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陸勵成,我後悔了
氣氛膠凝,空氣中都凝了層塵埃。
男人微微的眯起眼,狹長的眼尾透露出寒慄的冷光。言歡心如鼓捶,水靈靈的大眼就這麼淚汪汪的盯著他。
陸勵成那張陰森的臉,緩緩的綻開了諷刺的可笑。
那笑,讓言歡心裡越發的沒有了底氣。
「顧言歡,你爸媽害死了我妻兒。我沒有親手收拾了他們,你還奢望我幫他們?」
唇瓣牽扯出的弧度瀰漫了煙硝的戾氣,陸勵成高高在上的不屑睨了她一眼,「他們該死。」
「我知道,我知道他們犯了罪,罪有應得。可是就算他們犯罪也有法律來定罪,不是被人害死。我是他們的女兒,我以前不知道就算了,我現在知道了,我就有這個責任找出害死他們的兇手。」
她那蓄滿淚水的眼珠,就是傷人的利器。陸勵成最討厭的就是她委屈流淚時的樣子,他總會控制不住的心軟。『
「找出兇手之後呢?你要怎麼對付他們?」
他犀利的質問了一句,眼中冷光碎裂開來,「顧言歡,你父母是死有餘辜!如今你只要乖乖的聽話不要惹我生氣。從你進陸家門的那一刻,你就沒有父母。從今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們任何一個字!」
翻身從他身上離開,男人連眼尾多餘的目光都沒看向她。
言歡著急的一下就跑了下去,抓住他的西裝衣角,「不要走,陸勵成你幫我查一下。我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算他們十惡不赦也是我的父母。」
仰起頭來,她抿著唇,眼底一片落寞,「就連我這個野種,他都捧在手心裡。我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會不安的。幫幫我,陸勵成。」
她的手指揪扯著他的衣衫,水波漣漣的盯著他。
「放手!」
他闔了闔眸,心裡複雜的密密麻麻。他低垂著眸,清冷的目光如一輪寒月。
「勵成,幫我好不好?」
軟軟糯糯的聲音,柔媚酥骨。陸勵成渾身一顫,心裡有張無形的網撒布而來。
陸勵成遒勁的手臂一把推開,言歡就這麼被輕易的摔倒在地。
男人背轉過身,逆著燈光的他五官有些朦朦朧朧。他那冰冷到了極致的雙眼,冷冷的扎在她的臉上,「不準在提他們的名字!以後我在聽到你說一次,我就把他們的墳墓扒開丟出陸家墓地!」
言歡被他突然的怒吼震住,她顫著睫毛,一片悲涼絕望。
……
房間里沒有開燈,言歡睡的迷迷糊糊,唇瓣就被人給堵住,那粗糲的觸感落在她的肌膚上,言歡猛地就從睡夢中驚醒。
他的吻很深很沉,帶著強勢的霸佔,一寸寸的碾壓。言歡呼吸不暢,掙扎了幾下,卻被吻的越深。
她抬眸看了一眼眯著眼的男人,那掙扎的手臂卻環上了他的脖頸。
言歡抬頭來,主動的回應他的吻。那種愉悅的刺激,讓他蝕骨銷魂。
小手顫顫的捏住了他的紐扣,言歡一粒粒的解開,揚起頭,在他那性感的喉結處咬了一口。
瞬間如同電流竄過他的全身,那種酥麻,讓他全身神經都緊繃。
陸勵成睜開那雙情慾的眼,面前女孩臉頰嬌媚紅透,那雙眼清澈,絲毫沒有沾染一絲的慾望。
身上的重力消失,言歡驚愕的抬起頭看著他。
男人已經從她身上離開,陸勵成譏誚的扯著唇,「為了討好我查你父母的死,真是委屈你了。」
他一把將她推開,「顧言歡,你當自己跟外面出來賣的?就你這麼一副身體,就想跟我做交易?」
言歡被他那薄涼不屑的眼神刺痛,她從床上坐起身來,雙手拉過自己被扯的幾乎快掉落的衣服,這才冷淡的牽著唇瓣,「外面出來賣的還有利益可尋,我白白被你睡了這麼多次,也得不到一絲的好處。」
一句話,將陸勵成成功激怒。
他氣息渾濁,胸腔里翻滾著陣陣驚濤駭浪。言歡收拾自己的視線,低下眼帘。
「陸勵成,早知道我們會這樣,我真後悔當初沒離開你。」
起碼她不會知道那般殘忍的事實,她的父母還是心中最好的父母。她最愛的男人,沒有深愛的女人。他的妻兒更沒有被自己父母害死。
如今這般,她要該怎麼面對他,又該怎樣去補償。
她倒是真的寧願不曾遇見你。
……
昏黃的包廂里,只有喧囂的音樂充斥著整個耳膜,整個人的神經也全都緊繃。
陸勵成坐在沙發中,一隻手撐著額頭,眼裡有些虛幻的盯著另一隻手裡的紅酒。
紅色的液體,在他手中輕輕流淌,那晃蕩的液體在杯壁內劃過,一層層的蕩漾開來。
陸勵成,早知道我們這樣,我真後悔當初沒離開你。
言歡那細弱平緩的聲線,帶著絕決的涼意。她眼裡的疏離冷漠,讓陸勵成現在回想起來都會一陣心顫。
那個女人,口口聲聲的對他說過至此不渝生死不離。現如今,她卻親口說她後悔了。
