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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賭徒

  第一百一十三章賭徒


  「不敢。四爺是太高估了凝歌,我不過是想要固倫好好活著罷了。」凝歌咄咄逼人。


  凰肆心中一動,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你如何知道固倫會跟你一條心?何況三哥府上還有一個固倫公主,即便是你們玉碎瓦也不全,也絲毫不損傷凰家根基。」


  「四爺可以試試。看我這蚍蜉到底能撼動凰家幾分。」凝歌忽然笑起來,眉眼舒展,好似勝券在握。


  凰肆低頭沉思,許久才收了扇子轉身欲走,臨行兩步又頓住:「希望這孩子確實對你有用處。凰叄府中的門客皆有一絕,孩子的父親不管是誰對娘娘都只有益處。自然,也對微臣有益處。只是微臣希望娘娘不會為自己的孤注一擲後悔。」


  凰肆說的是凰叄,而不是三哥。


  凝歌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固倫給了她羅帕的事情來,她需要給自己留一些後路,若是凰肆不曾想要置凰叄於死地反過頭來對付她,那她就成了瓮中之鱉了。


  她抿唇不語,半眯著鳳目看著凰肆遠走,等到他徹底消失了在拐角心中才猛然一松,好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一樣綿軟無力,險些連站都站不穩。


  喚月匆匆而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凰肆消失的方向,道:「娘娘當真要保著那孩子?」


  凝歌苦笑:「若是沒有了那孩子,固倫性命堪憂。何況凰肆需要固倫肚子里的孩子。他和我一樣,未嘗不是一個賭徒呢。」


  「您是說四爺本就沒準備要了那孩子的性命,只是以此來試探娘娘的了?」喚月扶著凝歌緩緩往回走。


  凝歌一步一步踩在青石板上,膝蓋里如針扎一般的疼。


  「他要是想要固倫孩子的性命,保全凰家威風,大可不必跟我打招呼。固倫在他手裡可以完全沉睡,以他的醫術要了肚子里孩子的性命輕而易舉。」


  喚月倒吸一口冷氣:「四爺這次忽然回來,果真是另有打算呢。」


  凝歌低頭嘆息:「是啊。另有打算……」


  他們的偶遇看起來也都充滿了玄機,好似一切步步為營都在人計謀之內,凝歌想起來就覺得心中寒涼。


  這中間還摻雜這一個鳳於曳呢?又是充當著怎樣一個角色?

  又到底是凰肆在利用鳳於曳還是鳳於曳在利用凰肆?


  她和凰肆對峙的時候其實心中一點底都沒有。即便是說出口的話,錯的對的都是憑著推理猜測。


  若是凰肆再仔細一些,所有的一切都被揭穿過後,她凝歌要拿什麼來賭呢?


  凝歌多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固倫,目光兜兜轉轉落定在固倫還沒有隆起的小腹上。隔著被子那裡平坦的不像話,只是這裡真實孕育著一個嶄新的生命呢。


  凝歌想起她夭折的孩子,腿上的疼痛就好像是在提醒她當時的情景一樣一陣陣壓過來。孩子最是無辜,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時候都該要得到善待不是嗎?

  只是這個孩子是籌碼啊,不僅僅是凰肆的籌碼,也是她自己的籌碼。


  什麼時候要這樣工於心計,一步一步的算計好自己要走的路了呢?

  凝歌苦澀的笑笑,攏了身上的大氅準備回宮。


  外面忽然飄飄揚揚下起了大雪,果真是天氣不好了。凝歌心中卻是比那數九寒天還要冰冷一些。心裡分明是冰冷的,袖口裡固倫公主給的手帕卻是滾燙的要命。


  即便是不能置凰叄於死地,但是一定要他得到些教訓。


  正走到門口,卻正巧瞧見一輛金黃的馬車停在府門口,凝歌腳步一頓,見著馬車邊上一路小跑跟著的長彥就知道那馬車裡坐著的究竟是誰了。


  鳳于飛怎麼會知道這裡?


  難道他是知道了固倫的事情了?

  凝歌知道躲不過,連忙上前一步,見著鳳于飛正從那馬車裡鑽出來,踩著太監的脊背下了車。長彥連忙撐起一把傘來遮去了連綿落在鳳于飛身上的雪花。鳳于飛卻探手奪了那紙傘遮住了靠近的凝歌,只是深深的看了凝歌背後的大宅,皺眉道:「大雪天的不知道帶傘?」


  凝歌眼神閃了閃,道:「皇上到這裡來總不至於是為臣妾送傘來的吧?」


  鳳于飛眸色轉身,微微推開凝歌,瞧了一眼凝歌背後的宅子,嘴裡說的卻是不相干的話:「你若是有事疏遠我的時候,就會自稱臣妾。若是坦坦蕩蕩,你說的就是我。」


  凝歌呼吸凝滯,知道瞞不過,索性牽了鳳于飛的手往準備往宅子里去:「你跟我來。」


  鳳于飛卻是沒有順應凝歌的力道前往,靜靜的甩脫了凝歌的牽著他的手。


  「你說與我聽就好。」


  「皇上這是在躲避什麼么?」凝歌不怒反笑,手指往袖中攏了攏。


  鳳于飛低頭瞧著外面四散的雪花不言語,面色中夾雜著一絲無可奈何。


  「是什麼時候的事?」鳳于飛輕聲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只是剛好落定在凝歌耳邊。


  凝歌視線沉了沉,紅唇微微抿起,只深深的看了面前破敗的門頭,許久才道:「固倫心甘情願嫁給凰叄,不過是因為多與你謀面。歸根結底都是為了感情二字,所以今日的結局,皇上是不是該要負一半的責任?」


