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瘋子
剛到顧宅門口，岑佳寧從車窗里看出去，忍不住皺眉：「怎麼兩年多沒回來，顧家冷清了這麼多？」
車子停下來，顧振翊笑道：「要不要從大門進去走走，以前我媽愛折騰，又愛吵，現在她住院去了，我爸也不住這裡，我大哥又進了監獄，當然會冷清很多了。」
倒也是，主人都不在了，邰寶儀一家也搬去英國了，這裡宅子幾乎就沒人了。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要回家了。」岑佳寧本來還以為會去平湖公寓，沒想到顧振翊直接回了顧家，到現在她才想明白，原來顧宅早就成了個空房子了，他們如果不回來，那就真的是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想要下車從大門走進去嗎？」顧振翊笑。
岑佳寧想想：「也行，現在家裡就我們倆主人了，也驚動不了任何人，也該讓人家看看，顧家還是有人的。」
顧振翊笑得更開心了：「看來你還是很有顧家人的自覺的。」
岑佳寧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總拿離婚說事，當下就用胳膊肘頂了他的腰一下，飛快地開門下車去了。
沒想到剛下車，就有一個人影忽然撲了上來……
「啊！」岑佳寧嚇了一跳，尖叫起來。
好在後面車上下來的保鏢看到，立刻飛撲過來將那個女人拉開。
岑佳寧驚慌未定，顧振翊也趕緊下了車扶住她：「怎麼回事？」
「是個瘋子！」有保鏢前來報告。
岑佳寧定睛看去，見眼前這個女人長發凌亂地散在臉前面，幾乎遮住了全部的臉，但她還是認出了來人。
「裘曼莉？」岑佳寧一臉疑惑，「是裘曼莉，她……她這是怎麼了？」
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搶了男朋友的仇恨，眼前這個女人，就算是不看臉，岑佳寧也能一眼就能認出來她就是裘氏傳媒的大小姐裘曼莉。
顧振翊搖搖頭：「對裘家的事我沒有關注，大概需要問一下管少，他應該知道他們的老對手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寧，你是小寧？」裘曼莉甩了一下頭髮，終於從頭髮縫裡露出一隻眼睛來，盯著岑佳寧不停地看。
她的眼神讓人發滲，不像個正常人。
然後，她的眼睛又盯上了還在阿姨手裡的康康，忽然大叫起來：「這是你的兒子？你的兒子？！」
岑佳寧皺眉，下意識張開手臂擋住她的視線，想讓她不要打康康的主意。
顧振翊笑：「放心吧，我們這麼多人呢，她打不了康康的主意，倒是你，你得時刻記住你也是個需要保護的孕婦，不要這麼緊張。」
說著，他將岑佳寧拉到身後，不讓她和裘曼莉對視。
但他的話卻被裘曼莉聽得真真切切，她猛地轉頭看向岑佳寧還沒顯懷的肚子，不敢置信：「你……你又懷孕了？」
岑佳寧不回答她，她自言自語地道：「為什麼，為什麼……不公平，這不公平！為什麼我的孩子沒了，你卻可以生完一個又一個？」
岑佳寧有些無奈：「你的孩子是你自己作沒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要理她，她腦子不清楚，還是趕緊進去吧。」顧振翊打開車門，「看來只能從地下車庫回家了。」
岑佳寧點點頭，她知道自己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所以也不敢掉以輕心，趕緊上車溜之大吉。
也正因為如此，她沒有看到裘曼莉眼中閃過的一絲精光。
*
關於裘曼莉的事，管奚當天晚上就給他們帶來了消息。
「這件事，裘家還處於保密階段，不讓人報，你們也沒關注，不知道很正常。」管奚嘆口氣，「自從她沒了孩子以後，據說抑鬱了好一陣，最近裘家不如以前風光了，張宏堡的公司又蒸蒸日上，據說他把自己農村父母也接到了C城，他的父母聽說兒媳婦不會生孩子以後，就沒少給裘曼莉臉色看，裘曼莉是大小姐，哪裡受得了這種臉色，就整天跟張宏堡抱怨，時間久了，張宏堡也就厭煩了這種生活，據說起初是勾搭上了夜總會的一個小姐，後來那個小姐還懷了他的孩子，裘曼莉就徹底瘋了。」
「徹底瘋了？」岑佳寧眯起眼睛，「裘家人不看著她嗎，怎麼能讓她跑到顧宅來？」
這跑出來都很遠了，既然裘家將這件事保密，又怎麼會讓瘋了的女兒亂跑？
