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求助(一)
第兩百零一章求助(一)
凝歌匆忙看了幾行信就起身熄了燈火,旋即尋出來一套黑色的披風披上,從窗戶跳了出去。
凝歌並不喜歡熱鬧,所以尋常和喚月走路的時候喜歡挑些僻靜無人的地方走,此時卻是派上了用場,穿過長歌殿的後院,幾個閃身就進了臨近的一片竹林。
這時候已經快入午夜,只有後宮里值夜打更的小太監聲音分外的清晰,凝歌攥著手形色匆忙,還不時的回頭探看是否有人跟蹤。此時正是初春,竹林里一片清新的氣息,若非是此時事關性命,凝歌倒是願意在這樣一片美好的風景里都逗留片刻。
忽地,身後猛地一個響動,是清脆的竹竿被踩斷了的聲音。
這一聲清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只聽得見隱約的風聲的樹林里分外的惹人注意,也驚得凝歌本能的尋了身邊的一塊大石做為隱蔽半蹲下來。
有人跟蹤呢。
果真是有人等不及的。
凝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隱約透過一絲徹底的失望。
這人大概是從長歌殿一路跟到了這裡,若是身上有些功夫的話腳步會無比的輕盈,也不至於會這樣的拙劣到踩斷了竹竿。
凝歌心思一轉,從大石後面站起身來,拍了拍本就毫無灰塵的披風繼續向前走。
後面的聲音消停了好一會,但是很快又跟了上來。凝歌身影微微停頓了一下就繼續前行,不一會就到了慈寧宮。
這裡是她和喚月常常走的路,此時駕輕就熟,幸而不曾耽擱事情。凝歌下意識的側首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身後,什麼都沒有。
而慈寧宮門口的守衛見著凝歌卻是飛快的迎了上來:「貴妃娘娘,這麼晚了……所為何事?」那侍衛低聲問道。
凝歌垂首道:「我要見太後娘娘。」
「這時候太後娘娘已經歇息了,娘娘還是明日再來吧。」那侍衛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凝歌倏然太后,目光炯炯的看著面前的侍衛,一字一句道:「你進去,就說南祁來了。」
那侍衛微微後退一步拱手道:「娘娘恕罪,我等只負責保衛慈寧宮,是斷不能擅闖宮殿的。恐怕不能為娘娘通傳。」
凝歌此時心急如焚,哪裡能想的了那麼多。抬手就要推開面前的侍衛:「那你就讓開,我要進去。」
「娘娘!此時太后不便見人」侍衛沉聲喚道,一雙鐵臂不可動搖的橫在凝歌身前,聲音瞬間的冰冷下來,和之前的侍衛判若兩人,也叫凝歌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目光不經意之間就掃向慈寧宮的大門,那大門上浮雕著兩個銅獅子,獅子鼻子上穿透出來兩個手環,尋常不過是用來敲門用,而近日那手環竟然是被一條手腕粗的鏈子纏在了一處!
「你不是慈寧宮的守衛!你是什麼人?!」凝歌橫眉冷睇,手腕一翻,那蝴蝶簪子就落定在掌心,隱約露出尖銳冰冷的尖。
不便見人?
雲起太后心思細膩,南家家族勢力也足夠龐大,這門口用的大內侍衛也必定是要體己的人,即便不是南家人也要衷心效忠於南家的人。
她能三番兩次找到凝歌,就是在向公眾說明她和凝歌之間的關係匪淺。這樣的關係怎麼會連貼身護衛的侍衛都不知道呢?
深夜求見,必定是有事相求,這樣道理人盡皆知。若是自家人,何以見死不救?
若非是這侍衛是臨時的,就是雲起太后說她南祁的身份是假的。
但是此時的凝歌卻是寧願相信這大內侍衛是假的。
凝歌鳳目微眯,渾身都盈滿了殺氣,冰冷的眼神看的那侍衛微微一愣。
一直都聽說凝貴妃身手不凡,只是看這樣的身板,即便是身手不凡也不過是些三腳貓的功夫,如何都是上不得檯面的。
何況一個宮妃,即便是身手不凡又能如何呢?
