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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郁家

  薄惑微微側臉看了煙塵一眼,眸底無波無瀾,「有沒有興趣去郁家?」


  煙塵低著眼瞼,不去看男人,聲線微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


  薄惑將雙手插入了西褲口袋,眸子微微掀開,「剖析真相的時候,才是作為一個偵探最興奮的時候。」


  「我讓你感受一下這種興奮,有什麼不妥么?」


  煙塵緩緩轉身,對著空氣說道,「薄惑,你太冷靜了。」


  即使是郁琛的死亡,你還是那麼冷靜,冷靜到我不相信你會有心痛時刻。


  煙塵悶悶的說道,「改天吧。」


  薄惑睨了她一眼,緩緩的匿在了黑暗中。


  煙塵摸著黑按了按鈕,整個客廳都亮了起來,而書房的燈也恰好開了。


  煙塵走到了南朵的卧室門口,屏住呼吸敲了敲門。


  沒過一分鐘,南朵便打開了門,眉眼帶笑,有一點點艷。


  「朵朵,我們出去走走。」


  南朵點點頭,走進卧室里拿了打火機和香煙,便隨同煙塵一起離開了靳宅。


  ————————


  昏暗的街道,煙塵走的很緩慢,南朵也察覺到了煙塵的低沉,於是問道,「你怎麼了?」


  煙塵搖搖頭,並不願意多說。


  冷風吹來,煙塵感到自己的心彷彿也被吹開,那些雜質都被拂去,抵在了喉嚨,整個人變得悶悶的。


  朵朵「啪」的一聲點燃煙,單手護著火,將打火機搖了搖,放心了口袋。


  那略帶嗆鼻的味道充斥四周,頭一回,煙塵竟覺得這個味道……有些迷醉。


  煙塵努努嘴,「給我一根。」


  朵朵有些詫異,在香煙盒抽出一根,遞給了煙塵,說道,「我沒想到……」


  隨意的在台階上坐下,煙塵用手護著火,將煙點燃,緩緩遞入唇舌。


  猛地吸了一口,那一股氣流亂竄,煙塵咳了幾聲后,依舊不改的再次吮吸。


  「顧小姐,你記不記得我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朵朵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眼神有些飄忽,「我說過,香煙將是你唯一放鬆心情的時候了。」


  「呵……」


  煙塵笑了笑,附和,「的確。」


  「你有什麼煩心事?」


  煙塵青澀的彈了彈煙灰,凝視著半截香煙,說道,「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愛?我視愛情為金錢,沒有愛過一個人,我倒是挺愛錢的。」


  朵朵吞雲吐霧,頭髮早已經因為疾病慢慢的枯萎,變得干黃,說出來的話讓煙塵側目。


  「你覺得……薄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朵朵聽后,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煙摁滅,「薄先生,應該是在背後默默蟄伏,卻又統攬全局的人,你會覺得他冷冰冰,不近人情,像是一個怪物。」


  煙塵無言,朵朵的每句話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但是,這樣的人將情緒收斂習慣了,便也忘了怎麼樣放鬆自己,或者表露自己。」


