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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幫她療傷(下)

  第七十四章幫她療傷(下)

  波尼?克爾斯放下水杯,眯著藍眼,嗆聲道:「哦,原來你的意思是,你不能幹?看來,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冉習習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笑嘻嘻道:「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我不把自己的當女的,也不受你的美色|誘惑,所以才能勉強應付了這麼久。」


  他反應了一秒,似乎頭一次聽到她讚美自己的外貌,竟然有幾分尷尬。


  十幾歲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美男子,溢美之詞也聽得多了,難免變得麻木。而她卻從不用花痴的表情看著自己,這倒是令波尼?克爾斯感到一絲忐忑:難道,這就是東西方審美的差異?在她的眼裡,自己比不上那些東方男人嗎?


  不會啊,他的若干前妻里,也不乏東方人,照樣迷得他要死要活。


  他挑了一下眉頭,戲謔著開口:「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助理不是個女人?看來,是面試的時候不夠詳細,看得不夠清楚。」


  說完,波尼?克爾斯直接欺身而上,一把挑起冉習習的下頜。


  她的笑意還停留在臉上,甚至來不起收起來。


  被他盯得十分緊張,她本能地想要把頭扭到一邊去。但那隻大手的力道完全不是她所能掙脫的,冉習習剛一動,就被扳過來,她不信邪,再動,再被扳過來。


  反覆了幾次,她停下來,小聲問道:「你怎麼……」


  不等說完,他已逼得更近。


  他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已經不足五公分的距離。


  兩個人都有著挺直的鼻樑,所以,他們的鼻尖幾乎都已經碰到了,呼吸相聞。


  這種距離,意味著危險,她不會不懂。


  幸好,下一秒鐘,波尼?克爾斯就把臉向她的耳畔移去。


  沒有直接的眼神接觸,這令冉習習的心稍微沉了沉,但是,下一秒,她的心又立刻提了起來。因為,她分明察覺得到,他的氣息就遊走在自己的頸子,以及鎖骨下方,熱熱的。


  她嚇得不行,渾身哆嗦著。


  腦子裡竄過五個字,職場性|騷|擾。


  她以前從未擔心過這種事,主要是對自己的認識足夠清楚,因為在波尼?克爾斯的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尤物,金髮黑髮褐發,白皮膚黑皮膚黃皮膚,藍眼睛綠眼睛黑眼睛,實在太多太多了。他只要一個響指,或者一個微笑,她們便會紛至沓來,像是在冬捕的時候,那些入網上岸的魚,拚命地擠。


  「不是說不把自己當女的嗎?那你害怕什麼?你也離婚了,我也是單身,就沒有需求嗎?噓,這裡足夠安靜,我也不介意偶爾在卧室以外的地方……」


  嘲笑一般的聲音響在耳畔,冉習習想也不想,揚手就是一巴掌。


  奇怪的是,他本來是完全可以躲得開的,但卻故意沒有躲,硬是讓她打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


  清脆的聲音猶如一個宣布開始的口令,下一秒,她便哭出聲來。


  波尼?克爾斯捂著泛紅的臉頰,似乎鬆了一口氣,喃喃道:「你總算哭了……我真怕你一直不哭,就這麼憋著,活活把自己憋死……」


  說完,他站起來,走到書房的窗前,背對著她。


  冉習習沒有留意他說了什麼,只是盡情地大哭著。


  記憶中,她已經有好多年未曾這麼連形象都不顧地大哭,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為了一個心愛的玩具,或者一個達不到的夢想而痛哭。


  她拿回了刁家的幾間公司,拿到了戰氏的部分股權,甚至還得到了戰睿珏的撫養權,但她不知道為什麼依舊無法做到開心。


  就連對人微笑的時候,都是機械地牽動著嘴角,就好像是做一個乖巧的提線木偶那樣,幾根線拉著她,讓她笑,讓她走,讓她若無其事。


  在心底某個不欲人知的角落裡,她分明聽到一個聲音在哭。


  她被那聲音嚇了一跳,就好像走在一團迷霧之中,聽見有人哭,可等她撥開重重迷霧,走到那個人的面前,卻看見,原來哭的人,是自己……


  「你就承認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身後的哭聲漸小,波尼?克爾斯終於啞聲開口:「你沒有想象中那麼恨他,你只是覺得自己應該恨他。其實,你對他的愛,要比恨多得多,就算二者相互抵消,最後還是愛剩下的更多,是不是?」


  她恍若未聞,抽泣不斷。


  他慢慢走過來,想要伸手碰一碰她,可那隻手頓在半空中,卻還是踟躕不前,最後就懸在那裡,沒有再繼續。


  讓別人承認容易,讓自己承認呢?


