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為什麼？
「你要鑽這個牛角尖就麻煩了，你也知道，我從小跟著我爸，我爸是個心理學家，我從小就看著各種心理扭曲的人在我面前走過，你不會明白，有些人的心理狀態會變態到什麼程度，你根本無法想象。」
見岑佳寧不語，簡芷安繼續道：「我見過一個病人，她覺得她全家都在害她，給她吃飯的時候下了毒藥，所以她餓著，生生餓成了營養不良。還有一個，她覺得她那個四十歲大叔一樣挺著啤酒肚的老公是天下第一帥，只要上街畢竟掐秒錶算好他的出門時間，一旦超過一分鐘就奪命催魂CALL，她恨這個世界上除她之外的所有女性，因為她覺得她們都是小三。」
岑佳寧苦笑：「裘曼莉有心理病，這樣想想，我好像感覺好多了。」
「是吧，好好養身體。」簡芷安瞪她一眼，「別鑽牛角尖了，好好坐個月子，該調理調理，心情該調整調整，至於那幾個人，該送公安局送公安局，該坐牢的坐牢，該破產的最後也會破產的，你儘管放心。」
岑佳寧良久才點點頭：「好，聽你的！」
*
最近裘雲平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兩個女兒被請去公安局喝茶，還處於保外就醫的狀態，二十四小時被人監控，大女兒精神有問題的新聞也被報了出來，關於裘曼莉和張宏堡婚姻不和，第三者插足的新聞也是滿天飛。
還有人拍到了孫小梅大著肚子，由張宏堡帶著去醫院檢查的照片。
緊接著，顧氏發出「江湖追殺令」，立刻有一大撥裘家的客戶毀約。
這世上還真是沒幾個人敢得罪顧家啊。
顧家的生意鏈太龐大了，隨便拔根毛都比他們的腰粗，而且他們幾乎各個行業都有涉獵，生意上的交叉點太多了，而且幾乎每一樣都做得比別人多。
而裘氏這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路不說，裘雲平此人在業界口碑還不太好，之前還被傳出做假新聞賺錢，裘氏的股票都跌了不少，有些人是看在長約的份上怕要賠錢沒有走，現在財大氣粗的顧氏願意幫他們出這份錢，他們還巴不得走呢。
當然，更多的，是不敢得罪顧家，他們的生意多多少少都和顧家有了一定的聯繫，就算沒有直接聯繫，間接聯繫的那些，上家也害怕得罪顧家，千叮萬囑他們一定要跟裘家撇清關係。
還有一類人，是想攀上顧家，苦於沒有門路的。
現在顧家說跟裘家違約可以直接找他們要違約金，這不是順便就能跟顧家扯上一些關係了嗎？
這要是能和顧家做上生意，他們這分分鐘就可以少奮鬥二十年，何樂而不為呢？
一時之間，裘氏傳媒公司幾乎是排起了長龍，一部分是來採訪第一手資料的記者，一部分是來毀約的合作夥伴。
裘雲平在辦公室來回走了好幾圈了，秘書又跑進來報告最新進展：「裘總，遠方廣告的徐總和祖原房產的蔣總說，如果你沒時間見他們也沒關係，反正他們的解約書也已經送到了，不見面，他們也會和我們解約。」
「啪！」一疊文件丟到了秘書身上，「滾，都滾！」
秘書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拿出一封信放到桌上：「那個……顧氏來人說我們這裡的員工去顧氏的話，保持原薪水不動，優先錄取，而且可以享受顧氏的所有福利，我看裘氏應該也撐不了多久了，對不起……」
「滾滾滾，都給我滾！」裘雲平手上已經沒有東西可以丟了，只能把那份辭職信狠狠地丟到了地上。
辭職信太輕了，沒什麼威力，扔出去結果只是輕輕落到了他的腳邊。
秘書忙不迭地跑了，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世界上原本就笑貧不笑娼，大部分人都是現實的。
裘雲平氣得不輕，氣都喘不勻。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沒好氣地接起電話，就怒氣沖沖地道：「喂，你還好意思打電話來，現在裘氏要破產了，你高興了吧？」
電話那頭傳來略有些陰測測的聲音：「我當時只是讓你兩個女兒是試探一下顧家的實力，是她自己打算抱走顧振翊的兒子敲詐的，我可沒讓她們去殺了岑佳寧肚子里的孩子！」
「那是個意外，曼莉怎麼會知道那個女人在隔壁會忽然跑進來？！」裘雲平振振有詞，「再說她們打算抱走顧家長孫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你不是也沒有反對嗎？」
電話那頭聲音忽然有了一些怒意：「這麼說起來，你們裘氏現在鬧到這個地步，還是我害的了？」
裘雲平愣了一下，到底是不敢真惹怒對方，只能先軟了語氣：「不是這麼說，咱們裘家和顧家的恩怨由來已久，只是我沒想到顧家這次會這麼大手筆，連顧家的老爺子都參合進來了。」