「聽說這病也是間歇性的，裘家也給請了醫生，平時吃藥，裘曼莉偶爾也會出現在公眾場合，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但其實我們行內好幾個人都知道，芷安那邊醫療這塊也不算是秘密了。」
「這要是爆出來，可絕對是樁大新聞。」顧振翊笑，「裘氏的勢力也不如以前了，之前打了兩場官司，後來二女兒冒出醜聞，現在大女兒還瘋了，事兒也真是不少。」
「生了兩個愛作的女兒，又有一個護短的爹，這家不敗就奇怪了。」管奚呲之以鼻，「不過這件事大部分同行沒有拍到證據，拍到的不是被收買了，就是被洗白了，畢竟裘曼莉的瘋癲是間歇性的，偶爾也會出來走動，跟正常人一樣，如果有負面新聞出來，裘家就會讓裘曼莉出現在公眾視線一段時間，澄清謠言。」
岑佳寧嘆口氣：「我和裘曼莉一起長大，沒想到她落得這樣的下場。」
「這叫不作不會死！」管奚不客氣地插了一句。
簡芷安在一旁連連點頭，又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岑佳寧：「你不會是同情她吧？」
岑佳寧失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什麼好值得同情的？」
顧振翊看著簡芷安道：「小寧是這種性格的人，一旦認定非要跟那個人一刀兩斷，她不會再對她有留戀的。」
「果然還是振翊了解我多一點。」岑佳寧點點頭，「就好像之前跟王佩琴斷了母女關係，就真的斷了，我也沒想要跟她恢復，不過之前有想過，如果她將來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我倒是可以每個月給她存點生活費，後來振翊給了她八百萬，我想，買斷這些年所謂的養育情應該也是夠了吧？」
簡芷安拉過她的手，嘆口氣：「過去的事不要想了，都過去了，你看你現在過得多幸福，是不是？」
岑佳寧點點頭：「沒事了，我一點都不難過，真的，因為我有你們了啊，有你們，足夠補償我二十多年的糟糕的境遇了。」
顧振翊聽到這句，摟緊了她的肩。
那邊管奚也抓過了簡芷安，四個人相視而笑。
*
晚，華燈初上，裘家。
「啊！」一聲尖叫從裘家大小姐裘曼莉的閨房傳了出來，接著是瓷器玻璃打碎的聲音，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持續不斷。
「大小姐又在發脾氣？」裘家的老管家一臉無奈。
「是的，昨天跑出去以後就發了瘋，吃了葯以後好了很多，沒想到今天一早醒來就開始砸東西。」有個幫傭過來小心翼翼地看著管家。
管家嘆口氣：「去給老爺打個電話吧，大小姐的事，也只有他才能搞的定。」
「好！」
「還有，給姑爺也去打個電話，大小姐怕是想姑爺了。」
「是！」
幫傭一走，管家又看了一眼裘曼莉的房間，忍不住搖搖頭：「出嫁的女兒天天住在娘家，老公又天天不見人影，像什麼話啊？！」
沒多久，裘雲平就火急火燎地回家來了，看看管家就問：「又怎麼了？」
「一早起床就開始砸東西，已經讓人送了三套碗具上去了，再這樣砸下去，中午吃飯的碗都要沒了。」管家有些無奈。
裘雲平瞪他一眼：「沒用的東西，讓你們看個人都看不住，昨天又跑哪裡去了？」
管家有些委屈：「昨天不是老爺您說大小姐已經好久沒出現在大家面前了，讓她去登台亮個相，本來好好的，回家的路上非要去顧宅，結果就發了病，好像還碰上顧家二少也二少奶奶了……」
裘雲平皺眉：「他們……回來了？」
「是啊，聽說他們是帶著兒子一起回來的，大兒子一歲半了，顧家二少奶奶好像又懷上了。」
裘雲平臉上頓時陰雲密布：「他們不是離婚了嗎？看來只是個幌子啊！」
「是啊，都說當年他們是假離婚，看來不假。」
「那女人倒是能生，讓我女兒懷不上孩子了，她倒是生完一個又一個！」
「可不就是嗎？」管家點點頭，「那女人生了兒子，又懷了一個，在顧家地位高著呢，據說顧家老爺子都對她另眼相看，當初他們離婚的時候，顧老爺子把顧二少是狠狠罵了一頓，這事整個顧氏的人都知道。」
裘雲平臉色越發不好，不過還是贊了一句：「你小子，倒是查得很清楚！」
「是，昨天大小姐衝撞了他們之後，我就立刻去調查了，目前只查到這些。」
「有什麼新的消息，立刻來跟我彙報。」
「是！」
裘雲平滿意地點點頭，上樓去找裘曼莉去了。
管家在一旁抹了一把汗，忍不住搖搖頭：「這一老一少一個比一個難伺候，看來我還是早點退休回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