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風塵醉余焺 4
「余……余少……」她動了動嘴,極不情願地開口,「你回來了?」
我直截了當問她:「音樂廣場,數對鴿子有幾隻了?」
該死的,音樂廣場這種地方,有什麼好!
她的表情里,竟然有些回味?
「你你……你在說什麼?」她瞪大眼睛,似乎在想我是怎麼知道的。
謊話被我戳穿,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面紅耳赤,瞠目結舌。
「三百七十九隻。」這是助理告訴我的,我看著顧淼,「顧總,是時候帶她見見世面了,不然,幾隻鴿子,就會讓她找不到路回家。」
早晚,我要把那些鴿子炸得滿天飛,讓她這輩子,都後悔去那個鬼地方!
還跟那個叫什麼靳辛晁的男人在一起。
那男人我知道,家裡有幾家商場,有幾個小錢,但僅此而已!
顧淼完全沒有聽懂我的話,但還是立馬拉下臉讓她給我道歉。
「不必了。」余焺有些不耐煩,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下不為例。」
後面半句話,我是看著小丫頭說的,但也只是一眼,說完,我放下杯子,起身走人了。
不想再待。
得好好安排一下,明天的事宜,讓她永遠不敢,做不該做的事!
顧淼一個勁兒讓她送我,我本沒有此意,都已經走到門口。聽到顧淼的話,停住了腳,沒有繼續往前,想看看那個小丫頭的反應。
「快去啊!愣著做什麼!」顧淼更急了。
「余少,你慢走。」小丫頭走到我面前,沖我笑了笑。
有些怕我!
所以我沒有看她,而是邁著腳往大門走,在我跨出去的前一秒,我告訴她,明天我讓人過來接她。
那話說完,我也出去了。
而那天第二天,是她十八歲生日……
我知道她和姓靳的約好,要一起慶祝。
我偏偏不讓她如意。
第二天。
讓司機去接她。
顧家在A市城北,我在城南等著她。
我賞了她一條的淺藍色裙子,她很聰明,在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的羊絨披肩。
我帶她到訂好的西餐廳,其實我對這種食物興趣並不大,但至少這地方清凈。
這是A市質量最高,最具名望的西餐廳,小丫頭應該明白我對她的尊重,以及我對她生日的重視。
畢竟,我十八歲那天,她給了我不一樣的體驗。
結果,這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滿臉不悅。大概是我破壞了她的約會,心裡正不痛快。
姓靳的究竟有什麼好?!
助理早就告訴我,靳辛晁此刻在音樂廣場等她。
我一會兒會讓她過去,但絕對不是現在。
這餐廳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看得出來,顧淼讓她精心打扮了一翻,賞心悅目!
「余少,你就打算這樣幫我過生日么?」她開口問我。
不然她還想怎樣?
我不緊不慢喝了一口紅酒:「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向我索要禮物?」
場內的小提琴聲悠揚不斷。
她終於老老實實沒有再說話,切著牛排開始大口地吃。
忽然起了嚇唬她的心思:「多吃點,吃好了帶你看戲。」
我都不知道為何,自己在她面前,竟然幼稚不堪。
意識到這一點,我非常不爽。
吃完飯,我直接吩咐司機去音樂廣場。
她當時嚇壞了。
我們都清楚,靳辛晁那小子在那裡。
雖是冬季,但音樂廣場仍有暖水噴泉,那群白鴿飛揚,或落在地面吃食,或半飛半落在噴泉邊。
還有,我一早讓人安排好的鞭炮。
助理當時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震驚萬分。
他大概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玩鞭炮這種低級的東西。
低級么?
對付靳辛晁那種人,還需要更高級的辦法?
我問助理,這任務有沒有問題。
他膽戰心驚,彎著腰告訴我,沒問題,因為男人不管多大年紀,多成熟,在內心,始終是個小男生。
意思是我這行為很幼稚?
嗯!那就幼稚吧!
嚇唬顧風塵,讓她知道,誰才是她談戀愛的對象比這更要緊!
我坐在車裡,車門被司機鎖得死死的,遠遠地就看到,空蕩蕩的廣場上,靳辛晁站在那裡,手裡拿著鮮花和手機。
一動不動。
他是雕像?
還送花?俗!俗不可耐!
心裡不爽,一把將顧風塵抱到我的腿上,單手圈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按在車窗上,剛好是按住了靳辛晁手中的花的那個位置。
「你想要?」我問她。
之所以問,我是想得到否定的回答。
我的女孩,怎麼能喜歡這種庸俗的東西?還是紅色的玫瑰?