那是侍衛很快就從凝歌那冰冷到極致的眼神中清醒過來,不屑的冷笑一聲:「娘娘午夜時要擅闖慈寧宮,身為大內侍衛,阻止您也是情理中事,何來是什麼人這麼一說?」
凝歌嗤笑一聲,冷聲道:「看來凰九準備的充分的很,是篤定了要斷我的後路,竟然是連雲起太后也想控制。莫非是想要以此要挾南家出讓江南給黑月邪教的事情吧!」
那侍衛面色一冷:「娘娘休得胡說,本就是你不講理要硬闖!」
凝歌柳眉倒豎,揚起手中的簪子:「那就叫你看看什麼叫硬闖。」
話未落音,整個人就已經彈跳到那侍衛側面揉身而上,手中小巧的蝴蝶簪子在手中來回翻轉,每一下都沖著那侍衛的命門而去。
那侍衛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進入了進攻狀態,與此同時,原本只是站在慈寧宮門口的侍衛也抽刀就上,生生向著凝歌拿著簪子的手腕劈去。
凝歌為了迴避那刀鋒猛地收手,連帶著身子也跟著接連退了幾步。
「凝貴妃,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這一輩子少吃的就是罰酒。有本事就來試試!」凝歌不屑甩了甩頭,順手解了身上的披風,露出下面藕荷色的衣衫來。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目光些微有些躲閃。
凝歌身上穿的並不是尋常的長衫,反而像極了這裡的女子穿在裡面的中衣,只是中衣尚且還是裙子,而凝歌身上穿著的分明是一條窄腿褲。
更羞人的是還把褲子掖進了靴子里,一展那美好的腿型和腰際線。
上身的衣服更是緊繃在身上,把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襯托的無比的明顯。
適才見面是因為外衫的遮擋所以不曾看見,如今見著這樣奔放的裝束就連兩個殺心四起的侍衛也有些羞澀了。
在鳳翎國,女子向來都是以長裙為主,這樣的窄衣窄褲向來是男人的裝束,即便是西涼來的固倫公主逍遙馬上,也斷不會穿上這樣的衣服。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裝束活動無比的方便,是習武者的首選。這也是凝歌選擇這身衣服的原因。
「好不識羞恥的女人,難為了皇後娘娘說你是狐狸精,真真的危害我鳳翎國。」那侍衛嘲笑凝歌。
凝歌才懶得搭理這些話。
原本也是準備近日會遇見阻攔,必定會大打出手,找些方便的衣衫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何況這樣的尺度也不過是在現代的跆拳道服,只是這裡的人思想迂腐,總是覺得這是男人的外衣罷了。
凝歌擺出了攻擊的姿態,冷笑道:「有本事就來。凰九如今還不曾出關,你們也不過是後退無路的奴役,倒是叫我看看你們有多大的本事!」
那兩個侍衛似乎是被戳中了痛處,索性丟了手裡的長刀空手向著凝歌撲過來。
兩人臨近凝歌身邊卻猛地剎住了身子左右齊發,抬腿就向著凝歌掃過來。
凝歌眼神微微發暗,身子猛地向後急降堪堪閃過那兩記橫掃,整個人順著手臂的力道猛地向後一翻就半跪在地上死死的盯著兩個侍衛。
「早聽聞凝貴妃身手不凡,倒是叫我兄弟倆遇見了,定然是要好生見識見識。」一個身穿藍衣的侍衛活動著手腕的脛骨向著凝歌走過來,凝歌瞥了一眼那人腳下,一步一步穩妥的厲害,隱約能聽見腳下踩著碎石的聲音。
而另一個黑衣侍衛卻是在一邊轉動著腳,緊跟著藍衣侍衛一步步逼近,只是那人腳下輕盈,即便是踩在石子上也不聞半分聲響。
看來這兩人一個是善於上盤功夫,一個是善於下盤功夫。
若是能攻其弱點,致勝倒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只是此時的凝歌心中牽挂的卻是慈寧宮內的情況,剛才一時心急,竟然沒有看到這兩個侍衛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不一樣的,這顯然不會是一個稱職的大內侍衛會做的事情。
侍衛的衣衫都是統一的,更何況是守在慈寧宮門口的。
若是剛剛細心觀察,也不至於會落得現在這般模樣。
凝歌腦子裡唯有一些嘆息,身體卻是毫不含糊,如一隻敏捷的豹子,太守就向著藍衣侍衛的脖頸之間刺去,果不其然,按藍衣侍衛探手向著凝歌的手腕橫劈下來,那力道虎虎生風,如刀似箭,好像只要能碰到凝歌的手腕就能輕易地把它截成兩半。
藍衣侍衛眼中的興奮光芒印在凝歌眼底,凝歌眼中的火焰卻好似被這樣的興奮點燃,也跟著熊熊燃燒起來。
此時打出去的手收不回來,即便是那藍衣侍衛的氣勢如虹似劍也收不回來。
危急關頭,只聽得身後的黑衣侍衛一聲低喝:「小心腳下!」
只是為時已晚,以為勢在必得的藍衣侍衛已經是吃了痛:「啊!」的一聲倒在了地上。而打向凝歌的手轉而捂向自己的膝蓋,大臂上正鮮血橫流。
此時的藍衣侍衛根本就站不起來,整條小腿都脆弱的耷拉在地上,腳腕反轉在另一個方向,可見這腿已經是從膝蓋的地方斷掉了。
「該死!你這個卑鄙……」那藍衣侍衛低咒著看著凝歌,目光中有鄙夷卻也深藏著害怕。
哪裡有這樣不要命的打法,兩人分明是離的很近,她卻要用自己的手臂作為誘餌來攻擊他脆弱的下盤。
那藍衣侍衛懊惱的看著自己的膝蓋,疼痛叫他整張臉都扭曲起來,顯得分外的猙獰。
正在那藍衣侍衛的手腕要攻擊到凝歌的時候,凝歌卻是一腳踹在了藍衣侍衛的膝蓋,這一腳可不輕,竟然是叫一個壯漢生生的斷了骨頭。
而手臂因為膝蓋上突來的疼痛急忙撤回,但是卻還是叫那女人手中的簪子劃破了經脈。
凝歌玩轉著手中的蝴蝶簪子,那簪子尖端沾染這新鮮的血肉和鮮血,一滴一滴的蔓延道凝歌掌心。
她忽然笑了:「你們要不要組隊上?」
兩個侍衛愣住,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