仰頭,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那濃烈的紅酒灌入他的胃裡,可是依然掩蓋不住他心口處的陰鬱。
「你怎麼了?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難道是那小傢伙不讓你碰?」
溫晏霆看著陸勵成面前堆滿的紅酒瓶,涼涼的掃了他一眼。
他扯著唇,孤寂的失笑一聲,「她今天說,真後悔當初沒離開。」
「留著她就是個禍害,這個小丫頭就是你的剋星!既然她讓你這麼痛苦,那你怎麼不把她放走。非要將她留在身邊。」
溫晏霆幸災樂禍樣,摸出了煙盒從裡面取出了一支香煙。
陸勵成低著頭,黯然的剪影出了自己的失落。他又將自己面前空著的杯子倒滿,然後一口喝盡。
杯子擱在茶几上發出了尖銳的刺耳聲,陸勵成側過頭,「那你怎麼不把宋琉璃放走。」
按下打火機準備點火的手就這麼驀然頓住,那飄飄忽忽的火苗燙到了他的手指。溫晏霆才將火熄滅。
順勢將打火機往桌上一扔,溫晏霆漫不經心道,「我對她只有恨沒有愛,留下沒有牽絆。你,對她存了愛,她就是你的牽絆。」
他微微的眯了眼,「如果等到有一天當她發現那些真相,你以為還能留住她?還不如趁著她有利用的價值,將她甩手出去。」
「你最近很少去找雲深,看來你的病好多了。」
陸勵成沒有回應,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一隻手不動聲色的按在了自己的胃處。
他低頭摸出了自己大衣里震動的手機,不知道裡面的人說了什麼,陸勵成此刻的臉色十分難看,只是冷冷的說出了他現在的位置就掛斷。
「又是你家那個紅顏禍水?陸勵成,遲早有一天你的命會死在她手上!」
溫晏霆咬牙低低的出聲抱怨了一句。
陸勵成又是接連灌了自己好幾杯酒,大有借酒消愁的意圖。
包廂的門被人推開,砰的一聲就撞在了牆壁上。
顧言歡冷著臉,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凌厲的冷意。
她徑直走到陸勵成面前,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就酒杯。
「啊。」
包廂里響起女人的尖叫聲,眾人的視線全都落在顧言歡的身上。似乎都在等著陸勵成會怎樣修理這個潑了他一臉紅酒的女孩。
「陸勵成,你太卑鄙了。為什麼要抓走杜時雨!就因為她收留了我,為我不平頂撞了你幾句,所以你就要對一個弱女子下手!」
言歡接到杜時雨男友的電話,她才得知時雨被人從打工的店裡給強行帶走。
擄走杜時雨的一名男子還叫囂著得罪了陸家的人就是自尋死路。
時雨的男朋友沒有辦法,這才找到了顧言歡,希望她能找陸勵成放了時雨一命。
她是真沒想到陸勵成會讓人對付杜時雨,因此在見到他一副悠然作樂的自得時,她控制不住就潑了他一身的紅酒。
男人沒有動,他抬起頭來,臉上還有著紅酒的殘痕。那纖長的睫毛上也掛著紅色的水珠,顯得異常狼狽。
身旁的女子抽出紙巾替他擦拭著臉上的酒跡,陸勵成抬手擋住了女人的動作。
陸勵成掀開眸,眼中的殘痕蕩漾飄散而去。
悠悠深邃的目光掠過言歡那張憤怒扭曲的小臉,「如果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是個男人你就敢作敢當!做了又不敢承認,陸勵成你真是孬!你這樣視人命如螻蟻,你真是有病。」
言歡俯視的低著頭,咬著唇,嘲弄的視線斜睨著他,「既然有病你就得治,陸勵成,我建議你去精神科看看這。」
她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腦袋,笑意綻放。
「顧言歡你給我閉嘴!」
溫晏霆神色劇變,他看了一眼陸勵成暗沉的臉色,一把將她給扯開。
他有些擔憂的掃了一眼陸勵成,他神色未變,淡定的抽出紙巾擦拭著自己臉上的酒漬,「我說過不是我,信不信由你。」
「陸勵成你還在狡辯!上次你就在我面前用她威脅過我!你把她放了!」
她湊過身,雙手就一把抓扯住了他的衣衫。
言歡心裡擔心著杜時雨的安危,拽著他就這麼輕輕一扯,原本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卻順勢就倒了下來,胸口撞在了面前茶几上的稜角。
男人額頭冒出了幾滴冷汗,他失望的睨了驚愕的言歡一眼,一把用力將她推開。
「滾,給我滾出去!」
一手捂住發疼的胃部,他另一隻手撐在茶几上,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