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禁足
第一百八十四章禁足
似乎早就將鳳于飛的旨意料定在心裡,凝歌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謝皇上恩典」,凝歌規矩的行了大禮,臉上卻是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眼睛里不悲不喜。
這樣的凝歌讓鳳于飛的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好像總是距離他很遠,好像不小心眨眼,這個人就會消失不見,這樣的感覺讓他惶很是不安。
凰九憤恨的瞪了一眼凝歌,心裡好像壓制一股怒火,這個女人總是有辦法逢凶化吉,鳳于飛的包庇未免太過明顯了。
「今日是為年國公接風洗塵的宴會,凝歌被指妖孽,為了不給年國公心裡添堵,請皇上允許臣妾先行告退」,凝歌淡淡的說道,她可是沒有心思為這個凰年一接風,而且這個男人也未必願意看到自己,既然如此,她不如早早的回宮去,還能討一個清靜。
鳳于飛知道凝歌心裡此時不痛快,只得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凝貴妃就先回宮去了吧。」
凝歌淡淡施了一個禮,也不看眾人的眼神,身形沒有一絲搖動的朝著自己宮殿的方向走去,轉身的剎那,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
禁足長歌殿,不錯,倒是給她提供了方便。
長歌殿的奴才都在的殿外候著,此時看凝歌一人回來,喚月趕緊的迎了上去,「娘娘,您還好吧?」
凝歌擺擺手,淡淡一笑,「我?很好,扶我進去吧,其餘人等在殿外伺候著就是了。」
喚月接到凝歌的眼神,點了點頭,讓長歌殿的奴才都散去了,這才扶著凝歌進了內殿。
「娘娘,您沒事吧?」喚月倒了一杯熱茶送到凝歌的身邊,擔憂的問道,她知道今天是凰年一回朝,自從凝歌跟著皇上去接駕,她這顆心就一直惶惶不安,生怕出了什麼事情。
凝歌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我很好,沒事,你先出去吧。」
喚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凝歌的臉色,確定自己的主子當真沒有大礙,想起來暗室裡面那位,這才慢慢退了出去,並體貼的關好了門。
凝歌擰著眉毛,打量了一下印著福祿壽的杯子,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這後宮里的紛爭又要起來了,只是不知道自己這次是不是還能全身而退。
有時候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場戰役,她像是一個戰士,不對,確切的說應該是死士,因為死士只能贏,輸了就是死。
幸好一路走來,她還活著,只是手上沾滿了鮮血,有敵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喝了一口熱茶,暖意頓時從喉嚨一直到了胃裡,整個人也覺得舒服了很多,輕輕嘆了一口氣將茶碗放在桌子上,凝歌站起身走到綉著花開富貴的屏風後面,在浴桶之後的牆上輕輕轉動了機關,一個小室出現在了眼前,拾階而下,看到了躺在石床上的男人。
男人正躺在雙上,眼睛睜的大大的直直的盯著屋頂,如果不是胸前的起伏提醒他還是一個有著呼吸的人,凝歌真的會以為那是一個死人。
不,他就是一個死人,因為他身上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連帶著這小室的空氣都變的死氣沉沉起來。
凝歌忍不住皺了眉頭,她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對凰九用情如此之深,這與平日里陰冷狠辣的絳寒當真是大大的不同。
絳寒一直都處在半昏迷狀態,就連凝歌想要問些什麼都從來沒有個結果,這事情當真是好玩的很。
「傷口好的差不多了」,凝歌簡單的檢查了一下絳寒胸前以及胳膊上的傷口,淡淡的說道,「只是如果你依舊不好好吃飯的話,只怕神仙也救不了你。」
絳寒依舊面無表情的盯著青石的屋頂,一言不發,就在凝歌以為絳寒會一行字這樣沉默下去的時候,這個男人竟然開了口,「公主,你可以不救我。」
凝歌一愣,倒是也不惱火,穩穩的坐在石凳上,挑著沒有看絳寒,「既然不希望我救你,你為什麼跑到的長歌殿來?」說著,她聲音沉了沉:「還是你根本依舊是凰九的一顆棋子,準備來設計我的?」
絳寒一言不發,只是眼睛里稍稍有了些亮光,但只是一閃而逝,快的讓凝歌來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見了。
「既然不想我救你,你就不應該逃,讓凰九的人殺了你,想必她一定會給你一個痛快的,你覺得呢?」
凝歌的聲音不高,卻是足以讓絳寒變了臉色,半晌才沉聲道,「你要說什麼?」
「我什麼的都不想說,只是想告訴你如果想死就趕緊的離開我的長歌殿,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擔風險,明白了嗎?」
凝歌冷冷掃了一眼絳寒,心裡卻是忍不住嘆息,英雄難過美人關,只是她無論怎麼也沒有想到絳寒終究還是栽在了凰九手裡。
其實,凝歌心裡很清楚,絳寒根本走不了,雖然他身上的傷看似癒合的差不多了,但是因為傷口清理不及時,總是有些病菌在裡面,所以這幾日每到夜晚,絳寒總是會發燒昏迷,如此反反覆復,將整個人都折騰的消瘦了許多。
即便長歌殿位置有些偏遠,但是為凰年一接風洗塵的絲竹之聲還是能夠源源不絕的傳到耳朵里,凝歌忍不住皺了眉頭,剛剛去看過絳寒,他又陷入了昏迷,洗了冷毛巾為他敷了額頭看他沉沉的昏睡了過去,凝歌才回到自己的寢殿,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只覺得心頭惶惶不安,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紛亂曹噪雜的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凝歌忍不住皺了眉頭,她聽出這聲音不是的平日里奴才往來打掃宮殿的聲音。
