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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嫌隙

  第一百二十九章嫌隙


  鳳于飛眼神一沉,抿唇不說話,氣氛變得尷尬起來。鳳于飛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好似脫光了衣服站在雪地里供她賞玩,卻偏生那人連他的身體都唾棄。


  或許他重新接近她的初衷就是錯的。


  也或許他們本來就不該在三年後還滋生出不該有的感情。


  「我該要拿你怎麼辦?」鳳于飛嘆息一般的喃喃自語、


  從小到大,他這個皇帝當得太過辛苦,垂而不得的事情也太多太多,但是總是有法子在後來得到。


  唯獨在凝歌這裡,即便是失去一點點都能叫他痛心疾首。


  鳳于飛神色糾結,忽而舒緩忽而緊皺著眉頭不能舒展,最終歸於堅定。


  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我雖知你有難處,但是去不願意和不信任我的人交換身家性命。鳳于飛,你明白嗎?」凝歌疲憊道。


  鳳于飛一愣,抬頭看著凝歌。


  凝歌卻是半蹲著身子靠在鳳于飛的腿上:「對不起,我今日里在寒風中待的太久,竟然有些糊塗了。皇上恕罪。」


  鳳于飛探手撫在凝歌腦後,一下一下的梳理著那繞在指尖的滑順,忽然道:「凝歌,我們去乾坤宮吧……」


  凝歌一怔,想起乾坤宮離這裡並不遠,心思一轉,低語一聲:「好。」


  鳳于飛眸色轉深,一把抱起凝歌疾步就向著乾坤宮而去。


  乾坤宮裡自不比後宮,前前後後都有侍衛看守,隱在暗處還有不知道多少的暗衛。鳳于飛未入宮卻是先屏退了左右,這廂剛關了宮門就迫不及待的把凝歌壓在門板上。


  衣衫撕裂的獨特聲響伴著凝歌些微的反抗聲音奏成一曲春歌,穿過乾坤宮重重的帷帳散落到不知名的角落。


  一夜春光無限,抵死纏綿自不必提。


  第二日天沒亮,凝歌正半睡半醒,迷濛中只覺得身上壓著千斤重的大石頭叫她動也不能動,她眯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喚月。」


  身邊的人動了一下,手掌正準確無誤的落在她胸口的隆起。


  凝歌猛地睜眼,意識瞬間清醒了大半,正屈膝準備頂過去,卻是被鳳于飛一把按住了膝蓋:「娘子,換個招可好?」


  是鳳于飛。


  凝歌長舒了一口氣。旋即就臉上就紅成了一片。


  昨夜裡的纏綿悱惻的場面一刻不漏的又湧入腦海里,凝歌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沉沉睡去的。


  這也是第一次鳳于飛叫她娘子。


  娘子卻是區別於凝妃和凝歌,獨一無二。


  這樣的稱呼叫凝歌總算是從昨日里的驚疑不定中找到了半分心安,她半攬著身上的錦被向後挪了挪,躲開了鳳于飛的手和斜跨在她身上的腿,直到後背靠到牆了才停下蠕動的動作。


  鳳于飛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睡衣,鼻音很重,凝歌卻愛極了這樣毫無防備的聲音。


  「你倒是學會害羞了。我可記得當時你看著我跟柳……」鳳于飛的聲音戛然而止,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凝歌,眼中閃過一抹抱歉。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凝歌與眾不同到連他後宮里的嬪妃都不能接受。只是這樣的不能接受卻是叫他心中歡喜。


  至少證明在她心裡他還有一席之地。


  否則穿過那淡然的目光,鳳于飛當真覺得自己對於她毫無用處。


  凝歌知道鳳于飛說的是她第一天穿越來的時候被送到乾坤宮來侍寢,但是那時候的鳳于飛總是看凝歌不順眼,愣是和柳妃一處瘋狂了三天,連床都沒給她沾一下。


  凝歌當時還無比豪放,看著那樣的身子就好似在看一匹種馬毫無羞澀感。


  陡然變了個角色,就連眼光也變了么?

  凝歌搖頭,並沒有對鳳于飛說的話做出什麼不滿的舉動,只是扯了一個花團錦簇綉面的枕頭枕在頸子下面道:「皇上說起柳妃,我倒是想起一樁事情來。」


  「什麼事?」鳳于飛清醒過來,睜著眼睛看著躺在一側的凝歌。


  正瞧見凝歌脖頸間有青紫的吻痕,一顆一顆的散落在那細白的脖頸之上,只是因為昨夜裡抹了葯的緣故已經消下去許多,遠遠看去就好似點綴了許多桃花一般。


  順著那脖頸下去是兩處深入錦被的兩處雲峰,互相堆疊起來的山溝狹窄神秘,看得鳳于飛喉嚨干啞,胸中一陣熱血沸騰,整個身子都跟著綳得像是蓄勢待發的滿弓。


  只是這女人似乎對於這樣印記毫無反應呢。


  鳳于飛這樣想著,只覺得面前一暗,一抬頭,正見著凝歌拿手在他眼前來回擺動:「皇上,你在聽嗎?」


  鳳于飛漫不經心的點頭:「你說。」


  凝歌想了想,忽然小聲道:「柳妃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鳳于飛一愣,旋即仰頭深深看進凝歌眼裡:「你倒是聰明,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凝歌對於鳳于飛的肯定並不驚訝,稍作思忖才道:「從你開始要挾柳妃說出事實真相的時候。何況太醫說柳妃已經懷孕兩個月有餘了,算算時間,卻正是我們去西涼國的時候。後來柳妃說凰九設計叫 她和西涼大皇子多都發生關係,這孩子,我看多半是多都的。」


