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最後的談判
「你說我爸爸是不是太膽小懦弱?」岑佳寧晚上的時候,躺在顧振翊懷裡,忍不住發問。
顧振翊笑:「你不是說你不糾結了嗎?」
「其實,我怕你會覺得我有這麼一個父親……」
「原來你在糾結我啊,早知道那磁帶我就不聽了。」顧振翊笑著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吧,她是你爸爸,而且我也知道他這些年對你非常好,你很尊重他,也很愛他,我覺得,如果你現在真的怨恨他,我也會勸你不要怨恨他的,至於我怎麼看待你爸爸,主要還是取決於你,我尊重你的決定。」
岑佳寧微笑,握緊他的手:「有你真好。」
*
很快就是跟王佩琴約好的日子,在凱瑞大酒店的小包房內見面。
岑佳俊也在,母子二人看到岑佳寧進來以後一臉不屑:「現在要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如登天了,怎麼,嫁進顧家,就連親媽和弟弟都不認了嗎?」
岑佳寧聽他們說得理直氣壯,心裡不由有些好笑。
大概是這麼多年了吧,他們是不是打心眼裡就覺得,她就是王佩琴生下來,然後要幫他們還債的?
岑佳寧坐在他們對面,半天不語,只是笑。
王佩琴母子二人有些拿捏不准她要做什麼了,面面相覷。
「說吧,這麼多次去顧宅找我到底什麼事?」岑佳寧大概能猜到是什麼,不過她想讓他們親口說出來。
親口說出來,待會兒打臉的時候才能讓他們覺得更疼一些。
王佩琴聽她問問了,趕緊道:「既然你回來了,我覺得不管怎麼樣,你每個月總應該給我一點生活費,畢竟我也養了你這麼多年了,現在你成家立業了,養我也是應該的吧?」
她倒是說得理直氣壯,就是絕口不提之前八百萬買斷母女關係這件事,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岑佳寧笑著提醒:「我記得,振翊之前給了你八百萬,買斷了我們的母女情分。」
假設那情分是有的話?
「媽養你這麼多年,你就給八百萬?!」岑佳俊跳了起來,但很快就被身後兩個顧家的保鏢給按了下去,他氣焰一低,但還是不甘心地道,「何況那是你們買走爸爸公司的錢,那公司本來是我的,你們是故意壓價使手段騙走的。」
岑佳寧笑看他們的嘴臉:「買賣一向都是你情我願的,我願意賣,出多少錢是我的事,你們願意賣,多少錢肯賣是你們的事,至於我們有沒有壓價,也得看你們肯不肯賣,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害國洋就算壓低了價都沒人要的,你們應該比我清楚,至少我沒有害國洋,他現在依然還在,運營正常,而且依然掛的是爸爸的名字。」
「岑佳寧,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我們才是你的親媽和親弟弟,你怎麼一口一個你們,嫁出去了就要斷了娘家所有的後路了嗎?」王佩琴大吼大叫,「我告訴你,如果你不給我生活費,我就去跟媒體說,顧家的二少奶奶是個不孝女,嫁進了豪門,連親媽和親弟弟都不認,任由我們餓死街頭。」
看戲也看得差不多了,岑佳寧繼續保持微笑,一字一頓地道:「王佩琴,你……是我的親媽嗎?」
王佩琴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不然,我們現在就去做個親子鑒定如何?」岑佳寧繼續笑顏晏晏。
王佩琴臉忽然白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岑佳俊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拉著王佩琴道:「這女人應該是瘋了,是不是沒了孩子受刺激大了?」
「沒有孩子會受刺激的是你媽。」岑佳寧看看岑佳俊,「我們不是親姐弟,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跟你不是同一個媽生的,所以這麼多年來,不是王佩琴重男輕女,而是她在虐待一個她情敵的女兒,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岑佳俊聽得睜大了眼睛,盯著王佩琴看:「媽,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王佩琴不理他,只是盯著岑佳寧死死地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大概兩年前。」
「這麼說,那個女人來見你了?」
岑佳寧笑:「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誰。」
