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燃燒068
第一百四十九章燃燒068
沈可佳忽然有點恍惚,好像他還和她很熟,還在生她的氣似的。
「啊,不好意思,我是打給市長夫人的,打錯了。」沈可佳想到了一個理由,假意這樣說,說著就要掛電話。
「找我媽什麼事?」安俊生的聲音里明顯有些失望,語調也有點冷漠了。
「是這樣的,我們品牌回報老顧客,有一場活動。她上次在我們這裡消費了那麼多,可以得到我們的禮品,還有可以享受一件新品六折的優惠。」
「你覺得我媽會對這個感興趣嗎?」安俊生問,語調更冷了。
沈可佳被他問住了,半天才回道。
「我只是……我只是履行我的職責每名老顧客都要通知到。」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我媽的,去不去看她了。再見!」安俊生很冷漠地說。
「等等……」他要是這麼急著把電話掛了,她就徹底沒有辦法了。
她和安俊生的事,自己可沒覺得對他有什麼愧疚的,他要親她,挨一耳光也是活該。
可她現在要求他,為了秦子安的生命必須求他,看來道歉勢在必行了。
「還有事?」
「對不起!」
「什麼?」他有些意外,那麼硬氣的沈可佳竟然會跟他說這三個字。什麼回報老顧客,看來她這個電話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吧?
「對不起!上次我不該打你的,是我自己不好,不該打你。」她以為他希望把道歉的話說的再詳細點,又補充了一句。
「你是怎麼不好了?為什麼忽然給我道歉?有事找我?」安俊生倒像是能讀懂人心似的,也或許是因為她太著急了,被他聽出來了。
「我……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起你曾經幫過我的忙,我還打了你,有點過意不去。我想請你喝杯茶。」
「喝杯茶?孕婦可以喝茶嗎?還有,自己未婚夫受了重傷,每天在醫院裡照顧傷者還忙不過來,怎麼會忽然就有這樣的閒情逸緻請我喝茶了?有事請我幫忙的話就直說,如果我能幫上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不過,也看我的心情。」
沈可佳啊沈可佳,你也有求我的時候。
連正眼也不願意看我一眼,現在到底會為了什麼事主動跟我道歉了呢?你的驕傲哪兒去了,這件事還真讓人很好奇呢。
沈可佳完全被他的話說的石化了,實在是想不到,她的事他還會一清二楚。
她懷孕了他知道,她未婚夫受傷了,他也知道。如果他知道了她這麼多事,她可不可以自作多情地認為他對她還是有意思?如果是的話,他說不定會更容易幫她的忙吧?
要在平時,知道對方對她有意,她只會躲的遠遠的,省的對方剪不斷理還亂,存著不該有的希望,受到傷害。現在她卻希望他對她的有意可以讓她有機會救自己的愛人,管不了什麼良心的譴責了。
再說這件事本來就是安市長慘無人道,喪盡天良。養情人本身就不對,還要為了爭風吃醋去殺人,真是令人髮指!
要說他和安俊生的接觸會傷害到他脆弱的心靈的話,也是被他爹給害的。要怪,也去怪他那沒有人性的爹!
