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還有最後的利用價值
那一瞬間，言歡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那刻的心情。
她不曾所知，她以為他不過是把自己當成了寵物，他也只是厭惡自己而已。
可是，她是真沒想到，他竟然會將自己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
胸腔里的熱血都在翻滾叫囂，言歡覺得那心口處的位置都快被衝破。
「言歡，別傻了。你在繼續磨蹭下去，你會將自己逼入死路的。聽我話，我是你大哥，我不會害你。」
言歡迷茫的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她的大哥，可是她卻不知道該相信任何人。
「你跟他有什麼仇？非得把我牽扯進去？你告訴我，不然我不會幫你。」
那張風流邪肆的眼眸，突然之間就黯淡了下來。慕斯年那張嬉笑輕佻的臉，一瞬間就染上了一層深深的悲哀。
那麼的濃烈，化不開。
「在國外時，我們曾經在一個幫派里，為了爭奪繼承人的位置水火不容。但是，男人就應該有骨氣，不應該對無辜的人下手。他為了打垮我，逼死我了我深愛的女人。我被他設計受傷墜入海中。我現在回來就是要報仇。歡歡，不只是我的仇，還有我們的父母，難道你都忘記了嗎？他們死得那般的慘烈，甚至連一個完全的遺體都沒有。」
她的眼前，浮現出了自己父母出車禍的那一幕幕。她怎麼可能會忘，她親身經歷了這麼一場慘烈的車禍。她親眼看到她的父母怎樣死在了她的面前。
那一幕至今都是她心裡的一道傷疤陰影，她怎麼會忘，怎麼可能會忘。
男人從自己坐著的沙發里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資料，「你自己看吧，這些東西，我全都沒動過手腳。時雨，你的朋友叫杜時雨對吧，想必她也親自告訴過你，那場車禍是一場人為。我可以百分百確定的告訴你，那個罪魁禍首是陸勵成，你最愛的那個男人。」
「不，不會的，這不是真的……」
她不相信，她怎麼可能去相信。那是她一直都深愛的男人啊，可是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害死自己的父母。
他明明之前親口告訴過她，她的父母不是他動的手腳，父母的車禍跟他無關。
可是，現在在她的眼前擺著的就是所謂的證據。
她竟然跟著一個害死自己父母雙親的兇手同床共枕，還心心念念的愛了他那麼多年。
她這是跟認賊作父有什麼區別。
可是要讓她陷害設計他，她卻又做不到。
言歡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炸裂開來。為什麼一切都變成了這樣，為什麼他又要把自己送走。
恍恍惚惚的回到陸家，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子裡是燈火輝煌，那般明亮的額光線，照亮著每一個夜歸人回家的路。
可是，卻是照不亮她回家的那一條路。
走到門口，那刺眼的光亮讓她覺得很是刺眼。李媽見著上前跟她說話，她也迷迷糊糊沒有回應。
就這麼像個孤魂野鬼的走上樓，在最後一級階梯時，那個女人就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蘇歆薇高昂著頭，那不屑諷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隻讓人厭惡的狗，那般的噁心輕視。
這樣的眼神，讓言歡很是不舒服。
「讓開！」
她低垂下頭，視線盯著自己腳下的階梯。
抬腳從擋在自己面前的蘇歆薇身旁經過，手臂被她一把扣住。
言歡被拽住，她被迫停下了腳步，兩個人的方向調轉。蘇歆薇站在了樓梯口，一臉傲慢不屑。
「顧言歡你還有臉回來？下午那一巴掌我還沒還，你現在回來了，真是自己撞到我手上。」
「你放手！蘇歆薇，你是不是人年紀大了腦子都不好使了，不要把我當成你的假想敵。陸勵成即將結婚了，他的未婚妻是喬蔚藍不是我，你要找人搶，也找錯了對象。我沒這個時間精力跟你瞎折騰。」
言歡淡淡的凝視著蘇歆薇，她唇瓣角落勾著一抹弧度，淡然的像是事不關己。
蘇歆薇最厭惡的就是她這樣淡漠的樣子，彷彿一切在她眼底都是卑微低賤，她明明出生那般的不恥，還做出了這麼多被人恥笑的事。
可她偏偏就是一副桀驁不馴的姿態，讓蘇歆薇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跳樑小丑。
「顧言歡，你怎麼不去死！」蘇歆薇咬牙切齒，惡毒的字眼從她嘴裡迸了出來。
她撲上前，一把就掐住了言歡的脖子。那猙獰的瘋狂，已經幾近癲狂。
言歡脖子被掐住，勒得她喉嚨一陣陣發疼。
眼裡瞬間猩紅，她積聚在心裡的那些不甘和怨恨，一下就被激怒爆發。