  鳳于飛挑眉看了站在身邊咄咄逼人的凝歌:「即使你用玉卿的死因來交換固倫我也需要原諒?」


  凝歌深深的看了一眼鳳于飛,道:「妾身並不苛求皇上非要原諒我。只是希望您善待固倫這件事情。加諸在我們身上的一切,我們尚且還有能力討回來。可是固倫呢?她已經瘋了……」


  鳳于飛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凝歌:「瘋了?」


  凝歌點頭,迎著風轉身站在鳳于飛的陰影下,一把紙傘剛好遮擋了外間的風雪,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落定在漫天的雪花中,是唯一可以保護凝歌的護身符。


  凝歌點頭「我們都因為玉卿的事情忽略了固倫,固倫初來鳳翎國,何況凰家大院里,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從凰家大院里向你求助。如今玉卿已經去了,難道我們是要看固倫在凰家大院里香消玉殞嗎?」


  鳳于飛潤了潤嘴唇,微微向前邁了一步似乎是要向那院子里行去,傘方才錯過凝歌頭頂,鳳于飛卻又猛然停了下來,回頭深深的看著凝歌。


  此時的凝歌沒有轉身,整個人都暴露在雪地中,端著手好似在等待這什麼,安靜的像是一尊雕像。


  鳳于飛春色蒼白,微微眯起一雙鳳眼,一探手把凝歌攬入懷中:「凝歌……為何要瞞著我?你可知……」


  鳳于飛頓住了話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雪大了起來,紛紛揚揚的在那人的頭頂和肩膀上落定,不消片刻就浸染出許多的純白來。


  她永遠都沉著穩定,好似把握著全局。


  本該是叫他最為放心的,可是為什麼她不肯依賴他的事實叫他這樣的難堪?

  手裡的雨傘落地,在地上旋轉了幾圈就滾落在一邊的剛剛累積起來的雪地里。


  凝歌渾身都放鬆了下來,勾起唇角,靜靜的綻放出一朵笑容來,許久才道:「我只記得在草原上固倫捨命相陪,即便是背棄親人也不曾冤枉我殺了凰捌。我曾經答應過她,要帶她來這鳳翎國皇宮住上一住,如今這一切,都是我欠著她的。」


  鳳于飛的懷抱更緊,似乎透過那錯雜的雨幕看見廣闊的草原上凝歌四面楚歌,卻惟獨只有固倫站在身邊的緣故。


  「我希望日後我能成為你最堅定的後背,並且,只有我才是你最堅定的後背。沒有其他人。」鳳于飛湊在凝歌耳邊堅定的說道,言辭鏗鏘,落地有聲。


  凝歌眨了眨眼睛,斂去眸中的暖意,笑道:「皇上是在吃明國公的醋么?」


  鳳于飛面色一變,鬆開了凝歌撿起地上的傘,岔開了話題道:「替我照顧好固倫。還有,這天氣冷的很,還是先回宮再說吧。」


  凝歌揚眉,瞧著鳳于飛臉上的紅雲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就連那溫潤的耳垂都是剔透的紅色。


  這男人從來都是個大言不慚的主子,卻不料還有害羞的一天呢。


  凝歌掩著嘴巴笑了起來,想起第一次見著鳳于飛時候的模樣。


  多麼精壯的身材,還有那好到有些變態的床功,這一切都如發生在昨日一樣歷歷在目,只是眨眼之間面前的人從一個叫凝歌厭惡的種馬變成了如今唯一的後背。


  這樣的感覺還真是……


  「你笑什麼?」


  「唔……我是想起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凝歌無意識道。


  鳳于飛腳步頓了一下,認真的看著凝歌的側臉:「你還在為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我們錯過了三年,三年前的事情就不要重提了。」


  凝歌一愣,知道鳳于飛說的舊事和她想的那第一次見面不是一回事。在鳳于飛眼裡,第一次見的凝歌應該是在和親那日的洞房花燭夜,卻不知道三年後的凝歌早就換了一個靈魂。而凝歌想的那第一次卻是在穿越后看見他的第一眼。


  這些事情即便是凝歌有心要告訴鳳于飛他也未必會信,多說無益索性也就不說了。


  不過,說起那所謂的陳年往事,凝歌忽然又好奇起來:「我一直很想知道,皇上三年後為何會想起我來?」


  鳳于飛挑眉:「哪裡是我想起你來?分明是你在惦記著我。」


  凝歌笑:「三年前,皇上拒絕入妾身的房難道就沒有遭到太后反對?三年後即便是太后欽點要妾身侍寢您也完全可以拒絕,難道只是皇上只是因為記恨玉瓏國當年見死不救來折騰妾身不成?」


  鳳于飛眼神閃了閃,攥著傘柄的手指微微收攏,捏的關節一陣發白,許久才道:「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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