「那個女人,你親媽,那個賤人!」王佩琴惡狠狠地叫。
「噗」一杯茶水直接潑到了她臉上:「這杯水,是告訴你要尊重別人,特別是要尊重別人的母親。」
「你!」王佩琴哪裡受過這種待遇,抓起桌上的杯子就要反抗,可惜她身後同樣站著兩個保鏢,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你可以試試,我不介意下次用開水潑你。」岑佳寧微笑地看著她。
「你……你是要殺人嗎?」王佩琴掙扎了一下無果,忍不住大叫起來,「岑佳寧,就算我不是你親媽,可是我養了你這麼多年,生母沒有養母大你聽過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岑佳寧被氣笑了,而且笑得很大聲。
「你……你笑什麼?」王佩琴眯起眼睛盯著她。
「來,說說看,你是怎麼養我的?」岑佳寧漸漸收了笑聲,反問一句。
王佩琴竟然答不上來。
「打罵是家常便飯,手上有什麼就砸過來什麼,有多少錢都要交給你,為你這個愛闖禍的兒子擦屁股,甚至不惜把我送到別的男人床上?你就是這麼養我的?」
王佩琴咬牙:「這些都是你那個……媽,是她欠我的,母債女償,我難道不應該從你身上討回來嗎?」
「這麼說,這些年,我都是在替我媽還債了?」岑佳寧抓住她的話柄,「那你還有什麼資格來問我討債,這些年你對我不是打就是罵,就算欠了你的,也早就還乾淨了吧?」
「那怎麼夠,那怎麼夠?!」王佩琴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為了那個女人,你爸爸自從帶著你回來以後,就再也沒跟我同房過,他一直在跟我提離婚,我就是不離,我說什麼都不離,我拖死他,他還不上我姐夫的債,他就不敢離,後來我去做了人工授精,我成功了,我懷了佳俊,我懷了你弟弟,他更沒辦法離了,因為這是岑家唯一的男丁,三代單傳你懂嗎?哈哈哈哈,我告訴你,我得不到的人,別人也休想得到!」
「所以你寧可自己守一輩子活寡,也要拖死我爸爸?」岑佳寧終於知道,為什麼爸爸的身體會越來越差,大概是一直鬱結在心,一輩子鬱鬱寡歡,所以才會在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就撒手人寰了。
「是又怎麼樣?」王佩琴冷冷地看著她,「你爸爸死了,我還是名正言順的岑太太,那個女人永遠都進不了岑家的門,而你,你永遠只是個野種,野種!」
岑佳寧也不氣惱,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發瘋一樣地咒罵:「那個女人呢,你是不是見過那個女人了?她在哪兒,她是不是死了?!」
「噗!」另外一杯水潑在她臉上:「我警告過你,不許再罵我媽,這杯水是最後的警告。」
岑佳寧轉頭叫服務員:「給我拿杯開水過來,越燙越好!」
王佩琴不敢叫了,有些驚恐地看著她。
「王佩琴,你還記得這個嗎?」岑佳寧扯開一點衣服,露出肩上的一小塊疤痕,「當年你就是拿熱水瓶直接砸在我身上,如果不是我跑得快,往旁邊倒了下去,這塊疤就不止這麼小一點了。」
王佩琴氣息開始有些不穩。
「當然,這種事情你做過很多次了,應該不太記得了,你看這個位置,離我的臉是不是很近啊?」岑佳寧忽然笑了起來,童年那些悲慘的記憶,現在想起來還好像是噩夢,還好,她已經走出來了。
「你當時最想砸的是我的臉吧?」岑佳寧看著她,「是不是覺得我跟你長得不像,只有眼睛像爸爸,其他地方,應該長得都像我媽,對吧?」
被說中了心事,王佩琴忽然豁出去了,咬牙切齒地道:「是,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張臉,一臉狐媚像,肯定跟那個女人很像,每次看到我想到我丈夫就是被這樣的女人勾引走的,我就要讓你生不如死!」
「好了,我們今天都已經把話說開了,我想你也應該不會問我要生活費了吧?」岑佳寧站起身,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我想我們以後最好還是不要見面了吧,當然,我也很願意經常看到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如果你願意經常表演給我看,我也很樂意。」
說著,她轉身到了包房門口,想了想,又轉身對王佩琴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我的親生母親現在生活得非常好,至少生活得比你好千萬倍,她找了一個寵愛超過生命的男人,還有了一個聽話懂事的兒子,前不久剛剛從英國留學回來,一直陪在我媽身邊。」
「最重要的是,他從來不闖禍,而且還會保護我這個姐姐,我們一家三口相處得很融洽,她在哪裡這件事,我想就不老您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