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噩耗
第257章 噩耗
一邊說著威脅的話,一邊捏著雪白而柔嫩的拳頭,不知情的人會認為侯夢婷十足可愛,但周安明白,這娘們那力量是有多大,異於常人的健康,絕非浪得虛名。
【莫名我就喜歡你,深深的愛上你,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正當他思索哪種求饒姿勢最為瀟洒帥氣而又不失男人尊嚴的時候,姐們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她下一步行動,隨意瞥了下手機,然後惡狠狠地瞪了周安一眼,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我媽來電話,算你好運。」
「哎呀,我丈母娘來電,好久沒和她老人家視頻聊天,怪想她的。不知道在東北過得如何,吃得怎麼樣,睡得怎麼樣.」
「閉嘴!」女魔頭克制跟眼前這男人決一死戰的衝動,摁下接通鍵前,提前打預防針道:「不準告狀。」
「.」
劉淑華是了解自家閨女性格,陌生人會認為她冷若冰山,熟人會認為她溫情似水,但戀人會認為她性烈如火,將自己的潑辣性格學得有模有樣,倆人在一起后,肯定會經常「欺負」周安。
儘管兩人間「欺負」是件玩耍的事兒,但這未來丈母娘總會藉機教訓侯夢婷,訴說著三從四德、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那老一套,即便自己「欺負」侯林一輩子,封建理論說來似乎沒有不好意思的情緒。寬容於己,嚴苛於人這句話在劉淑華身上發揚光大,聽得侯夢婷直翻白眼。
本來周安想嘲諷幾句,嬉皮笑臉,但見姐們表情,他猶如川劇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像刷了層漿糊般地緊繃著,面色冷峻,空氣里瀰漫著沉重壓抑的氣息。
只見侯夢婷拿著手機,臉色蒼白沉痛,像寒冰一樣冷酷,像岩石一樣嚴峻,倚在牆邊站著,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動,眼眶通紅,晶瑩剔透的淚水在一雙黑亮黑亮的大眼睛中滾動。
這通遙遠東北電話持續時間很短,僅僅一分多鐘,她輕輕掛掉電話,抬眼看向周安,聲音嘶啞而凄厲說:「周安,我媽出事了。」
清晨,春城機場,
由於緯度和地形特點,雲省氣候四季如春,晴天多,空氣枯燥,日照充足,氣溫較高,周安和侯夢婷在雲省待了將近一個月,天氣始終晴朗,沒想到在離開的前一天竟然會下去雨來。
如絲般的毛毛細雨像一根根透明的銀針,從天上掉下來,雖不大但密集,能見度變低,讓人看起來像霧像雨又像風,迷茫、搖擺不定,好像所有的悲劇都發生在雨天。
老天爺爸爸,假如我真是您能私生子的話,希望您能答應孩兒一生中最後的請求,周安抬頭望向灰濛濛天空,真心誠意地祈求著。
從小到大,他向老天爺爸爸許過無數個願望,但只有兩個願望是發自內心的,一是家人平安、健康,二是,成功追求侯夢婷,現在他真誠許第三個願望,侯夢婷媽媽成功度過這道難關。
大體事情很簡單,劉淑華乘坐公交車的時候,公交車司機一不留神就和大貨車來了個對對碰,公交車飛出十來米之遠,公交車司機當場身亡,而車上乘客包括劉淑華遭受不白之災。
慶幸的是,未來丈母娘坐在後排,沒有遭受那股對碰的力量,否則,就沒有祈求這回事;不幸的是,在絕大碰撞中,她身體很多部分遭受到傷害。
現在的丈母娘正躺在ICU里急救,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得知消息后,他一邊扶住侯夢婷身體,身子極度柔軟,就像是一條白蛇,體內沒任何骨架;一邊火速叫人訂票,買最快去哈市的機票。本來他想著借用下鄧高的私人飛機,但私人飛機居然要提前申請,危難關頭買這破飛機有個屁用,趁著空閑時間,還能吐槽下。
定好機票后,甚至沒有回家,攤子送給別人,給錢讓房東把七月送到魔都,連夜開車趕到春城機場,一系列操作后,正式坐到飛機中,他才漸漸鬆一口氣。
【各位旅客,飛機馬上就要起飛啦,請系好安全帶。】
周安輕輕地給姐們系好安全帶,從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她始終陷入少言寡語的氛圍,面無表情,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似乎無喜無悲,但他能感受到這女人心中悲傷、恐懼、絕望的心情,好像天地即將塌陷,因為這是她媽媽,生她養她的媽媽,設身處地想想,換誰都很難接受。