「你下午方便還是晚上方便,我想和你當面談談行嗎?」她問,不想和他在電話里說這件事,她還想當面說能研究研究他的表情什麼的呢。
「你要找我,我什麼時候都方便。怕只是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產生侵犯你的想法,就像上次那樣。也說不準比上次還要過分,你敢來嗎?」
他倒把自己說的如狼似虎的,可她覺得,他不會真對她產生什麼想法。
第一,他看起來不像那種人。第二,誰會對一個形容憔悴的孕婦有侵犯的想法啊,他又不是找不到女人。
「當然敢來,下午方便嗎?」她迫切要見到他,越快越好,但她不想讓他感覺到她的急切。
「晚上吧,我喜歡晚上。」他曖昧地說,語調卻不下流,淡淡的。
「好!那我們就到……」她想說到某某茶座,他卻打斷了她的話。
「到愛濃咖啡吧,那裡有孕婦可以喝的。晚上八點,我到你家樓下接你。」不容置疑的態度,她不想麻煩他的,又不願意讓他產生太疏離的感覺。
「嗯!」
「要不六點去接,一起吃個飯?」他又問。
「不用了,我現在都不吃外面的東西了。」她婉拒。
「也好,八點,到了我給你電話。」說完,他掛了電話。
晚上沈可佳早早地吃完晚飯,坐在房間里等他打過來,手機一直攥在手上,生怕錯過了。
晚八點整,一分不差,安俊生的電話打過來了。
「巷子口等你!下樓小心。」他簡單說了一句掛斷。
沈可佳的確是很小心地下樓,在秦子安康復以前,她還得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的身體。即使孩子不要了,現在也不是流產的時候。
走到單元門口,看到路燈下還隱約可見的秦子安的血跡,她更下定決心,不管怎樣都要阻止安市長再胡來。
小區門外,安俊生下了車,把後座的門給她打開了。
「坐後座吧,安全些。」他說,沈可佳沒反對,上了車。
路上,他只管專心致志地開車,也不問她找他什麼事,她也不急著說。
一直到兩個人坐在愛濃咖啡廳里,都沒怎麼交流。
「給她上一杯熱牛奶,我要杯經典咖啡。」他說。
待服務員把兩樣東西都上了,他還是沒主動開口問她找他什麼事。他在等,看看這件事對她來說會有多急迫。
他真的喜歡上她了,莫名其妙地喜歡,所以才會在上次她打了他一耳光后,他還在持續關注著她的事。
就為了這份割捨不下的喜歡,他想早晚有一天,他一定會尋找到機會把她追求到手。
這不,機會已經近了。只要她有事能想到求助於他,就會一點點地依賴上他。
「最近心情不錯吧,我看你氣色很好。」沈可佳客套地說。
「托你的福,我過的可不怎麼好。」
「……」沈可佳忽然發現以前和他交流沒這麼吃力,怎麼現在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難以接下去呢。真有種逃跑的衝動,要不是為了他,她一句話也不想和這個陰陽怪氣的人說。
「你越來越會開玩笑了……」她勉強擠出了個笑容,話還沒說完,又一次被他打斷。
「我沒開玩笑,早和你說過,我是認真的。」
「……」她又一次無語。
「安俊生,我今天來找你,不是談這個的。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想和你的父親見一面,你能幫我引薦一下嗎?」
「見我爸?」安俊生倒真的驚訝,以為她找他,是因為她愛人看病沒錢什麼的。
「對,我如果直接去拜會他,肯定是見不到他。所以請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必須見他一面。」
「他不怎麼見人,再說對你來說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對他來說可未必。」他淡淡地說,喝了一口咖啡,很不著急的樣子。
她當然知道,對別人來說生命是何等的重要,於他安市長大人也許死個人只是像死一個螞蟻一般。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他怎麼樣也會給兒子朋友一個面子吧?」
「問題是我願意不願意欠他一個人情,到現在你連為什麼要見他都不告訴我,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必要幫你。」他發現她根本就沒把他當成親近的人,只是需要用到他了,就找他出來見面。
他簡直就成了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他的驕傲和面子往哪兒放?
「你知道你爸爸有情人的事嗎?」他的話讓她明白了,需要向他坦白,才能有希望。
安俊生的臉色明顯變了,表情異常嚴肅起來。這算是他心底里的秘密,他當然知道,一直都知道。
就因為這個他才記恨自己的父親,也因為這個他不想要政治婚姻。
「問這個,和你要見他,有什麼關係?」
「他有一個情人,他懷疑他的情人和秦子安有關係,所以派人把秦子安弄成了重傷。我看他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身中十幾刀,要是一般人早就死了。」說起這些,沈可佳就恨極了下死手的人。
「你有證據嗎?」
「我……沒有。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是些什麼樣的人對他動手的,雖然沒證據,卻一定是他做的。那天她和安市長說分手了,要到外地去,是秦子安去送的她。結果,晚上他就受傷了,梅眉失蹤了。你說,這不是他做的還能是誰?」
