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爭奪
第二百三十二章爭奪
「不過是微醺在這宮裡迷了路,倒是叫國公爺憂心了。」雲殤客氣的拱手道。
雲殤別有深意的看向雲殤身後,一雙桃花眼裡盛滿了未知的笑意,道:「雲公子好雅興,三番兩次迷路都能順利到這制衣局裡來。「
雲殤斂眉,忽地心生一計,客氣道:「明國公大概也知道無商不奸的道理。今日宴席上娘娘們的衣衫標陳出新,樣式都是宮外不曾見過的,這制衣局裡都是人才,若是雲殤能得了其中一個,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也不愁發不了財。」
凰肆一時之間無言以對,雲殤說的話合情合理,並沒有什麼錯漏之處,能進入制衣局的人姑娘都是有些本事的,即便是粗使丫鬟也是拿得出手的。
若真的能把這樣的手藝搬到宮外去,自然不愁發不了財。
只是雲殤已經富可敵國,哪裡會在乎一個小小的衣衫生意。他定然是在尋找些什麼,又對他這個皇帝安排過來的東道主隱瞞著些什麼。可是凰肆無從下問,因為雲殤為了堵上凰肆的口甚至連無商不奸這樣的詞都用上了,即便是他懷疑雲殤的意圖,也問不得。
如今的雲殤是皇上的上賓,凰肆也多少能猜出來皇上要結交雲殤是為什麼。雲殤不是傻子,這樣的合作總是會有一些交換的條件,一個是業界奇葩,一個是叱吒風雨的王者,兩王相對便是巔峰對決,而兩王聯手必定也是天下無敵。
若是雲殤和鳳于飛聯手,到時候威脅最大的就是凰家,看來這一次的拉攏商界精英,鳳于飛的野心還是相當的大呢!
凰肆皺眉想著,思緒漸行漸遠,看向雲殤的目光也愈加的犀利起來。正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凰肆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道:「這制衣局裡可都是美人兒呢。」
雲殤挑眉,顯得極為感興趣:「哦?這倒是在下不知道的。不過一想起那些衣衫比人更美,也知道這些個做衣服的姑娘必定是極美的。若是能得其中一人,怕是此生無憾了。」
凰肆眉眼微微下彎,開門見山道:「看來雲公子已經是有了底了。」
明人不說暗話,雲殤自然是極喜歡直奔主題的,索性道:「自然,只是不知道國公爺能否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促成好事呢。」
凰肆有些新奇的看了一眼雲殤,心中暗忖這雲殤到底還是有弱點的,皇上想要討好他也未必不是有隙可循。
「能叫雲公子滿意而歸,是我這個偽東道主的福氣。」凰肆撫掌而笑,一身華麗的紫衣微微晃動,不經意之間瞥見雲殤身後一棵粗大的垂楊柳,楊柳之下有一角不易察覺的裙擺,若是白日里尚且不會那麼顯眼,只是這黑夜裡的純白卻是扎人的眼睛。
看來是早有準備的呢。
凰肆無奈搖頭,雲殤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要和凰肆一處往外面走,「皇上這時候在宴席上怕是等急了,雲某實在是對這皇宮中的道路沒轍,還要煩請明國公帶個路吧。」
兩人漸行漸遠,凝歌從垂柳后緩步而出,蹙眉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
凰肆和雲殤倒是有些相似之處,都是笑面虎,這兩人撞在一起卻是硝煙四起,字裡行間都隱藏著算計。
只是鳳于飛到底想要雲殤做什麼呢?
自古官商不相干,在這樣的時代里,商人生活在社會底層,即便是富可敵國也未必能位尊於官,而這個雲殤顯然是個例外,甚至被邀請到宮中來參加宴會,皇帝甚至動用了當朝國公爺來接待,可見對他的重視。
非親非故,重視到這樣的程度就必定是有所圖謀了。只是那雲殤身上除了錢就是錢,鳳于飛這是缺錢缺到什麼地步了?
