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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眼淚去哪兒了?

  第225章 眼淚去哪兒了?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你知道我們家的背景,今天宣布了遺囑,相信內部很快就會出現動蕩,在這樣的情況下,難免會有人滋生出什麼不該有的野心來。」


  他說得晦澀,褚律師卻已然明白。


  他眼睛一亮,想了想,微笑道:「我現在明白為什麼賀蘭先生會將大權交給孫子而不是兒子了,四少爺的意思我懂了,多謝!」


  褚律師走後,宴殊又發了會兒呆,半個小時以後才下樓。


  大廳里的人已經散去不少,只有幾位叔爺還在,商量著將老爺子的屍體送去殯儀館停靈。他沒有去理會他們,徑自叫上宏亮,出了門。


  在門口碰到臉色蒼白如紙的賀蘭星奇,賀蘭星奇是李芸給賀蘭老爺子生的兒子,以前是沒名沒份,後來老爺子娶了李芸,他才算有了個名份。


  少年身材瘦削,明明身在陽光下,渾身卻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宴殊不想理他,抬步就走,卻被他伸手一把拉住了袖子。


  他仰著頭,一動不動的望著她,固執的問道:「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宴殊皺眉,不知為何,沉得這位弟弟對自己似乎就關心得過了份,李芸和他關係不好,可他卻有事沒事總喜歡打聽自己的去處,像個小跟屁蟲。


  想到遺囑的事情,他終究心有不忍,蹲下身來溫和的說道:「哥哥的事情你不要管,照顧好自己就是了,明白嗎?」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忽然又激動起來,幽黑的眸子里散發著一種熾熱的光芒,死死的盯著宴殊:「我知道你昨晚去哪裡了!可你是我的啊,你這樣做,我怎麼辦?」


  宴殊渾身一震,有種不好的感覺從心底升起,轉頭看向宏亮,只見他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他的目光冷了下來,一把甩開他的手,冷聲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賀蘭星奇仰頭狂笑,笑得渾身都在顫抖,像是瘋了一般。


  「你不承認了!我就知道,像我這樣的殘廢,怎麼可能有人喜歡?哈哈!」


  宴殊大怒,無法相信坐在面前的還是自己那個乖巧溫順的弟弟,厲聲喝道:「賀蘭星奇,你瘋了嗎?」


  少年止住笑聲,目光怪異的看著她。


  「我是瘋了,那你呢?你心裡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姓宴的女人,為了她,就能讓你什麼都不在乎了嗎?」


  他激動的大吼,像是要從輪椅上跳起來:「爸爸死了!可是你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哪個爺爺死了作為孫子的會是這種反應?宴殊,你的眼淚呢?告訴我,你的眼淚去哪裡了,說啊!」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將臉打得一歪。


  宴殊目光冰冷,一字一句的說道:「賀蘭星奇!你有時間想這些,不如想想為什麼爺爺會將諾大的家業交給我而不是你!不要像只瘋狗一樣到處亂吠!」


  說完,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大步離去。


  ——


  車子沿著大路呼嘯而過,宴殊開了窗,初秋的風撲在臉上,涼涼的。


  宏亮扭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再得老爺子重視,也畢竟是個外人,關係還沒親近到可以談論東家私事的地步。


  況且其中還挺尷尬!


  宴殊吐出一口濁氣,率先打破沉默:「我要去看老爺子出事的地點還有車骸。」


  像是早就知道她會有這樣的要求,宏亮點了點頭,一踩油門,向城郊的方向駛去。


  事實證明但凡經過周密計劃想去害人,總是很難找到證據的。出事的地點沒有什麼特別,一條主道延伸出一條小路,小路通往高速,一輛大卡車從小路下來,撞到占飛鷹的車尾,油箱爆炸,傾刻間將兩台車燒成一堆廢鐵。


  車骸由於損毀嚴重,已經看不出什麼了。


  回來時已是傍晚,宴殊心情不好,和福伯打了聲招呼,獨自上了二樓。


  不一會兒,就忽然聽到有人敲門,他應了一聲,就看到張媽端著飯菜走進來。


  「四少爺,她們說你不吃東西,那怎麼行呢?我給你準備了幾樣小菜,多多少少吃一些吧!」


  張媽是以前服侍老爺子起居的人,宴殊想起剛才回來時的確有叫人不用準備他的飯,沒想到張媽居然親自送了上來。


  見他坐在地上,張媽連忙走上來拉她,嗔怪道:「地上那麼涼,坐久了會生病的。」


  宴殊噗嗤一笑,覺得有些誇張,可還是接受了她濃濃的善意,若說賀蘭家還有幾個人是他從心底里喜歡的,張媽應該算一個。


  跟著她走到桌子前,看到托盤裡幾樣清淡的小菜,還有一碗冬瓜湯,他不由微微一笑,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


  張媽彷彿很滿足他聽話的表現,也坐到他對面,靜靜的看著她吃。


  宴殊很久沒有被人盯著吃過飯了,有些不自在,想了想,問道:「太太他們吃了嗎?」


  「太太吃了,小少爺好像胃口不太好,喝了半碗湯就出門了,說是三爺找他商量老爺葬禮的事。」


  宴殊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張媽欲言又止,半響,才說道:「四少爺,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要想開些。唉!當年夫人也和你一樣,有什麼委屈都喜歡往肚子里咽,外表看上去風風光光的,其實心裡的苦又有誰知道呢?依我看,不如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人活一輩子!沒什麼過不去的。」


  宴殊的動作微微一頓,心尖似被人擰了一把,泛起一陣酸痛。


  他搖了搖頭,面色平靜無波:「我沒有時間哭,與其做這種沒用的事情,我寧願將時間騰出來調查爺爺車禍的真相!」


  見張媽還想說什麼,他微微一笑:「好了,我真的沒事。你先去忙吧,呆會兒我吃完了會叫人進來收拾的。」


  聽她這樣說,張媽縱然不放心,卻也沒有辦法。點了點頭,這才慢吞吞的離開。


  葬禮布置得很快,兩天後,在市殯儀館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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