她雙手扣住了蘇歆薇的手腕，想要將她甩開，可是那女人就像發瘋似的低下頭，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牙齒咬住了她肩膀上的血肉，言歡疼的吱牙咧目。
她只想將這個女人給推開，抬腳想要推開這個女人。可是，就在那一瞬間，蘇歆薇往後退了一步，腳下踩空，一下就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蘇歆薇的雙手拽住了言歡的衣角，她被帶著踉蹌往下。
有餘慣性的原因，蘇歆薇最終鬆開手從長長的樓梯上滾落下去。言歡摔了一跤，後背磕在了樓梯邊沿上，疼得她眼眶都泛起了淚水。
「歆薇——」
熟悉的焦急聲，在這寬敞的客廳顯得格外突兀。言歡皺著小臉抬起頭，只見這熟悉的男人已經沖了過來，蹲下身抱起了滾落下來的蘇歆薇。
在他轉身的瞬間，男人調轉過頭看了坐在樓梯上的女人。
那一眼，帶著太多複雜的深諳。可是，言歡從他那暗沉的眼角里看到了厭惡和恨意。
他以為是自己親手推了蘇歆薇下樓，他最愛的小姨子受傷了，他心疼啊。
言歡看著男人抱著蘇歆薇著急的離開，她不由的笑了出聲。
他看到了蘇歆薇受傷了心裡難過，威她心疼。可是她自己呢？
誰能看到她受傷了，誰又會為她心疼。
言歡笑著笑著，淚水浸濕了她的雙眼。她從來沒有過如此的難受，那種說不出的錐心的疼，已經硬生生的快要將她折磨而死。
李媽也是聽到了一聲尖叫才從廚房裡跑了出來，她見到滾落下來的蘇歆薇，腦子裡也瞬間只有一個念頭。
顧言歡完了，徹底完了。
「李媽，不是我推的，你相信我嗎？」
她仰起頭來，淚光漣漪的眸子盯著李媽，帶著絲絲的希翼。
「這個，小姐你先起來。有什麼我們坐下來慢慢說。」李媽上前去攙扶言歡，卻是被她推開拒絕。
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包括一直看著她長大的李媽都不相信她。
那陸勵成呢？那個偏心的男人，他更加不會相信自己。
她的路，已經徹底被封死。前面是一條被堵死的絕境。之後往後，不斷的殺戮衝出重圍。
言歡苦澀的笑了笑，她拖著自己受傷的身體，一步步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言歡覺得自己太過疲倦，這一輩子，她都從未有過如此的厭倦。
她實在是太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覺。希望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睡得正熟，言歡只感覺手臂上傳來一陣疼意，緊接著她就被人拽了起身。
睜開惺忪的眼，她的眼前就出現了那張戾氣浮沉的臉，額頭上的青筋都迸了出來，彰顯著他此刻的怒意。
看到這樣的陸勵成，言歡心裡咯噔的跳了跳。
他這是回來給他最愛的人報仇了嗎？
「怎麼了？你這是要打算要弄死我？」言歡心裡泛著凄涼的酸澀，面上卻是淺笑著，帶著盈盈一笑。
「顧言歡，你父母害死了她姐姐！現在你又要害死她不成！你知不知道歆薇被你從樓梯上推下去摔斷了一條腿，以後有可能都成了瘸子！」
男人的手指握著她那纖細的手腕，那力道，都快將她給捏碎。
她把蘇歆薇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言歡有些驚愕，原來，蘇歆薇就是這般告訴他的？
蘇歆薇說什麼，他就相信什麼。所以連一句解釋的話都不讓她自由辯白就下了決定。
她到底是做人有多失敗，才會在他心裡如此輕視。
「是啊，我心狠手辣，我蛇蠍心腸。我看不慣她在我面前趾高氣揚，所以我就起了殺意將她從樓梯上推了下去。她現在成了瘸子，老天爺還真是待我不薄啊。「
她扯著唇，眯著眼淺笑嫣然。
這樣的笑，明明是語笑嫣然的美，可是，由著她如此輕描淡寫的吐出，卻是比蛇蠍心腸更歹毒。
陸勵成捏著她的手指緊然蜷縮，言歡痛得都快不能呼吸，面上卻依舊是笑著。
「顧言歡，你真是令人噁心。」
他一把甩開手中的女人，言歡被他這般的力道甩出，一下就跌進了身後的大床。
身體上的傷口被這般粗魯的甩開，在磨蹭之間已經觸碰到了傷口。
言歡很疼，身體上的傷口泛出了陣陣細微的疼痛感，可是，卻比不上眼前的這個男人帶給她心裡的疼。
從床上坐起身，言歡伸出手來，將散亂的髮絲捋到了自己耳後。
「你要怎麼替蘇歆薇報仇？殺了我還是將我送到牢里？」
她輕笑著，語氣帶著低低的嘲諷。
男人深邃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的情緒不明，似痛苦又似無奈，轉瞬即逝，根本無法讓人捕捉清楚。
「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也不會讓你坐牢，你還有最後的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