俗不可耐,庸俗至極!
我保證,如果她說喜歡,我立馬讓A市所有花店就此歇業!
她愣了一下,看著那束花,眼裡是不舍和愧疚。
嗯,沒有喜歡就好。
「你要做什麼?」她看到地上的那些鞭炮,很害怕。
那些鞭炮,不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我已經鐵了心,不可能更改!
A市,一向禁止這些東西,但這點事,還難不倒我的助理。
看著車窗外,我不悅地問她:「你說,這些東西,要是……」
「不要!」她一動,想跑。
我放在她腰上的手,便更緊了。
「你別,求你了。」她惶惶不安地求我。
「求我?」我的心沉了下去,為了那小子,她求我。
她,可是顧家的千金!
雖不至高高在上,但好歹,也錦衣玉食。
求我?呵……
她眼淚都在打轉,委屈又心急,卻找不到辦法解決。
我有些心軟,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竟然開始心軟。
不允許!
絕對不允許對任何人,任何事,心慈手軟!
這是我母親死後,我給自己立的規矩。
突然頭痛起來,而且還有些難以忍受。
聽二哥說過,余家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遺傳的偏頭痛症,但好在我的並不打緊,一直用中藥控制著。
正準備讓司機把車開走,小丫頭竟然更加低聲下氣:「對,我求你,求你了,別嚇到那些鴿子,好么?」
「不過去?」我忍著頭痛,指了指窗外的靳辛晁。
她把頭扭到一邊,盡量讓自己不去看他:「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就讓他站在那裡吧,求你,別傷害那些鴿子。」
「確定?」頭痛厲害,我把她放回座位,緊挨在我身邊。
她咬著牙,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確定。」
我拍了拍駕駛室的位置,車子就這麼開出音樂廣場,
這是她的選擇!
然後,車子剛開出幾米之外,鞭炮響了。
我吩咐過等在外面的助理,我離開的時候,就是可以開始的時候。
比較喜歡一次性解決一件事,所以我相信,這鞭炮,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她以後,應該不敢了!
果然,她嚇到了,嚇得張大嘴巴,半天,發不出聲來。
膽小鬼!
我一直看著她,就在她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我一隻手把她按了回去:「別動,不準哭!」
我不想聽到她哭,尤其是為了別的男人。
沒出息的人,才哭!
「你這個惡魔!」她幾乎崩潰,大喊出聲。
外面鞭炮聲震耳欲聾,鴿子撲騰翅膀的聲音……
「惡魔?」我轉過身去,一隻手按著她,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我是惡魔又如何?記住,姓靳的小子,你要是再見他,他的下場,會和那些鴿子,如出一轍。」
她的眼淚,就那麼滾了出來。
車外,鞭炮聲持續響著。
我的心彷彿被她擰了一把,我討厭淚水!
她哭著,卻沒有哭出聲,哽咽地看著我:「余焺,我討厭你,好討厭你!」
「不準哭!」我有些煩,冷呵一聲。
眼淚順著她臉,滑落到我的手上,我嫌棄地在她臉上擦了擦:「沒出息!」
但此刻,我竟然有些心疼這個沒出息的小東西!
本來想帶她再轉轉,可是頭痛難忍,也就作罷,直接把她送回了顧家。
好幾天我都待在家裡,老爺子給我找來好幾個醫生,幫我緩解頭痛,但我們誰都知道,這頭痛是沒有根治的可能,只能控制。
余家本就有醫院,是老爺子替我母親修建的。
但那群庸醫,終究還是沒有治好我母親的病。
醫生讓我情緒必要太過波動,我沒說什麼,不願意承認,是那個小丫頭,讓我早已經控制地波瀾不驚的情緒,有了巨大的起伏。
尤其,是她看他的眼神,和她的眼淚!
然而,沒過多久,我的心情,再次糟糕透頂!
是因為,我聽到手底下的人說,那丫頭到火車站了!想要跟那個姓靳的小子私奔!
那一瞬間,我怒火衝天,不做多想,就帶著人往火車站趕。
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火車站那種地方!
我的人圍追堵截住他們的時候,他們藏到一家破舊的旅館里。
這種地方,也能踏足?
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剛下車,先過去的人就給我打電話,說那姓靳的小子,失手把我手底下的一個人給做了!
呵!
逞英雄?
我倒要看看,他能英雄到什麼程度!
英雄二字,不是人人都能配得上的!
剛緩解一兩天的頭痛,在下車那一瞬間,再次捲土重來。
顧風塵,你這小東西,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