「罷了……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凝歌自言自語般道,舉步往回走,荷包里已經碎裂的鳳血玉有些恪人,可是卻叫凝歌出奇的踏實下來。
希望她的信任沒有託付錯人,也希望那雲殤當真能把消息送出去。本來她是想要去尋凰肆,但是想來想去,凰肆終究是凰家人,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再去冒任何的風險。即便凝歌對凰肆還有作用,這時候也是用不上的,她已經暴露在鳳于飛面前,卻等不到凰肆用得到她的時候。
這個世界很現實,她有存在的價值才能存在,若是沒有,就只能是一具死屍。
到了寢室,發現前面看熱鬧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眾人圍在一處津津有味的說著前面的稀奇事,凝歌本不想聽,奈何那聲音好似長了腳一樣,專門往凝歌耳邊湊。不,這些話似乎專門是說給凝歌聽的。
「哎呀,今日里的彥貴人可是出盡了風頭,你瞧瞧那一身衣衫,看的周邊的大人們眼冒金光呢!」
「光是大人眼冒金光有什麼用,關鍵是皇上。這彥貴人是新寵,今日又出盡了風頭,美貌才華不輸半點,皇上如何能不喜歡呢。」
「要說還是那衣服撐起來的場面。昨日里的那些個金銀珠寶可不是白白賞賜的……」
話題陡然轉向了凝歌,眾人齊刷刷的把冒金光的目光都掃向凝歌,就好似凝歌變成了一塊金子一般。
屋子裡不過是有片刻的安靜,凝歌只淡淡道:「那金子可都是賞給有功之人,可不都是給了瑛香了么。」
眾人眼皮微跳,又別有深意的看向瑛香。
瑛香眉開眼笑,伸手攬了桌子上一碟子瓜子笑道:「攀不上皇後娘娘,能攀上彥貴人也是福氣。」
眾人不屑的嗤笑了一聲,自覺地沒趣,也就各自散去了。只是透過那些人摔著枕頭的舉動能隱約看出來不滿。
「起來起來起來了!」第二日一清早,天還沒有亮透徹,段嬤嬤尖銳的大嗓門就兜頭劈了下來,這時候並沒有到上工的時候,眾人揉著惺忪的睡眼不敢做聲,紛紛起身穿著衣裳。
段嬤嬤的語氣里有壓抑不住的怒氣,顯然是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沒有人願意做炮灰,更沒有人敢抱怨。
這制衣局都是主子們的天下,巴望上主子的丫鬟也是主子,而這些個巴望不上的就只能是奴僕。
眾人剛在門口站定,就見段嬤嬤手執長鞭,身後還帶著一幫錦衣穿著的小太監,一時之間人聲鼎沸,有人興奮有人憂愁。
「又是後宮里來選人了,若是能出了這制衣局去伺候主子,可就輕鬆多了。」有人歡喜道。
「唉……必定是選那些個好看端莊的,哪裡輪的上我們這些個粗鄙的丫鬟?」有人憂愁道。
凝歌腳微微一動就轉了方向,借著身邊的蓮香一躲就隱藏在了人群之後,前面的段嬤嬤的眼光卻偏生好像是長了釘子一樣,直勾勾的瞧著凝歌喝道:「心水,你藏什麼呢!過來站在前面。」
凝歌蹙眉,瞬間就聽見了人群中的不滿聲音:「憑什麼呀!嬤嬤,心水已經算是半個殘廢了,往前面站怕是不好,污了眾位公公的眼可如何是好?」
段嬤嬤柳眉倒豎,冷冷的啐了一口唾沫恨道:「混說些什麼,公公們來挑人還要你指手畫腳的?心水是上好的制衣姑娘,你們誰有本事給我做一件驚艷全場的衣衫來,我也願意把你們往主子跟前送!都給我站好了!別給我制衣局丟了臉面!心水!」段嬤嬤猝不及防之間又是一聲低喝,一下子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凝歌身上來。
凝歌見避無可避,只好悠悠從人群之後走出來,端端站在最前面,深深的低著頭。
在聽見心水的名字之後,那一直高昂著頭看著天空的太監總算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淡淡的掃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凝歌就攤開了手中的本子,漫不經心的拿了筆點了凝歌道:「長歌殿里近日缺些人手,你正好補了空缺過去伺候吧!」
凝歌一愣:「我?」
那太監眉目一凜,尖銳喝了一聲:「大膽!」
一眾人被這聲音嚇的膝頭一軟,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唯獨凝歌還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筆挺的立在原地。
蓮香微微仰頭,著急的拉扯了一下凝歌的衣袖,凝歌卻還是不動。
那大太監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凝歌道:「就是你了,走吧?」
凝歌愣了一下,惶然想起來昨天夜裡在山上鳳于飛說的話:「你明日就去長歌殿彥貴人身邊伺候著吧。」
這些個大太監的架勢根本就不是來選人的,而是奉了聖旨來選人的。
只是這時候雲殤和鳳於曳尚且不知道在哪裡,怎麼可能有時間來救她呢?
凝歌心下著急,見著那太監果真轉身準備走,連忙屈膝往地上一跪,無比歉疚的沖著站在一邊的段嬤嬤磕了個頭,「嬤嬤。」
段嬤嬤垂下眼睛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凝歌,臉上的表情登時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堆滿了褶子的臉皺成了一朵菊花,笑的格外的燦爛,一邊拉扯著凝歌的手一邊客氣道:「你如今可要是彥貴人身邊的紅人了,這樣的大禮,奴婢可是受不起。」
凝歌渾身一凜,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來,當時就不著痕迹的拜託了段嬤嬤的手,堅定道:「凝歌這就要走了,嬤嬤這樣說豈不是折煞奴婢。只是臨走之前尚且有一事不安,前些日子奴婢拿了嬤嬤的東西還不曾還給嬤嬤呢!」
段嬤嬤表情一暗,一時之間不知道凝歌是在打什麼主意。
之前不是打死了都不承認么?怎麼都要走了還來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