  「他們失去了表情。」


  ……


  煙塵眯了眯眼,也許是煙太嗆人,所以導致自己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劃過吧。


  「顧小姐,你愛上這麼一個人,夠倒霉。」


  顧煙塵隨意的笑了笑,煙快要燒到手指了才回過神來。


  「不過,顧小姐,你知不知,這樣的人最長情。」


  「他們不會表露情緒,所以才會默默地在背後給你支持。」


  煙塵聽完后,沒有說一句話,緩緩的走在湖邊,然後自言自語,「愛不動了,太累了。」


  朵朵在身後望著煙塵。


  一語不發。


  她需要的是冷靜,很多時候,煙塵像是走到了一個迷宮,怎麼走怎麼走都不走不出去。


  唯有盡頭有一個亮光,隱隱約約有一個黑色的身形。


  那個人脊背寬厚,聲線玄寒。


  忽的,煙塵感到自己的肩膀一熱。


  側眸,卻看到了薄惑。


  他將自己的黑色風衣脫下,披在了煙塵的身上,緩聲,「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


  說完后,便抬腳離開。


  煙塵猛地一回頭,沒有留他,但是眼神分外粘人。


  她掖了掖風衣,將自己裹得緊緊的。


  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著,看著薄惑越走越遠,消失不見。


  她承認,當她知道薄惑還沒死的時候,心底居然可恥的有些高興。


  她鄙視這樣的自己,因為愛情迷失了雙眼。


  到後來,發現霍雲靳都是在騙她的時候,她又開始嘲笑自己。


  當年,她因為恨迷失了雙眼。


  只要和這個男人有關的事情,她從未理智過,也從未選對過。


  可是,當她站在了這個男人的身邊,她才覺得有一點點安全感,有一點點的滿足。


  也許是,小時候的束縛,讓她現在消費自由都覺得膽怯。


  煙塵想到這裡笑了笑,她低著頭,隨意的踢著石子,自嘲道,「顧煙塵,你真是個屁小孩。」


  朵朵緩緩一笑,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自己也變冷了,縮了縮脖子回到了靳宅。


  岸邊的風緩緩吹來。


  月色很美。


  很美。


  ——————————————


  郁家。


  天色漸亮。


  郁琛的屍體很快就被火葬了,煙塵心底有一個聲音暗暗作祟,但是她不敢確定。


  薄惑坐在前面,啟唇,「下車。」


  三人下車后,便走進了郁家別墅。


  郁伯父和夫人看著三人,眸底閃過一絲慌亂,但是表面上還是鎮定自若。


  「伯父,郁琛之前在我這裡拿走了一份文件,我這次來想找一找。」


  郁伯父放下了杯盞,連連點頭,說道,「好好好,你們去找找,我也幫你們看看。」


  說完了以後,便給身後的郁夫人一個臉色。


  郁夫人一吸氣,便將抽屜里的鑰匙拿了起來,帶著眾人開了郁琛的門鎖,請薄惑進去。


  郁琛房間內的東西很簡單,大多都已經被搬走,剩下的也被白色的布遮住。


  薄惑眸子微微一皺,將書柜上的白布扯開,那一欄書展露在他的眼前。


  抽出一本關於催眠的書,卻發現郁琛在其中留下了摺痕,郁夫人看到了以後,便將薄惑手中的書抽走,賠笑,「文件在抽屜里呢,你看看。」


  薄惑望著空空的手,沉默中帶著思索,隨即勾唇,「好。」


  等找到了所謂的文件后,薄惑對郁夫人欠身,說道,「請問,郁祁遠呢?」


  郁夫人眼底一陣慌亂,捏緊了手中的書,乾澀的說道,「您還有什麼事嗎?」


  薄惑微微一笑,眸子游移在郁夫人的身上,帶著略微沉重的思考,然後勾唇,「沒有了。」


  煙塵望著桌面一眼,蹙了蹙眉,隨著薄惑離開。


  而朵朵卻不分時宜的點燃了煙,並將眼圈吐在了郁琛的房間。


  郁夫人隱隱約約眉間有一絲慍氣,說道,「這位小姐。」


  朵朵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將煙摁滅在一個瓶子里,隨著煙塵她們一起離開了。


  薄惑氣定神閑的走在前面,與郁伯父道別後,款款離開了。


  朵朵拿出打火機,說道,「郁什麼的,真的是一個醫生?」


  煙塵點點頭。


  「剛才我摁滅煙的時候,發現他在吃治療抑鬱症的葯。」


  「抑鬱症?」


  朵朵點點頭,咬著煙,繼續說道,「而且,看得出來,他的家人並不願意招待我們。」


  煙塵點點頭,說道,「按道理來說,親人逝去后大家心情應該很沉重,但是我在郁伯父的桌子上看到了很多消遣娛樂的東西,最重要的是,白布下面的東西都積了一層灰,只能說明大家並不怎麼看中郁琛?」


  「不,」薄惑低低徐徐的開口,波瀾不驚,「郁琛是家中唯一的繼承人,因為郁祁遠常年在國外,很久以前就跟家人決裂了。」


  「決裂?為什麼?」


  看樣子,豪門之間的糾葛總是撲朔迷離,抓不到真相。


  「因為……」薄惑微微斂眸,「你知道這麼多幹什麼?」


  煙塵撇嘴。


  突然,薄惑伸出手,一枚硬幣靜靜的躺在薄惑的手掌中心。


  「你在哪找到的?」


  煙塵的語氣略帶驚訝,因為,這枚硬幣顯然就是荷花硬幣。


  朵朵有些疑惑,煙塵便解釋道,「每次那個人做完事後,都會在案發地點留下一個荷花硬幣。」


  薄惑微微頷首,說道,「這說明,郁家,兇手也來過。」


  煙塵搖搖頭,說道,「不可能。」


  「怎麼?」朵朵咬著唇內的肉,疑惑的歪歪頭。


  「剛才我們進去的時候,就知道郁家安全設置很到位,就算兇手精通儀器,也不能將郁家的備用監控弄壞。」


  朵朵點點頭,皺了皺眉,「那不是說明……兇手跟郁家的某一個人認識?」


  「嗯,我們很久之前就判斷為熟人作案,並且是失手所致。」


  薄惑緩緩噓了一口煙,繚繞的煙霧擋住了他清雋的容貌,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冷意。


  「可是,」南朵癟了癟嘴,想了很久才說道,「兇手應該也不是那個郁祁遠,畢竟早已經決裂了,所以也不可能回來繼承家業。」


  薄惑淡淡一笑,「他是無心於家業。」


  過了很久,薄惑看到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便說道,「但他野心太大,這點家業他看不上眼。」


  「更重要的是,郁祁遠早就回國了。」


  煙塵和朵朵一驚,均看了薄惑一眼。


  「當時我問郁夫人關於郁祁遠的事情,郁夫人明顯神色不對,看來這個事情,還是得從郁祁遠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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