「娘娘,大事不好了」,喚月慌張的跑了進來,來不及行禮,就急急的嚷道,「剛剛宮裡進了竊賊,現在整個皇宮都在大肆搜捕。」
「搜到長歌殿了?」凝歌沉聲問道,心裡隱隱明白這「竊賊」只怕只是一個幌子,看來這個凰年一的確不是一般的人物。
喚月點了點頭,她下意識的看向暗室的機關。這個人現在是個大危險呢,雖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但是后妃私藏男子在寢殿,這本就是要命的罪責,因此才會如此慌張。
「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伺候我梳洗吧」,凝歌此時只穿了中衣斜斜的依靠在榻上,這個樣子自然是不能進外人的,而且今天晚上會有一場好戲,她總不能讓這些人失望了才好。
凝歌安然自若的樣子,總算是喚月暫且鎮定了下來的,細細的為凝歌梳了頭髮,取過一件寶藍色的宮裝穿戴好才穩穩的走到了前殿。
凰年一帶著一對士兵沖了進來的時候,凝歌正眉眼淡淡的喝著喚月剛剛泡好的熱茶,看著佩著劍的士兵整齊的站在大殿里,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今日皇上特意為年國公接風洗塵,年國公不好生的飲酒,帶著這些侍衛到本宮的殿里是何道理?」
凝歌淡淡一笑,原本就絕世色的容顏被這寶藍色的宮裝襯托的多了幾分冷峻。
「凰將白日里才說了本宮是雀失星所指的妖孽,晚上就衝到這裡來可真是不擔心會沾染了晦氣。」
凰年一在心裡打量了一下凝歌,知道這個女人不好對付,嘴角微微上揚,沉聲說道:「宮裡進了竊賊,微臣追賊至此,也是為了皇上和娘娘的安危。」
「年國公一心為皇上的安危著想實在令人欽佩,只是年國公在前線殺敵的時候,皇上一直是安然無恙的。」
凰年一聞言臉色一變,凝歌的意思很明顯,你凰年一沒回宮之前,這皇宮一直很安穩,皇上也龍體康健,你進宮不到一日,這宮裡的妖孽也出來了,竊賊也有了,這……這實在讓人不能不多想一想了。
「有人看到那竊賊跑了長歌殿,所以還請貴妃娘娘行個方便」,凰年一沉聲說道,眸子冷峻,緊緊的盯著凝歌,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凰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真是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抽筋扒皮。
凝歌頓了頓,剛剛要說什麼,就看到有人的抬著昏睡的絳寒從側門進來了,眸子頓時緊了起來。
這個凰年一果真狡詐,大張旗鼓的帶著士兵到正殿與她周旋,背地裡卻又悄悄的派人潛入搜查。
「貴妃娘娘,這是何人?」
凰年一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睛里有掩飾不住的得意,后妃寢殿里私藏男子,這可是穢亂宮闈的大罪。
凝歌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又展開,「我與皇後娘娘的確不和,年國公為妹出頭的心思凝歌可以理解,只是年國公胡亂的抬來一個人誣陷本宮清譽,這實在是不應該。」
凰年一倒是沒有想到凝歌會如此說,一時間竟然愣在了那裡,不知該如何應對了,的確是他派人悄悄找到了人抬出來的,現在凝歌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他的身上,這可真是辯駁不清了。
「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隨著內侍尖利的聲音,鳳于飛皺著眉頭走了了進來,凰九緊緊跟在後面,凝歌看到凰九的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心中頓時瞭然,這一切只怕都是設計好了的。
「怎麼回事?」鳳于飛看著凝歌的眼睛,沉聲問道。
「微臣追賊至此,不料在貴妃娘娘的宮裡搜出了一這名男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辦了,還請皇上聖裁」,凰年一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鳳于飛,在他的女人宮裡搜出了別的男人,他總不會繼續包庇了吧?
凰九掃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絳寒,眼睛里頓時有了殺意,看著凝歌的眼神冰冷一片,「凝歌,你好大的膽子,皇上這樣寵愛你,你不思圖報聖恩,竟然與別的男人暗通曲款,還膽大包天將這男人藏在了自己的宮裡,如今事實俱在眼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鳳于飛尚未開口,凰九已經迫不及待的將罪名為凝歌安好,這實在讓人無奈。
凝歌淡淡一笑,冷眼掃了掃了凰年一與凰九,聲音冰冷的好像是在寒冰潭水裡浸泡過一般,聽到耳朵里,這身上都跟著疼了起來。
「人是年國公搜出來的,而且還是年國公與本宮在大殿里聊天的時候偷偷派人搜出來的,如此,本宮焉知這人不是別有用心之人故意弄來陷害的呢?」
「凝歌,你不要狡辯了,事情已經敗露,你還有什麼話還要說?」
凝歌剛要開口,就被一個士兵的聲音打斷了。
「啟稟皇上,奴才見過這名男子,他是貴妃娘娘嫁到鳳翎國時候的護嫁將軍,據說是娘娘在玉瓏國時青梅竹馬的玩伴。」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凝歌的心一沉,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凝歌,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凰九的眼睛里有不加絲毫掩飾的興奮,「你竟然與男人有染,辱沒皇上,實在是罪該萬死!」
凝歌冷冷一笑,如今「證據確鑿」,人證也都有了,她還能說什麼,只是她想知道鳳于飛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