安俊生半天沒說話,以他對父親的了解,他做出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時候父親總以為他聽不懂,有時會在他面前打電話,其實那時他已經懂了,也知道他有暗中使人做惡的老底。不過近幾年來,他已經長大成人,父親回家也少,他不知道他還是不是以前的那種作風了。
「沒證據的話,以後別亂說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要真是那件事是他爸爸做的,讓他知道還有沈可佳這個知情人,怕是連她也不會放過。
「你到底是幫我還是不幫?我只要你幫我引薦一下他就行,他是你父親,見到他的機會肯定很多啊。」
「讓你見到他也不難,你打算見他幹什麼?給你的丈夫討回公道?」
「不是,我哪兒有力氣跟他討公道?我只是怕他發現秦子安沒死,再派人對付他。我只是想請求他放過他。他本來就是個孤兒,從小在外面流浪。已經夠可憐了,為什麼還要因為被誤會而丟了性命,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我相信只要解釋清楚這個誤會,他就不會再為難他了。」
「沈可佳,你太幼稚了。你這樣貿貿然找上他,有沒有證據能夠威脅到他……就算你有證據也根本不能把他怎麼樣。你這麼做只會把你自己陷入到危險當中,要是你說的事情都是真的,我猜他對你完全不會手軟。」
安俊生這話讓沈可佳更加確信,傷害秦子安的一定是安市長,否則他兒子不會這麼說他的。
「那我該怎麼辦?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我丈夫被他給害了嗎?你是他兒子,你應該去警告他讓他少做壞事,壞事做的多了肯定是會遭報應的。」
「我估計他要是怕遭報應壓根兒就不會做,做了也不怕報應。再說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沒有證據。秦子安那麼愛打架挑事,說不準是有仇人找他麻煩,這誰說的清呢?」
「不可能,他現在非常非常安分,絕對不可能有人找上他想要他的命。」她激動地說。
「可能不可能不是你說的算,沈可佳,實話告訴你,這件事我有辦法幫你,而且根本不用你出面。」
「真的嗎?」她總算看到了希望,激動地抓住了他的手,眼睛亮閃閃的。
他反手抓住了她的小手,輕撫了一下。
「真的。只要我告訴我爸,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讓他別傷害他,他就不會動手了。怎樣,要不要我幫你?」他還抓著她的手,她用力抽,卻抽不出。
「你先放開我的手再說。」
「嘖嘖嘖,連個小手都不願意給我摸,我怎麼幫的了你呢?我還指望著,你為了救你心愛男人的命主動對我投懷送抱呢。你應該那樣做,那才能體現出你對他的至情至愛啊。」她這樣低三下氣地求他,原來是為了她那個該死的男人。他嫉妒死了,不趁機和她把關係弄的更近一步,他不甘心。
「放開我,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對一個孕婦根本不可能感興趣,尤其是我這個最近為了他天天熬夜,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孕婦。」
他卻忽然把她的小手一扯,臉湊近她的小臉,邪笑著說:「你錯了,我就是對你這副模樣感興趣。你活像個被男人折磨的縱慾過度的夜女郎,我現在就想要狠狠地侵犯你。我想看到你在我身底下無助地扭擺,我想聽到你承受不住歡愉地尖叫。我看的出來,你會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如果你想讓我幫你,就做我的女人,從今晚開始。只要你答應了,他就永遠都沒有危險了。還有,他的前途也會更光明的。」
他的話讓沈可佳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要不是為了求他,她真會左右開弓扇他幾個大耳光。
現在,她控制著自己,讓自己別發作,要忍。
她忽然笑了,伸出另一隻手拿掉了他的手。
「安俊生,這次我真的是求你了,所以你說這些話侮辱我,我卻還只能對你笑。我求你,一定要幫幫我丈夫,我不想失去他。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可能有傷害到了你的地方。如果你已經解氣了,就求你幫我,要是你還沒有解氣,你繼續說我。把你能想到的羞辱我的話都說出來吧,我會聽著的。只求你說完以後能幫我和你父親求這個情。」
「你的意思是讓我義務幫忙?」他挑了挑眉毛問。
「那可是你丈夫的命,你為了救他就不能犧牲點什麼?」
「我可以用錢答謝你,一點點存來還你。」她不是不想付出點代價,但是他說的那種代價她是不可以付的。
「你知道我對你的錢不感興趣,沈可佳,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想讓我幫你,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做我的女人。從今晚開始,從現在開始,先讓我熱吻一個我馬上就給我爸打電話。」他收起了開始那種輕挑的表情,像是談一筆生意一樣和她談交易,非常認真,絕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說完,他拿出手機,手過來抓她的小手。他想,她一定會答應的。而且,他不會心軟,今晚就會吃了她。
