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砍死對方的衝動
第324章 砍死對方的衝動
「你TM真損!」
「損個鎚子!我為左詩雪那八婆測試男友,她得感謝我。」
「左詩雪最近謀划怎麼幹掉你。」
「女人,不可理喻!」
「誰叫你花那麼多錢,頂康寧小半年工資。」
「追求三八,就要捨得花錢,我還考慮到他收入,否則賬單就不是88888,後邊加上個0。再說,我不把錢還給他了么,是他自己不要,怪我咯?」
「人家要臉。」
「我不要臉?」
「伱說呢?」
聞言后,鄧恆濤撇了撇嘴,嘴巴嘚啵嘚:「唉!安哥,我倆是兄弟,怎麼幫著康寧說話?」
「我和他不熟。」周安壓低帽子,遮掩那天邊刺眼的陽光,「我是好心提醒你,小心出門撞左詩雪,哪天少條胳膊或者腿,別躺在病床,後悔莫及。」
經過十來天陰雨天氣的洗禮,魔都終於撥雲見日,溫暖陽光普照大地,灑在世界里撫摸萬物,冬天的陽光隨和、輕盈、舒服,一切都是軟軟的。
趁著好天氣,周安再次違背諾言,直接翹班,和鄧高一起出海釣魚,享受無邊的太陽,多麼舒適。
如今,周安越發覺得利信傳媒那破公司遲早倒閉算了,省得邱千紅天天在他耳邊嘮叨,那破公司都不是她的,還那麼上心幹嘛?
和左詩雪一樣,不可理喻。
為了測試康寧,竟然活生生將其推入火坑,也算得上奇葩。
更令人驚奇的是,她果然沒看錯人,康寧承受住威逼利誘,渣男招數使盡,仍舊未改變其念頭。
儘管二人還沒確定關係,但左詩雪對『前男友』的態度好了許多,至於說走到情侶關係,還要等時間檢驗。
老實說,在周安眼中,左詩雪的一舉一動——有點作,仗著對方的喜愛刻意去測試一段戀情,只會令這段戀情變得脆弱和敏感。
自家姐們也喜歡作,但侯夢婷的那般『作』是一種情侶間的樂趣,互相會感到高興和開心。
鄧恆濤絕對是發自真心地破壞二人感情,不帶絲毫手軟,現實情況、美女誘惑、金錢利誘,就這三關有多少男人抵擋得住?
康寧心理素質稍微差點,就得連夜扛著一千萬跑路。
「勸和不勸分。」旁邊靜默的鄧高瞥了眼自己兒子,慢條斯理道,「你積點德吧。」
「老鄧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渣男翻了個白眼,「從小左詩雪欺負我,你們不幫著我就算了,反倒揍我,我和那三八如今關係水深火熱,你和我媽起碼負百分之五十的責任。」
一味拉偏架式的幫助,造成鄧恆濤心中的反叛情緒高漲,他又不能把氣撒到自己父母身上,所以只好和左詩雪杠上,一杠十幾年。
鄧高雙眼注視前方浮漂,炯炯有神,以仍舊平淡的語氣說道:「吃虧是福。」
「我尼瑪」聽到這話,渣男感覺腦仁一陣顫抖,瞬間暴走,「我刀呢?」
他左右搖晃身體,一邊尋找刀,要和親生父親來場生死決鬥,一邊嘴巴說個不停,一系列表現對鄧高憤怒和失望的話。
大約找了有一分鐘,渣男忽然間感覺遊艇有點安靜,回頭望向釣魚二人組,仍舊沉迷於蔚藍大海之中,他覺得自己好像是條魚,被這二人釣。
一連串的行為舉止和憤怒言語,換不來任何回應。
好尷尬呀!