  不是一樣做不到嗎?

  他依稀想起來,冉習習曾經解釋給他的一句話,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那時候因為工作上的某個細節,和他爭執不下,最後,她憋得臉紅,硬邦邦地甩出這句話,當然,用法語翻譯過來的說法,就有些變味兒了,但他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最終讓步。


  反正,哭出來,總比佯裝無事,要多得多。


  他記得,當年父親送入醫院搶救,手術失敗,醫生走出來,一臉抱歉地說,他們儘力了。聽到消息,母親站在原地,微微握著拳,臉上竟然是沒有什麼表情的。


  見狀,醫生反而嚇壞了,連忙讓他多加小心。


  果不其然,幾分鐘以後,母親竟然心臟病發,就死在了手術室外的走廊里,甚至沒有等到搶救。


  那一刻,波尼?克爾斯才明白,能哭出來,未嘗不是一種好事。


  他眼看著冉習習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能說能笑,能吃能鬧,真的怕她就像是母親當年那樣,說倒下就真的倒下了。


  哭了大概十幾分鐘,冉習習止住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發泄自己的情緒了,一個人在國外,經常流露出脆弱的樣子,只會被人非議和嘲笑,她早已習慣了若無其事。就好像有些謊言說多了就成了真,有些若無其事,裝久了,也就真的好像沒事了。


  「有一句話你說得不對。我愛他,那只是從前的事情,是過去的我,我沒有辦法切掉那個過去的我,所以我沒有辦法忘記我愛過他。而不是我沒有辦法忘記我愛他。一字之差,意義不同。」


  冉習習站直身體,一口氣把一大杯水都喝掉。


  她忽然想起醫生說過的話,不能大量飲水,以免稀釋胃酸,導致胃動力不足,連忙把杯子放下。


  「聽說現在的科技已經發展到,把小白鼠的腦體切除掉一部分,連帶著那部分的記憶就會沒有了。要不要我幫你聯繫一下,讓你為科學進步做一點貢獻,第一個拿你試試?」


  見她臉色稍緩,波尼?克爾斯靠近一些,開了一句玩笑。


  冉習習輕輕推開他,輕聲嘟囔道:「並不好笑。我去整理文檔。」


  說完,她猛地想起了什麼,回頭提醒道:「今天的事情,不許說出去。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我很難過,只是緬懷自己死去的愛情,和任何男人無關,和離婚更無關。」


  他微微一怔,只好點頭。


  接下來,兩個人一起整理好了那份厚厚的材料。


  冉習習不禁好奇:「你讓我做這個,肯定不是白做。內幕消息透露一些,是不是NG集團真的要進軍中海市場?」


  看來,上一次和嘉皇娛樂的合作,不只是試水那麼簡單了,甚至有可能是摸底考試。


  「你這個級別的員工,無權知曉。」


  波尼?克爾斯並不肯說,挑釁地揚起下巴。


  她看看他,沒說話。


  在工作方面,冉習習還是很清醒的,不會因為老闆對她還不錯,就不辨南北。


  「不過,要是你肯做我的女朋友,我還是大可以給你透露一點點的。考慮一下?我可是歐洲排名前三的黃金單身漢啊,英國女王的孫子還排在我的後面呢。」


  他一臉得意地眨了眨藍色如海水般的眼睛。


  冉習習抱著雙臂,冷笑地點頭:「是啊是啊,每次只要離婚的消息一放出去,你就能重新上前三,我真替第四名感到委屈,總要被你擠下來!」


  說完,兩個人都樂了。


  「我試過那麼多的女人,只有你的回答最……特別。」


  他笑著搖頭,只是在低頭的一剎那,眼底的兩簇光漸漸地暗了下去。


  「從概率學上看,你只要堅持試,總有一次會成功的。加油,資本家先生,祝你好運。」


  冉習習收拾了資料,抬手看了一眼時間。


  她要去接睿睿,親自去。


  波尼?克爾斯也起身,要和她一起。


  「有個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啊?」


  她拍了拍臉頰,準備去洗臉。


  「你不覺得睿睿好像很喜歡我?」


  他一本正經地問道,卻令冉習習驀地感到一絲緊張:「啊?所以呢?」


  不過,她心裡想的卻是,他其實是更喜歡你的藍眼睛才對。


  「所以……」他故意慢吞吞地拉長聲音,看著她越來越局促不安的神色,這才把話說完:「考不考慮讓睿睿做我的乾兒子?」


  冉習習一驚,然後便是一陣輕鬆。


  幸好……


  她馬上又反應過來,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這種事,你得自己問他。他雖然是個孩子,可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白了她一眼,似乎氣惱她的愚蠢:「我當然會問他,主要是需要你在旁邊來做我和他的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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