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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驚魂夜

  第一百八十一章驚魂夜

  凝歌回了宮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出來,只是到午夜了還是睡不著。


  白日里的事情倒是沒有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因為她此時心中又洶湧起一陣不安,好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她有些煩躁,推了被子站在窗前。


  外面是黑沉沉的夜色,凝歌卻總覺得外面有燈光火影,甚至能聽見遠處刀劍相接的聲音。


  到底會發生了什麼事?


  鳳于飛即便是隻身去坤寧宮,凰九也不敢輕易動他。更何況此時已經是午夜,鳳于飛該去坤寧宮也早就去過了,怎麼會平白聽見刀劍相接的聲音呢?

  只是剛用撐桿撐起了窗戶一角,就感覺有一股厚重的殺氣撲面而來。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氣息。她倏然睜開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沉沉的夜色。許久,只聽得院中「咚」的一聲,似乎是有重物落地,而凝歌眼前有黑影一閃,她本能的就閃開了身子躲在了窗戶邊上,順手在頭上一抹,一把金簪就窩在手中,凝歌探手一撥,那金簪前面的金箔就落了地,原本的金簪瞬間變成了一把三菱軍刺。


  說時遲那時快,那黑影果真是直直的穿過她剛開的窗戶摔進屋子裡。


  「誰!」凝歌低喝一聲,抬起手上的軍刺就要向竄進來的黑影身上扎去。


  這軍刺還是凝歌前些日子無趣的時候找鐵匠做出來的,不過是跟尋常錐子,卻是在三面都留了血槽,這樣的東西要是扎在身上是斷然止不了血的,如非是神醫在世,那人就去等死吧。


  這樣的東西本就間隙,用了一塊金箔做成套子套上綰在鬢上就是一枚上乘的簪子,任誰也看不出來這是個殺人的東西。


  這要比那隨時都會反噬的火岩蛇要好上許多了。


  凝歌的軍刺精準的襲向那人的太陽穴,卻是因為愈加的接近那人就更加清晰的問道一股子血腥氣而稍有停頓。


  這人受傷了?

  卻不料伏在地上的人反應迅速的奪過了凝歌的致命一擊,半跪在地上捂著嘴巴輕微的咳嗽了一聲,斷斷續續道:「是……是我!絳寒……咳咳!」


  凝歌一愣,旋即又反應了過來,連忙收了手中的武器,又飛快的點了床頭的一盞油燈。


  屋子裡亮了氣來,凝歌也總算是看清了那黑影的真面目。


  果真是絳寒。


  只不過今日的絳寒看起來遠沒有之前來的瀟洒,一身黑衣濕了個通透,手臂上胸口上還有大大小小十多道刀痕,弄得披風和衣服都狼狽的碎裂了,隱約露出裡面外翻的皮肉。


  臉上的銀色面具上濺得四處都是血污,如此也就算了,就連那僅存的半邊俊臉上也划滿了傷口,鮮血糊的絳寒眼睛都睜不開,只能遙遙惶惶的站著,探手摸索著桌子的邊緣猛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這是怎麼了?」凝歌蹙眉道。


  絳寒擺了擺手道:「咳咳!絳寒被人追殺,一路到了這裡。公主若是覺得絳寒累贅,現在就可以把絳寒丟出去。」


  凝歌眉頭蹙的更緊,看了一眼渾身都是傷,甚至鮮血都順著袍子往下滴的絳寒苦笑道:「我能躲的掉么?」


  絳寒剛剛拼勁了力氣竄進來,身上的血污弄得地板上到處都是,這一時半會擦不幹凈的,即便是她凝歌有心不想收留這樣一個半死的人也說不清楚。


  怕是他還沒走出長歌殿的大門就已經死在這裡了,倒時候她要如何解釋?

  凝歌上前,探手點了一下絳寒手臂上的一個傷口:「疼不?」


  絳寒倒吸一口冷氣,睜開眼睛瞪著凝歌:「公主覺得呢?」


  凝歌冷笑:「我只是好奇你除了那一張冷臉會不會有其他的表情。不過既然是被人追殺,料定也不敢追進妃嬪的宮裡來,你倒是會找地方躲,為何不去你的主子那?」


  絳寒渾身一僵硬,在椅子上側了頭不回答凝歌的話。


  凝歌眼神微閃,嘴角就勾起一抹冷下來。


  看來凰肆那日給絳寒用的葯是起作用了,絳寒果真是和皇後有了苟且之事。但是按照凰九的心思和手腕,她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除非是死人。


  絳寒喜歡凰九,得到凰九的身子更是夢寐以求的事情,萬一不小心興奮過度就泄露了出去,皇后的位置可就陣的難保了。


  她是必定會殺了絳寒滅口的,不管絳寒之前是有多麼的衷心。


  絳寒似乎是感覺到了凝歌的目光,淡淡道:「公主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他費盡心思去討好那個人,還以為她會因為之前的情分放過自己,卻不料她還是不肯放手。


  絳寒早知道自己離開那個人就會有這樣的結果,可是為什麼他這樣的不甘心呢?