幸好袁玉走出船艙,手拿一盤水果,解除其尷尬,抿了抿嘴唇:「你們聊啥呢?這麼開心。」
「開心嗎?」渣男臉皮聳拉,鬱悶情緒盡顯於表。
「嘻嘻!」自家丈夫的表情逗樂懷孕的女生,放下果盤,捏了捏臉龐,「誰欠你錢了?」
「三八!」
「素質高點。」袁玉輕拍其肩膀,微微發怒,帶有一絲風情蕩漾,「雪兒是女生,你要有禮貌,以後孩子出生,我可不想張口閉口都是髒話,你得改掉這個壞習慣,否則別怪我和你翻臉。」
「.」
鄧恆濤懶得搭理手肘往外拐的妻子,轉動腦袋,孩子氣般地瞪了眼三人,三人是他這輩子最親近的人,竟然合夥欺負他,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眼見丈夫急沖沖走進船艙,袁玉晃著腦袋,微微一笑,遙望無邊無際的藍海,海天交接,心情頗為暢快,隨口說道:「安哥,嫂子最近忙啥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忙工作唄。」周安道,「今年要提早放假,去我家一趟,所以最近忙得天昏地暗、四腳朝天。」
今年過年,周安要帶著侯夢婷回老家,拜訪周老師和一堆親戚朋友,所以必須提早回家,拜訪完后再坐飛機回東北,時間緊任務重,這段時間精力全撲倒工作上,加班更是常有的事。
其實從未來丈母娘生病那段時間來看,達美盛公司離了侯夢婷仍然能平穩運營下去,這世界離了誰都能轉,然而這娘們因為面見親戚朋友,特別是周老師,淡然的心態變得極度緊張,所以用工作來麻痹心態。
面對這種情況,周安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因為這是每個未過門媳婦必須經歷的一種狀態,任何人都很難幫助到她。
「多久走?」鄧高回頭瞪了眼在船艙中發瘋的不孝子,腦子燒糊塗,竟然唱起歌來,嘹亮而悲傷的歌曲把他的魚全給驚跑了。
想他鄧高一世英名,卻總是被自己兒子所打敗,頭疼。
袁玉嫣然一笑,然後移步走進船艙,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大約七八秒后,音樂聲瞬間消失,伴隨而來的是一聲高亢的嗓音,裡邊夾雜著無奈和憤怒:「老鄧,我和你沒完。」
沒完?
你以為我很待見你?
周安拋了顆葡萄到天上,用嘴精準地接住,臉上露出燦爛微笑,顯然非常滿意其操作,經過這番操作,葡萄的甜味瞬間上升幾個檔次。
「還有一段時間。」他囫圇吞棗地說,「最起碼也要跨年之後。」
「哦。」鄧高點了點頭,望著蔚藍的大海與天空,彷彿陷入沉思般,淡淡說道:「真好!」
「記得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向論證著單身的快樂和好處,聽得我都想和你章阿姨離婚,我以為你小子會和說的那樣,單身一輩子呢,想不到眨眼間也是要結婚的人,世事真是無常啊。」
「嘿嘿!」聽到這話,周安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一笑,「我開玩笑的,你認真了?」
「.」鄧高咳嗽幾聲,一臉嚴肅地說,「我沒認真你信嗎?」
「不信!」他笑容燦爛。
「.」
相比人生經驗和為人處世的道理,周安認為和鄧高有天壤之別,一輩子也趕不上,但僅從愛情的理論來看,他自覺比鄧高還是稍微高那麼幾分。
可以說周安沒談過戀愛,毫無實戰經驗,但正是沒談過戀愛的人,往往理論知識才最為豐富,雖然並沒有什麼卵用。
「你覺得釣魚這項運動怎麼樣?」二人間陷入一陣子的沉默,還是鄧高平復心情,率先打破沉默。
「還不錯。休閑!」 「婚姻就像釣魚。」鄧高呼了口氣,表情舒緩了點,以一種閑話家常的態度說道:「釣魚是種無聊,非常無聊的運動,坐這兒,一待就是一整天,比上墳還難受。」
「婚姻也是如此,婚前風花雪月、甜言蜜語,海市蜃樓般未來的宏偉藍圖,婚後一切都歸於平靜,其本質上也非常無聊,枕頭邊妻子是看過千百回,但每回總有砍死對方的衝動,你需要從中找到平淡的那種快樂。」
「釣魚最快樂的時刻是魚兒上鉤的時候,而婚姻最開心的時刻是你和妻子形成一種天然般默契,由然的為之開心,甚至能持續到死亡」
周安一邊點頭,一邊聽著鄧高說的話,他明白這位長輩所想要告知的事情,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他婚姻值得守護。
因為鄧高了解周安,為了愛情,願意單身二十多年,腦海中憧憬著愛情的滋味,害怕一旦結婚後,愛情沒有戀愛所想象的那般滋味,所產生沮喪、自暴自棄,甚至離婚念頭,提早做好心理建設。
老實說,周安挺感動鄧高這番話,很少有長輩顧念到孩子的想法,周老師應該行,但天然的內向讓他說不出口,陸玉蘭也行,但文化程度太低,不一定能說到位。
大約過去一分鐘時間,周安漸漸回神,猶豫了下問道:「鄧叔,問你個問題唄。」
「說!」
「你有多少次想砍死章阿姨的念頭?」
「?」
「章阿姨她知道嗎?」
「??」
「你的這番理論是為了掩蓋釣不上魚的尷尬嗎?」
「???」
「安哥怎麼惹到老鄧?」
「也許單純打鬧而已,你操那個心幹嘛?」
「我好幫忙啊。」
「幫誰?」
「廢話!幫安哥。」
「真孝!」
眼看自家丈夫有躍躍欲試加入前方『戰場』的衝動,袁玉一把拉住其胳膊:「別去!」
「為啥?」渣男表情帶著急切和焦急,仔細看去還有點玩樂心態,「女人就是麻煩!安哥挨揍,我身為他最好兄弟,自當站在同一陣線對抗老鄧,老鄧簡直太無恥。」
「我害怕孩子一出生就成為孤兒。」
「.」
哎!