  「哦?」鳳于飛笑著反問一句,面上卻沒有半分被待了綠帽子的悲哀。


  凝歌瞧著鳳于飛,若有所思道:「其實不需要你威逼,柳妃未必是完全和皇後站在同一陣線上的。」


  鳳于飛驚奇道:「為什麼這麼想?」


  凝歌沉吟了一聲,說起白日里在坤寧宮外碰見柳妃事情,並著柳妃提醒她的事情也說了。鳳于飛恍然大悟:「你是說,柳妃今日本來就準備魚死網破,殺凰家威風?」


  「再說與一樁奇事與你聽。」凝歌潤了潤唇道。


  「奇事?」


  凝歌點頭,往鳳于飛的肩膀上湊了一點,道:「我從前只聽聞琴聲練到一定境界會叫人產生錯覺,卻不知道鼓點也會有這樣的功效。昨日在賞梅宴上柳妃獻舞時候的那段鼓點倒是叫我開了眼界了。」


  「西涼的樂曲大多是以鼓點為主,練到了一定境界了,這樣的事情倒也不是難事。不過你是瞧見了什麼?莫不是柳妃陷害你時用的就是這個鼓點的迷幻作用?」鳳于飛道。


  凝歌搖頭:「倒也沒有。昨日里見著柳妃忽然覺得她性情大變,跟我打聽起固倫的事情,我一直心中有疑惑。那鼓點帶我進入幻覺大概也是柳妃有意為之,並不是什麼驚悚的場面,不過是一個男人彎弓射鵰。可見她並沒有害我的意思,而是想通過這樣的夢境跟我傳達些什麼。」


  鳳于飛沉吟道:「彎弓射鵰?」


  「我一直覺得那背影很是熟悉,思來想去不得其解。不過柳妃因為和大皇子多都有染而和一向依賴的皇後娘娘魚死網破,並不符合柳妃的性格。照例說皇后拿此時要挾柳妃,柳妃也註定乖乖聽話。但是很顯然,柳妃一開始就把孩子當成了犧牲品,可見她仇恨之深。這樣的舉動倒是叫我想起來一個人。」


  「多羅?」


  凝歌詫異的看了一眼鳳于飛,沒有料到他已然是一預料中,只點了點頭道:「我猜柳妃和多羅大概是情投意合,奈何兩人畢竟各自婚娶沒有辦法。但是如今多羅死了,柳妃卻被陷害和他的親哥哥有染還懷了孕,自然十分憤恨腹中的孩子。」


  鳳于飛潤了潤唇,打斷了凝歌的話:「你是在怨我利用多羅?」


  凝歌搖頭:「我只怨我

  語氣頓了頓,又道:「若非是她心繫固倫公主我也想不到這一層。她和皇后魚死網破,怕也是抱定了必死的心思,如今多羅已經不在了,她這樣解脫去陪著多羅也未嘗不可……」


  凝歌的話音戛然而止,眼中有星光一閃,身子也跟著猛然坐起來。


  「糟糕!」


  「怎麼了?」


  「柳妃有危險。」凝歌急促道。


  他們可以阻止刺殺,可以阻止各種外在的可能,但是卻阻止不了柳妃自己的心思,若是她想一心想死呢?


  鳳于飛聞言翻身坐起,推開錦被下了床,撩開重重疊疊的紗帳沖門外喊道:「長彥!」


  大門應聲而開,長彥尖細的聲音透過紗帳一路傳進凝歌的耳朵里。


  「皇上,長歌殿的喚月在外面恭候娘娘多時了。」


  「傳她進來給娘娘更衣。」鳳于飛道。


  長彥道了一聲是就退了出去,鳳于飛撩開帷帳時身上已然是一身金黃的龍袍傍身,凝歌彎了眉眼道:「去看過柳妃,還要請皇上看一出好戲。」


  「什麼好戲?」


  「皇上且看著就是。」凝歌抿唇不語。


  鳳于飛還想追問些什麼,見喚月正低垂著頭捧著衣衫進來,這主僕倆交換了神色,其中意思不置可否。


  「看來孤的身邊還是留不住喚月了,什麼時候你們主僕這樣有默契,竟然還有事瞞著孤了?」鳳于飛挑眉道,目光看著凝歌,問的話卻是對著喚月。


  他倒不是記恨喚月徹底投靠了凝歌,反而是無比欽佩凝歌的手腕。


  喚月雖柔弱,但是也跟在鳳于飛身邊許多年,論起資歷和情報能力來絕對勝過這宮裡任何一個老宮人。


  只是如今喚月往鳳于飛跟前遞送的消息毫無用處,不是凝歌在吃飯就是凝歌在散步,就連去坤寧宮她擅自離崗他也不知道。


  這樣脫離控制的感覺叫鳳于飛心中憋悶,語氣中難免是帶了些嘲諷。


  喚月一愣,腳步頓在凝歌床前,臉上紅的好似煮熟了的蝦子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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