剛要碰到她的手,被沈可佳激靈一下躲開了。
她看著他,輕蔑地笑了笑,淡然說道:「我剛開始接觸你時一直都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的,沒想到你是這種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的人。你還真讓人失望,我對你很失望。」
他卻無所謂地笑了笑,也淡然說道:「是嗎?給你製造了那種風度翩翩,謙謙君子的假象是我不好。不過我的確不是什麼君子,我只知道你讓我忘不了。而且今天是你主動找上我,讓我幫你那麼大的忙,我藉機會實現我的夢想,有什麼不對呢?沈可佳,你覺得這個社會,還有誰會願意無償幫助另一個人呢。何況,我們還是非親非故的,我實在沒有理由。剛才你又一次拒絕了我,現在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主動來親吻我,我就幫你。我數三個數——」
「不必了!你一個數都不用數,我不求你了。」沈可佳斷然說道。
「哦?很好,想看到你丈夫死於非命,你給他收屍?」
「不!如果他真有不測,我會和他一起去死!」他說的,她不能答應,因為她知道秦子安就算死也不願意他的女人做出這種犧牲。
「再見,當我沒和你說過。」說完,沈可佳站起身,叫服務員。
「買單!」
「我請你!」安俊生說。
「謝謝,不需要,還是我請你,是我叫你出來的。」
安俊生剛要再說什麼,服務員已經過來了,他掏出一張紅票子先給了她,沈可佳再給時,那女孩說什麼都不肯收了。
「不用找零了。」安俊生說,不想服務員再過來打擾他們說話。
沈可佳從座位上站起來,再次跟他說了句再見就走,路過他身邊時,卻忽然被他扯住了胳膊。
「你以為你說和他一起去死,就能嚇唬得了我嗎?」
「我沒以為能嚇唬得了你,我和你正像你所說的一樣非親非故,我想我們的死活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請你放手,這樣抓著我實在太不禮貌了。」
「他死不死跟我是沒關係,但是我還真是捨不得你死。坐回去,你贏了,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我爸。」沈可佳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想不到這樣的堅持竟然讓他心軟了。
能不死當然是好的,她還沒到非要當英雄的地步呢。他一放手,她就老老實實地回了座位,坐好。
「安俊生,我還想求你幫個忙。就是那位梅眉,她可能被關到某個地方了,求你讓他給放了吧。她真的很可憐,以前遭遇就很凄慘,他們屬於男女朋友,分手都是正常的,這樣關起來顯得太不人道了。」她堆起了諂媚的笑,祈求道。
「對不起,我不會管他的私事。我救一個已經是虧本了,你要是再讓我救她的話,除非答應我剛才的條件。」
沈可佳閉嘴了,他翻出父親的手機號,稍微想了一下,撥過去。
安市長正與人在外面吃飯,手機響,是兒子打來的,有些意外。他幾乎不會主動給他打過電話,看來是很重要的事,他忙接了起來。
「喂!」
「爸,我想求你一件事,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看吧,他就知道是重要的事,否則他不會打電話過來的。他們父子關係一直都是有禮而疏離的,互動不深。他有時候想和兒子親近一下,卻發現自己被他關在了心門之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太忙了,兒子對他有意見。
「說吧,什麼事。」
「我一個非常要好的兄弟被人打成了重傷,我想讓您請人幫個忙查查是誰想把他置於死地的。要是他死了,我真的會很難過,所以爸拜託了,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我怕對方知道他沒死,再給補幾刀。」
「叫什麼名字,在哪兒被打的?」安致和問,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是這麼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有點奇怪,像這樣的事,他找他媽媽也可以搞定的,為什麼非要找他呢。
不過難得兒子能找他幫個忙,這件事他還真會幫他,還要幫到底。
「他叫秦子安,是一個星期前的午夜被人在家門口用刀捅傷的。」
秦子安……怎麼這麼耳熟?他想起來了,這人不就是他指使人弄傷的嗎?怪不得這小子直接找到他頭上來了,想必是知道來龍去脈?
「哦,知道了。你什麼時候跟這麼個人成好兄弟的?」
「好幾年了,您一般也不大知道我身邊有什麼樣的朋友,您太忙了嘛。」他淡淡地說,一句話點到了安市長的心上。
「放心吧!爸爸保證把這件事給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和你朋友一個交代。他的安全,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沒有人會再傷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