「顧臨川一向對這個孫媳婦十分滿意，如今知道她出事，肯定心疼異常，他一向護短又不講理，做事情不顧後果，不擇手段，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意外。」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裘雲平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愁什麼，大不了把裘氏關門歇業，你的損失也並不是很大，別說之前你們有積攢下來的財富，就算沒有，顧家墊付的違約金也夠你頤養天年了。」
裘雲平想了想，倒還真是那麼回事。
「可現在顧氏要告我兩個女兒傷人。」
對方冷哼一聲：「那是她們罪有應得！」
「哎，你可不能不管啊，我們可都是在幫你，將來我們肯定還要合作的！」
對方那邊沉默，似乎在猶豫，良久之後才道：「好，律師我會幫你們指派，你們裘家的律師團就暫時不要出動了，上次就輸得很慘，這一次一切聽我的，不要節外生枝了。」
「好好好，可是她們……」
「一個瘋子，就該去瘋子該去的地方，另外一個只是衝進婚禮現場參加婚禮，並沒有直接參与任何行動，她只是想以顧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出現在公共場合一下而已，也是無可厚非的。」
裘雲平聽完這話，頓時喜上眉梢：「是是是，那就仰仗詹先生您了！」
*
C城郊區某別墅內。
兩個男子的電話傳來。
年輕男子道：「舅舅，你為什麼還要幫裘家？」
「他們確實是因為幫我們探路才會變成這樣的，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幫忙。」蒼老一些的男子說話擲地有聲。
年輕男子顯然不服：「舅舅，她們本來就殺了人，還害得小寧肚子里的孩子流產。」
「一個人都沒死，重傷而已，鉛彈罷了，那女人又沒受過訓練，根本打不準！」蒼老男子說到這裡冷哼一聲，「你比較在意的只是那個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吧？」
「舅舅……」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蒼老男子不耐煩地打斷年輕男子的話，「更何況，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那女人心裡也沒有你，大丈夫何患無妻？像你這樣的，一輩子都做不了大事，你母親的仇，這輩子都休想得報！」
年輕男子沉默半晌才道：「是，舅舅，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要真的知道才好，我年紀大了，也活不了幾年了，我做的這些，還不都是為了你么？」
「我明白，舅舅都是為了我好，我母親的仇，我一直都記著呢。」
「嗯，你母親雖然沒有養過你，但就算她瘋了那些年，也從來沒有忘記有你的存在，她是最愛你的人，不應該落到這樣的下場！」
「我母親的仇，我從來沒有忘記了。」
「沒忘記就好，我以為這兩三年你在那個女人身邊待久了，真的就以為自己是情聖了呢。」
「不會，從一開始見面，都只是利用而已。」
蒼老男子輕輕「嗯」了一聲：「我為了這件事奔波了三十年，傾盡所有培養你，你可不能讓我失望。」
「我知道了，舅舅，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不是我，是你死去的母親，你千萬不能讓她失望！」
「是，我一定不會讓我母親失望的！」
對話聲漸止，C城今天有雨，不大，但淅淅瀝瀝下了一天。
岑佳寧已經從醫院搬回了顧宅，水蘭芝依然住在她的菜場樓上，家裡很清凈，除了老爺子顧臨川搬回來，但因為住在別院，倒也幾乎煩擾不到她。
顧家人手足夠，顧振翊連月嫂都給她請了三個，一個和被驚嚇過度的阿姨換手照顧康康，另外兩個專門為岑佳寧服務。
現在岑佳寧連下地走路都有專人扶，過得跟太后老佛爺並無二致。
人手一多，人多嘴雜，跟她說話的人也就多了，她每天疲於應付月嫂幫傭，倒是暫時連胡思亂想的時間都沒了。
但這樣好像也挺好，傷心的事隨著時間的轉移慢慢也就會淡忘，每天看看康康的小臉，她的心情就能好很多。
不過話說回來，阿姨和她都被嚇得不輕，唯獨康康這個小屁孩，事情結束以後沒事人一樣，該睡睡，該懶懶，好像完全忘記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