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該走的是你
第183章 該走的是你
他不是那麼瞧不起自己，那麼厭惡自己嗎，怎麼現在連春曉的感覺都不顧，又折回來了？
眼見陳瑋琪越打越狠，張炳成躺在那裡連慘叫聲都小了，岑仙兒怕他把人打出事，連忙上前攔住。
「好了，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陳瑋琪這才收了手，一翻動作，他的衣服全亂了，襯衫皺皺的，領帶也歪著，完全不見平時斯文溫和的樣子。
目光掃過雙眼含淚的岑仙兒，他一把拉起她的手，道：「走！」
岑仙兒被他半拉半拖的往奧迪走去。
走到車前，剛要習慣性去拉副駕駛座的門，才想起來春曉還在。
他的臉色變了變，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目光晦暗莫名，卻還是轉頭，將後座的車門打開。
「上車！」
他的語氣嚴厲，岑仙兒極少見到他這副樣子，不敢說什麼，乖乖的上了車。
陳瑋琪自然是到前面去開車，車子駛了出去。
春曉坐在前面，後座上只有岑仙兒一個人，形成一副詭異的畫面。
車廂里，很安靜。
安靜得讓人覺得連呼吸都是尷尬的。
岑仙兒抓著自己的棉布裙子，沉默的坐在那裡，偶爾可以從後視鏡上看到春曉緊繃的側臉，自從上了車，她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要是人，都能看出她生氣了。
她應該生氣嗎？
岑仙兒想，她是應該生氣的。
男朋友把車開到半路，卻又折回去救前女友，怎麼想都有一種舊情難忘的感覺，她生氣，那是理所應當。
然而，明知道是這樣，岑仙兒的心裡依舊忍不住的升起一絲甜蜜和希冀來。
即便已經知道不可能會在一起，即便她確定他不會原諒她的過去，然而，知道他在她危險的時候還是會救她，還是會看不下去，哪怕其實他只是做為一個男人應該有的紳士和責任心。
她也覺得幸運和滿足。
她已經沒有資格要求太多，就讓她自私的，掩耳盜鈴一樣，欺騙一下自己吧。
「岑小姐不是說你的朋友會來接你嗎？怎麼會遇到張炳成？」
春夏突然開口，神色冷冷的。
岑仙兒愣了一下，抬頭，有些心虛。
這種感覺，就像是做小偷被當場抓包，尷尬又無地自容。
她懊惱的咬了咬唇，旋即，便清了清乾澀的喉嚨，強裝自然的說道：「我朋友是要來的，但是她還沒到，沒想到就碰到張炳成了。」
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去。
實在心虛。
春曉冷笑一聲，「哦？那你現在不妨再給你朋友打個電話，跟她說一下你已經上車了，免得她白跑一趟。」
岑仙兒瞬間就捏緊了手機。
打電話？
讓她給誰打？
她的手機已經沒電了。
見她低著頭握著手機不作聲，春曉的臉色便更難看了，「怎麼不打了？不會是騙人吧！根本沒有朋友要來接你，你剛才也不知道是從哪個金主家裡出來，在路邊就碰到了張炳成，然後……」
「夠了！」
春曉的話突然被陳瑋琪打斷，後者陰沉著臉，突然一轉彎，將車子停在路邊。
他拿起手機，開了車門，跳下車去。
車門重重摔上，春曉和岑仙兒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然而，片刻，她們就知道了。
開了一段路，這裡已經是市區邊緣了，路面相對繁華一些，也有計程車經過。
陳瑋琪攔了一輛計程車，便打開車門冷聲道：「抱歉，今天有事不能送你，你坐計程車走吧。」
春曉得意的對岑仙兒揚了揚眉，「岑小姐，聽到了嗎？」
岑仙兒的臉色開始發白。
有些屈辱，有些難堪，卻又有些理解和酸澀。
她原本也沒有想過還有機會和陳瑋琪再在一起，所以，面對現女友，將她這個前女友拋下，也是理所當然的。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天性，知道什麼是最好的選擇，她懂。
他已經救過她一次了，她很感激，就讓一切緣份，在這裡做一個了結吧。
岑仙兒忍住心底的酸澀，儘管滿腔苦楚，卻還是抬起頭，對陳瑋琪出一個勉強的笑道。
「謝謝你救我，我走了，再見。」
再見。
再也不見。
說完，她正要下車，陳瑋琪卻突然皺了皺眉。
「春小姐，很抱歉，我說的是。」
岑仙兒呆住。
春曉也呆了呆，隨即，整個臉色都變了。
「陳瑋琪，你什麼意思？」
她大聲叫起來，不滿的不敢置信，「是你約我出來吃飯的！也是你說你心情不好讓我陪陪你的，現在這麼晚了，你把我一個人丟下，什麼意思？」
陳瑋琪的目光暗了暗，理虧的低下頭，沉聲道：「對不起。」
最簡單的三個字，卻也最讓人無話可說。
春曉簡直要氣炸了，平生頭一次被人這樣對待，只覺無比羞辱。
轉頭，看著一臉呆愣的岑仙兒又看了眼陳瑋琪，最終還是怒氣沖沖的下了車。
春曉上了計程車，帶著滿腔怒氣走了。
岑仙兒坐在原位上，還沒有從驚訝和茫然中走出來，便聽陳瑋琪冷冷的說道：「坐到前面來。」
她抬眸，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下車，換到前面去。
車子在馬路上平穩的行駛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無言的沉默。
岑仙兒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他，將目光幽幽的投射到窗外去，夜市裡七彩的光影從眼前略過，晃得她眼前一片繚亂。
是她想太多了嗎？
明明已經決定放手了，突然又將她留下來，是什麼意思呢？
她的心底輕顫著，彷徨著，期待著，又害怕著。
像是一個等待被判決的囚徒，不知前面面臨的是生還是死。
車窗上倒映著她的側臉，很清瘦，有些憔悴。
她驀然想起來，這段時間，她的確是瘦了不少，原本就不胖的身材，這樣一瘦，更是顯得瘦骨嶙峋，風一吹就倒的樣子。
她心底突的一下升起一股擔心。
她這副樣子，會不會很醜？今天出門沒有化妝，會不會很難看？
她記得以前陳瑋琪總說的一句話，就是讓她多吃一點，養胖一點，他喜歡看她白白胖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