  他只要一想到凝歌臉上的嘲諷心裡就好像被火灼燒一樣的疼,一隻手死死的扣著椅背,似乎是完全忽略了身上的傷口是有多麼的疼。


  「你是想死嗎?」凝歌一把扳開了絳寒用力的時候,看了一眼他的手臂上一條佔了半個手臂的傷汩汩的往外冒著鮮血。


  絳寒苦笑:「絳寒現在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凝歌冷哼:「那你為什麼還要來我這裡?是死了也準備拖上我?我上輩子是欠你的么?被你利用完也就算了,還要陪你去死!」凝歌一字一句說著,語氣里隱約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說不出來絳寒此時的下場到底是活該還是可悲,但是只要一看見這個人,心裡就好像是倒了一缸子的醋,從裡到外都是酸的。


  酸澀裡面又有許多的苦澀和疼。


  凝歌心知道這是來自於之前的凝歌對於眼前的絳寒遺留下來的情緒,心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轉身去找針線。


  憑著記憶找到了喚月常用的地方,卻發現那針線籃子里沒有其他的顏色,清一色的紅線。


  凝歌不曾細想,只取了針線和見到過來,不等絳寒開口就自行開始處理傷口。


  「你幹什麼?」絳寒無力道。


  「救你、」凝歌簡短的丟了兩個字過去,手上的簡答咔嚓一聲剪開了絳寒身上的衣服。


  絳寒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你不恨我?」


  凝歌不咸不淡的掃了一眼絳寒:「恨,只是還沒有到非要你去死的地步。」


  轉念一想,她又為什麼要恨他呢?

  從一開始,喜歡絳寒的那個人就不是她,所以被絳寒利用和出賣之後凝歌並沒有多少心疼,反而是之前的凝歌在痛不欲生。


  所以她對絳寒談不上恨,不過是淡淡的一個點頭之交罷了,用的時候用一下,不用的時候他也不會出現。


  只是介於凝歌住在別人的身體里,總是要給之前的主人一絲心裡回饋,她想了想,問道:「我想問問你,從始至終,你可曾喜歡過我?我要聽實話。」


  絳寒渾身一震,以至於專心於手上的剪刀的凝歌手上也跟著一晃,間隙的剪刀口就扎進了絳寒的傷口裡,連凝歌自己都要替絳寒倒吸一口冷氣,卻見絳寒好似已經麻木到完全沒有知覺,只是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房梁,許久才道:「對不起。」


  凝歌點頭,繼續看著手上的剪刀:「沒關係。我也不曾喜歡過你,我能有今日的位置和寵愛,也是要多虧你了,所以我們算是扯平了。」


  這也算是對之前的凝歌一個交代吧。


  凝歌感覺眼角潮濕的很,分明不想流淚,卻還是有一顆眼淚砸下來,砸進那染了絳寒鮮血的玉手上,和那鮮血混在一處,滾燙的叫凝歌的身子也跟著顫抖。


  絳寒認真的看著凝歌,自然也是沒有忽略那一滴眼淚,只是凝歌臉上的平靜淡然卻是他看不明白的,甚至叫他微微心痛。


  她不曾喜歡過他?

  這樣不是更好嗎?正好是一筆勾銷,可是為什麼他這麼難過呢?

  「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凝歌認真道:「我說過,自從我出了玉瓏國來到這裡,我就不再是什麼公主了。」


  說話之間,凝歌拿起一根繡花針不甚熟悉的扎進絳寒的肉里,後面牽連的是艷麗的紅線,那神情認真的好像是在綉一件嫁衣,看的絳寒又是一陣恍惚,就連那縫合傷口的疼痛都忘記了七七八八,只沁出了一頭的冷汗,輕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些?」


  凝歌淡淡的看了自己手上的紅線。


  她想起來柳妃臨死的時候告訴過她,在這裡,二嫁的女子不能穿正紅的嫁衣,只能以暗紅為主。


  她自己是從來不會做這些個刺繡夥計的,這針線也都是從前的凝歌的東西。還都是大紅色的,那是不是就是在絳寒承諾會帶她走的時候就心裡存了希望,心心念念的想要給自己縫製一件嫁衣呢?


  凝歌這樣想著,忽然就覺得手上的針線特別的重。


  縫不成嫁衣,縫他的傷口也是一樣的吧。


  「公主……對不起……」絳寒喃喃道。


  凝歌抬頭之間,卻見著絳寒已經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是暈了過去還是睡了過去。


  張了張嘴巴,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絳寒大概昏迷了過去,凝歌熬著夜給他處理傷口也沒有醒。


  凝歌不能驚醒喚月,又怕別人給發現,只好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絳寒放在床后屏風邊上的一處小床上。


  那小床邊上放著浴桶,是凝歌平日里沐浴的地方。隔著一重厚重的簾幕和漢白玉屏風,若非是仔細搜尋不會被發現。


  她倒是想要找一個暗室來藏,奈何這長歌殿從來都不屬於她,她哪裡還知道有什麼暗室。


  凝歌給他上了葯,翻出來一件素日里鳳于飛穿的中衣給他簡單的換上,又清理好滿是血污的現場之後已經是天明,換了身衣服開門,正撞見喚月急急忙忙而來,道:「娘娘,不好了。」


  「什麼事情這麼慌張?」


  喚月粗喘了一口氣道:「奴婢剛聽說,年國公已經帶著手下的凰家軍已經開拔,說是三日之後就進京都了。」


  凝歌一愣:「這麼快?」


  不是說還在京都百里之外駐紮等候消息,一夕之間就變了模樣?這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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