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嫉妒使人醜陋

  煙塵小心翼翼的走下了樓梯，重新坐在了最為閃耀的正中央，沐浴在燈光之下，她望著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心中莫名酸痛。


  薄叔叔，被騙的滋味並不好受吧——


  煙塵捏緊了酒杯，指尖微微泛白，她望著薄惑的臉龐，只想儘快告訴他這件事情。


  過了一會兒，蘇九九從二樓娉娉婷婷的走了下來。


  煙塵定定的望著從二樓下來的女人，站了起來，往蘇九九那邊走了過去。


  蘇九九看到了煙塵，心中一亂，但還是大方冷靜的問：「小煙塵，醉了嗎？可以去二樓暫時休息休息。」


  「姐姐，我不累。」


  煙塵笑著，想與蘇九九敬酒。


  蘇九九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


  可是，正當碰杯的時候，蘇九九的酒杯「不慎」傾斜，灑了煙塵一身紅酒。


  從脖頸，到腰身，粉色的裙子都沾染上了紅色的液體。


  煙塵配合的「啊」了一聲，聲線顫抖，甚至是無辜。


  蘇九九猛地反應過來，連忙抽出紙巾，擦拭著煙塵的衣服。


  煙塵的眸子升起霧，蘇九九也顯得有些慌亂……


  眾人紛紛看好戲，包括那個男人。


  嘶——


  蘇九九驚愕的望著面前的小人兒，賓客們也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而那個男人，面目染上一層薄冰。


  煙塵的袖子被粗魯的扯開，白皙的手臂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煙塵微微抖了抖身子，貌似可憐。


  而蘇九九，卻做了一個讓大家匪夷所思的事情——


  蘇九九將自己裙子的下擺用力撕開，將煙塵裹的嚴嚴實實，而自己的裙子勉勉強強遮住了小半的腿。


  蘇九九蹲了下來，抱住了癱在地上的煙塵，而煙塵眸底卻藏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事情，不該是這樣發展的。


  薄惑緩緩踱步過來，對蘇九九溫和的說：「不要緊了，你先去換身衣服。」


  蘇九九擺擺手，說道：「小煙塵要緊，我陪她去，你在這兒陪著客人。」


  眾人望著這一幕，感嘆很久……


  蘇九九攙扶著顧煙塵，在快要進更衣室的時候，她微微一笑，說道：「顧煙塵，你輸了。」


  你輸了，因為，薄惑相信的是我。


  而顧煙塵你，只是薄惑看破不說破的小伎倆罷了——


  這是頭一次蘇九九叫煙塵的全名，演員果然是演員，騙了所有的人，唯獨讓當事人活得清醒——


  煙塵昂著頭，將身上蘇九九的裙子扯了下來，說道：「蘇九姐姐，你不怕我告訴薄叔叔嗎？」


  蘇九九笑了，她那雙塗著酒紅色的指甲撫摸過了顧煙塵的臉，然後說道：「小煙塵，你覺得，這一次你能贏嗎？」


  蘇九九望了一眼煙塵的衣服，扯了扯她的蕾絲邊，說道：「小煙塵，你為什麼要毀了我送給你的禮物呢？讓人太不開心了。」


  煙塵咬牙，不出聲。


  蘇九九笑了，對煙塵說道：「有些事情，小孩還是不要參與的好，沒什麼事，姐姐先走了。」


  女人掩了一下門，就離開了。


  煙塵攥著衣服，站了起來，低著頭歪歪扭扭的往門外走去……


  突然，她看到了一雙手工定製的皮鞋，她揪緊了裙擺，低著頭：「薄叔叔……」


  薄惑站在離她一米之外的地方，一言未發。


  煙塵倔強的沒有哭，只是任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薄叔叔，我今天在二樓聽到了蘇九姐姐跟別人打電話，她嫌棄你是私……」


  「夠了。」


  男人略帶警惕的聲音響起——


  薄惑緩緩踱步過來，手托住了顧煙塵的臉：「煙塵，嫉妒使人醜陋。」


  原本前一秒還一身反骨的顧煙塵，這一刻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她輕笑回之——


  「薄叔叔，您是不是也覺得我在騙您？」


  薄惑沒有出聲，但這卻是一種默認……


  「煙塵，酒杯是你故意撞的，衣服是你用力扯的。」


  薄叔叔，您原來都看到了啊，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薄叔叔，我錯了。」


  薄惑放開了雙手，對煙塵說道：「小煙塵，你太讓我失望了，今晚，會有懲罰的。」


  煙塵的眸子一瞬間變得驚恐萬分，她扯著薄惑的袖子，說道：「薄叔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會污衊蘇九九了。」


  煙塵不敢去想那種懲罰，那種嗜血的，剜心的懲罰，是她最不願意回憶的。


  薄惑眸中微微一動容，但稍縱即逝，他蹲下身子，摸了摸煙塵的臉，說道：「乖女孩，要做一個乖女孩，就該……一直做下去。」


  「我知道了，薄叔叔，我會很聽話的，我會很乖的。」


  「嗯，那就好。」


  薄惑拍了拍煙塵的腦袋，說道：「晚上八點前，準時回家。」


  八點……


  看來，薄叔叔，還是不肯放過她。


  薄叔叔，您怎麼這麼狠心呢……又或許，您是沒有心的吧？


  望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身影，顧煙塵頹廢的坐在了地上，冷氣拂來，她只感覺自己的兩頰冷颼颼的……


  或許是，又流淚了吧。


  煙塵用力的擦了擦眼睛，裝作沒有哭過的樣子，她默默的等待時鐘變為一百二十度，默默地等待，那個令人作嘔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