有權勢?」薛夫人試探的問道。
「只要與八家族無關,其他的外戚不足為慮,若是與八家族有關……」薛老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氣。
他是十足的保皇派,為掃清皇權路上的阻礙,一些不該留的人,自然留不得。
薛夫人眼色黯淡下來,「父親,太子……」
薛老神色肅然,目光隱含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薛夫人心中一緊,垂下眼帘,將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梅隴鎮上發生的事情,白琳琅並不知情,她與白牧原趕了半個月的水路,又走了半個月的陸路,終於到了京都。
繁華的京都,天子腳下,城門威嚴聳立,寬約百步的青石板街道,兩邊店鋪商坊林立。
白牧原與她進城之前就已經特意換了一身行頭,如他所說,不能墮了白家的名頭。
白琳琅這才發現平時她覺得已然富貴的穿戴,在京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又算不得了什麼。
她雖然讀了不少書,但因困於梅隴鎮,總體來說,見識還是淺薄了一些。
白牧原一身玄色錦襖,外披滾毛白邊的黑色華麗披風,座下是棕色寶馬,矯健神駿,金雕玉案。
白琳琅的一身行頭,也是白牧原讓秋蟬特意在一家成衣鋪里現買的。
一身淺金桃紅二色撒花褙子,硃砂中衣,桃紅馬面裙,大紅對襟清羽緞斗篷,光是這幾樣就足足花了七千兩銀子。
白琳琅面上不顯,心裡還是有些震驚的,她知道京都與梅隴鎮上的物價肯定是不同,但這一身衣裳已經能讓好些人過上吃喝不愁的一輩子了。
代天倒是沒有什麼異色,她向來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陪著白琳琅進去換身衣裳。
因為她作為白琳琅的貼身丫鬟,若是她穿的太寒磣,丟的也是白琳琅的臉,所以代天也沾光的換了一身衣裳。
「小姐,因為時間緊急,所以先挑上這一身,都回了府,老爺會讓您自己個出來採辦的。」秋蟬解釋了幾句。
白琳琅頷首,在出門之前將斗篷披在了身上,這斗篷上的花草紋綉,十分精緻,斗篷和暖帽上還鑲嵌了白狐裘,既添了華貴也讓冰雪琉璃世界中的少女增添了粉妝玉琢的感覺。
秋蟬一眼瞧過去,有些驚艷,真是龍生龍,鳳生鳳,這身行頭穿戴上以後,誰敢說這位小姐是出自鄉下的野丫頭?
「小姐,老爺給了我們一個時辰的時間,現在還有時間,不如我們再去挑一些首飾?」秋蟬詢問道。
白琳琅點頭,她對買首飾的興趣不大,但是也希望能多看看京都的風貌。
馬車裡,白琳琅不畏嚴寒的將車窗帘打開,看著街外。
就是寒冬臘月,街上的行人不多,但依然能聽到熱鬧的店家叫賣聲,街面上不多得人流中,也能看出京都人服飾別緻多姿。
見識過衣裳的價值,白琳琅挑選首飾的時候,也不會小家子氣。
她選中的一對耳環和發簪,價值在一萬兩以下。
「小姐的眼光不錯!」今天的穿衣打扮都是白琳琅自己的意見,秋蟬只是付款的人,最後這出來的效果也不俗,很讓人驚喜。
白琳琅輕笑道:「是秋蟬姐帶我去的地方好,就是隨便一挑,也能挑出好東西來。」
秋蟬眼中帶笑,扶著白琳琅下馬車,旁邊就是酒樓,白牧原正在裡面等她們。
在秋蟬眼中,白琳琅的面貌在京都這個花花世界只算得中等偏上,但是今兒個一打扮,原先六七分的容色現在已經有了八九分。
細長的楊柳彎眉下顧盼生姿的明眸被睫毛的淺影遮擋,使她的容顏柔和而寧靜,那微抿的櫻唇線條淡薄隱約。
「小姐放心,家裡夫人的性子雖然嚴謹,但是只要平時不犯錯,她也不管閑事的。」秋蟬不知為何會在白琳琅上樓之前,特意低聲說了一句。
白琳琅愣了一下,隨既感激的朝秋蟬看了一眼,微微頷首致意。
秋蟬收回目光,先行一步上樓給老爺稟報。
白牧原對白琳琅的裝扮十分滿意,當即下令立即回府。
白府在京都也是大戶,八家族之一的白家,底蘊肯定不差。
但白府的大還是出乎姚琳琅的預料,這白家一府,應該有她們一個姚家村的田地大了吧?
進了白府不久,就是一個穿堂,左右有通往穿堂的抄手游廊,走出遊廊,院子里滿鋪著青石方磚。
待被人帶到白老夫人院內,兩邊站著幾個梳著雙鬢的小丫鬟,個個斂聲屏氣地垂手立著。看見三老爺回來,丫鬟們齊齊曲膝行了福禮。
「老太爺和老夫人都在嗎?」白牧原在門口解了披風,順口問了一句。
跟在他身後的白琳琅見狀也是卸了斗篷,代天拿著交給了身邊的丫鬟。
「老太爺不在,但老太太和其他兩位夫人她們都在。」小丫鬟恭敬的說道。
「待會進去不要緊張,你骨子裡流的是白家的血,這裡都是你的家人。」白牧原進去前,又停了下來,回頭跟白琳琅說道。
白琳琅點點頭,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書本上看的,方姨教的,都是虛的,她並沒有實踐的機會。
如今直視白家的富貴和權勢,她面上能做到從容不迫,心裡卻不會真的一覽無波。
隨著白牧原的腳步,一腳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