渣男深深一嘆,女人永遠是男人成功事業的絆腳石。
即便內心再強大的人,防禦固若金湯,也會有柔軟的一面。
好比鄧高,經歷風雨,商場浮沉,勾心鬥角,算得上厲害,但聽到侄子那般問話,亦有發怒之時。
他和章明潔風雨一生,攜手並進。
怎麼能那樣說話呢?
最重要的是,為何質疑我釣魚的實力?
今天天氣不好天氣太好,魚兒也有懶惰時刻,懶得咬鉤。
一陣單方面挨揍后,二人並未言語,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水面上下起伏的浮漂,無聲間彷彿進行著某種競賽。
周安望了望自己魚竿,再望了望身旁那位長輩的魚竿,都一動不動,微笑著說:「鄧叔,咱倆好像都是臭棋簍子。」
「我不是!」鄧高一副淡然模樣,彷彿世外高人,語氣穩重沉著,「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願者上鉤。我釣的不是魚,而是心境,早已上鉤,你的魚在哪裡?小安你還太年輕,要多學多練。」
「.」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呢?
哦,周安釣不到魚,也是這麼向江天磊解釋的。
裝神!
同是天涯淪落人!
「鄧叔,謝謝你。」
「謝我幹嘛?」
「那房子的事。」
「嗨,我還以為啥呢。」鄧高擺了擺手,「那是你和老吳之間的事,謝我幹嘛。」
前幾天,周安和吳國忠簽合同,他心心念念的婚房終於到手,心底的大石頭慢慢落下。
本來二人商量是兩億五千萬的,周安樂得找不到北,因為撿了個大便宜,哪知道吳總竟然又降價五千萬,最終成交價格為兩億。
儘管吳總一直說認為周安這人很好,就當交個朋友,但他稍微一思索,就明白其中自然有鄧高的痕迹,否則,天底下誰也不會嫌錢多,在商討價格範圍內主動降價,真當別人啥比?
「鄧叔,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應該我謝謝你。」鄧高從浮漂收回視線,轉頭看了看眼前這位侄子,慢條斯理道,「小濤有你這麼個朋友,我真的很高興。」
「小濤從小對這個世界反應比較遲鈍,加之人有點叛逆,我和你章阿姨說的話他不愛聽,周邊又有一堆狐朋狗友,經常做出意外舉動。和你相識以來,他改變了很多,我非常感謝你教育好這個不孝子。」
聞言后,周安撓了撓腦袋,滿臉的不好意思:「和我關係不大,隨著年齡增長,他自然明白你的苦心。」
「你信嗎?我不信!」鄧高自問自答道,「我周邊有太多三四十歲仍然不懂事的小孩。」
「就說婚姻這件事,你的一言一行以及對於婚姻的認知和三觀,其實悄無聲息地影響到小濤,讓他明白婚姻並非兒戲,多了分慎重和責任。否則,他現在也不會陪在小玉身邊,指不定在那個酒吧昏睡呢。」
「那是他心理問題。」周安搖了搖頭,「而且他本質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
「沒有你也許會產生變化,我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了。」鄧高教育道,「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那是你口味重。」
「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
「那是我懶得動彈。」
「犟嘴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