這女人平常好像對任何事情泰然處之、得心應手,似乎擁有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本領,但在處理家庭事情的時候,其實是個很容易手忙腳亂的人,人都有短處嘛。
要不是周安在身邊,她可能手足無措。
等到飛機滑行一段時間飛上天空后,他向空姐擺擺手,示意送兩份早餐過來,簡單的皮蛋瘦肉粥,黏稠而滑嫩,兩個油炸過的餃子和一素一葷的包子,飯後水果,這份套餐很符合倆人的口味,清淡開胃,而且適合現在的姐們,但吃不吃得下是個問題。
想到這,周安抬眼看向右手旁侯夢婷,一襲略顯簡單的素白色的長裙,桃紅色絲線綉出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延伸到腰際,走得匆忙,依舊是昨夜那身打扮。還好步入夏季,倒是不冷。
一雙刺目的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沒有以往那種異常的靈動有神,變得丟魂落魄、精神恍惚。眼眶似乎飽和著眼淚,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手指那麼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但應該哭不出來,昨夜輕聲哭泣幾個小時。
精緻到無可比擬的秀臉,蒼白無力,白的可怕,好像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來似的。秀美的娥眉蹙著,在她細緻的臉蛋上掃出無盡的憂慮,讓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見猶憐的心動。身子骨軟筋酥而手無縛雞之力,輕飄飄地倒在周安身上。
他昨夜忙著處理各種事情,打電話、開車、訂票等等,一直沒精力關心姐們,實在不該,咬了下嘴唇,心臟劇烈扯動著,猶如刀絞一樣。
心疼過一會兒,周安飛速收拾好心情,現在這危急時刻,悲傷情緒留給侯夢婷就好,現實事情就交給他來。
「餓不餓?」輕輕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吐出來,周安轉動身子,托起姐們腦袋,柔聲細語問道。
柔弱女人搖了搖頭,嘴唇抿了抿:「謝謝伱。」
「嗨,咱倆誰跟誰呢,都哥們。」他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說話間刻意營造一種鬆緩寫意的氛圍,端起黏稠的皮蛋瘦肉粥,特意叫空姐加熱過的,還很燙,舀起一勺,吹了吹,感覺溫度合適,味道她嘴邊,眼神中包含著期待說:「來一口。」
「不餓。」
「不餓也得吃,」不等她拒絕,謹慎小心地送到嘴巴裡面,「到了醫院,你還得耗費很多精力,難道還不吃飯?別等媽媽病好,你身體卻累倒下。我給你說啊,你身體要是出毛病,哥們可不會娶,到時候一腳將你踢開,另外找個小媳婦去。」
「呵呵。」侯夢婷細嚼慢咽,嘴角使勁擠出一抹微笑,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有種別樣的韻味,沒有像以往那樣蠻橫無理,直接動手,聲音中充滿著疲憊和無力,「你找吧。」 「.」
完了,徹底完了,這娘們居然不管他了,就像是從小在籠中長大的小鳥,突然間讓它離開囚籠,飛向天空,一時間開始迷惘和無助。
你這麼耿直回答,合適嗎?他無語心想著。
見到吃癟模樣,侯夢婷能察覺到對方心中想法,輕輕一笑。
周安平時嘴裡花花,恨不得找十幾二十個女友,但真讓他行動,簡直是不可能的,甚至是天方夜譚。
「侯夢婷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你和我睡覺親熱,你覺得自己是人嗎?」
「是啊。」周安又給她為了口稀飯,夾上紅油辣子的泡蘿蔔,喂進嘴裡,一本正經地說:「在某些狀況下,愛情是能超越物種的生理差距,我就見過這類新聞,將人類和動物之間的愛情演繹得淋漓盡致.嘶.」
一陣疼痛自手臂傳來,直上大腦,差點連手裡飯碗給扔掉,瞪著大眼,憤憤不平地說:「你掐我幹嘛?」
「不準亂說話。」
「是你說自己不是人的,關我屁事。」
「嗯?」
「.」
人吶,真是賤兮兮的,眼見姐們動起手來,他居然會有種開心情緒。
「從有記憶開始,我媽在家中地位是超然的,一言九鼎、威風凜凜,但實則心累、疲憊。不僅要處理家中農活,而且親手撫養我和侯俊達,每天忙碌得連軸轉。我爸什麼性格你是了解的,玩世不恭、意氣用事,稍微放鬆警惕,便會整出點事來。
直到我畢業,她才漸漸鬆懈下來,即便如此,仍然為我倆操心,相親、結婚、生孩一樁樁一件件深藏在心中。本來以為我倆姐弟有了對象后,她終於能鬆口氣,享受生活,沒想到突然間發生這樣的事。還記得我說談戀愛、見面、得到你送禮物的時候,我媽臉上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侯夢婷一邊吃著稀飯,一邊腦袋無力地靠在周安肩上,訴說著劉淑華的點點滴滴,優點缺點,過去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在這個緊要關口,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能毫無保留地向自己最心愛的人傾述,緩解內心焦躁而憂傷的情緒。
老實說,侯夢婷是非常感激哥們的,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在自己陷入迷惘的時候,主動站出來安排好一切,義無反顧地化身為炙熱燈火,照亮她黑暗的天空,一路上來,周安開車前往機場,打了無數個電話,既處理達美盛公司,又安慰侯俊達,還詢問侯林,一刻沒有停歇下來。
從他那緊張而傷痛表情中,她讀得出來,哥們是真心把她家人當做自己家人,甚至害怕和恐懼,萬一出點意外,倆人婚事進入雙方家庭討論階段,這事出現不得不說是個驚天噩耗。
一輩子能夠遇上這麼個男人,一心一意地愛上她,體貼入微地關心家人,屬於她前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姐們說著話,周安是閉口不言,她需要完美的傾聽者,隨著時間流逝,聲音越來越小,聲若蚊蠅,似乎再次陷入哀傷中,轉過頭來一看,原來枕在他肩上睡著了。
昨晚到現在,累了一天,擺過攤,哭泣幾個小時,長途奔襲到春城,身體實在吃不消,伴隨著熱食進肚,漸漸睡去,是該要睡了,到了醫院會更加睡不著。
他的目光劃過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紅潤如海棠唇,一頭烏髮如雲鋪散,天空的微光射進窗戶,照在了她那白皙的臉上,把她的五官襯得更加立體,但令人戀愛的是,即便熟睡時,仍抹不掉眉眼間攏著的雲霧般的憂愁。
把姐們背後椅子輕輕放下,隨後將其小心翼翼地放到椅子上,生怕打擾睡眠,也許實在太累,也許動作太輕,依舊陷入熟睡中,宛如一個睡美人,向空姐要了條毛毯鋪在身上。
直到這時,周安才緩緩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顯得疲憊不堪、軟弱無力,彷彿一連幹了三天三夜的重活,姐們只需要哭就完事了,但他還要處理事情。
為了治療好丈母,他特地給鄧高打電話託人找哈市最好的醫生,和劉淑華的主治醫生聊了一大堆專業名詞聽不懂,千言萬語彙成兩個字,儘力。
周安迅速把早餐吃光,順帶侯夢婷沒吃完的那份,今日倆人飯量是倒過來的,吃完后,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在打架,有稜有角的俊臉有些白,眼中還帶著好些血絲。
趕緊睡覺,養好身體,後面還有的忙啊。
春城到哈市,西南到東北,兩點之間是國內最長的一段距離,四個多小時就到,有時候真的感謝現代科技,否則哪會這麼快?同時也希望科技高超,能從閻王手中搶回一條命來。
一覺醒來,周安緩緩睜開眼睛,微微眯了下,慢慢適應從黑暗到光明的過程,看著窗外不斷變幻的白雲,奇形怪狀,錯落有致,心情並沒有好轉,看了眼手機,才過去才過去兩小時,心中有事,實在睡不著。
回過神來,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姐們腦袋似乎有慣性似的,又放到他胸口上,好像在他胸口才能睡得著,搖了搖頭,隨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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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周末會容易當懶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