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是替你受罪

  說完他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我。


  「梁先生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宣告主權了？」我有些不悅。


  他輕描淡寫看了我一眼：「看緊自己的東西，有問題？」


  被他一句話噎死，再反駁不了。


  「只准你在外面鶯鶯燕燕，不准我和老相好情投意合？」我故意用了情投意合四個字。


  梁邵宸腳下一踩，車子霎時停在路邊。


  他眼角帶著不悅，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清晰可見。


  我以為他會說點什麼，結果他只是看了我一會兒，便開了車。


  ————


  那天，梁邵宸把我送回Destiny之後便走了，沒有叮囑我任何，也沒有再給我說一句話。


  渾渾噩噩過了幾日，陸雪婉忽然給我打電話，在電話那頭語氣平靜，我卻聽出了她話裡有話。


  「陸雪婉，我過來找你吧！」


  她沒事是不會主動找我。


  她在那頭，只回了我兩個字：「也好。」


  也正因為這次見陸雪婉，我覺得我這輩子都虧欠她，還不了。


  地點是在出租屋。


  時隔一段時間不見，陸雪婉更加清瘦，大紅色的外套把她皮包骨頭的架子裹在裡面，深豆沙色的口紅讓她看起來尤其清冽冷漠。


  她現在在銷售汽車，但生活似乎並沒有比之前更輕鬆，瘦得五官更清冽。


  「你最近沒上班？」我看她躺在床上，沒有血色的樣子，「躺床上，也要化妝？」


  我調侃幾句，看她臉色依然不太好的樣子，收斂起來。


  「遇到什麼事兒了？」我直截了當。


  陸雪婉看了我半天，最終從床頭摸了一支煙點燃，直到煙抽完了，她才開口：


  「我辭職了，沒工作，沒錢，聽說你最近挺有錢的，借我點？」


  我一聽，是錢的事兒，也沒多想，但有些生氣。


  「陸雪婉，你特么什麼事兒！一份工作做了不到三個月，就辭職？」我知道她被養活慣了，悠閑慣了，上班不適應。


  心裡甚至有點埋怨她。


  但既然來了，我也沒打算就這麼回去，都找上我了，她一定困難。


  「事兒不大，就是打了胎。」


  陸雪婉的聲音很冷，冷得像是從北極過來。


  而這句話成功地把我的怒氣澆滅，但1;148471591054062瞬間，又燃起更大的怒意。


  「你特么都做什麼了！啊！」我噌一下站起來，指著她喊，「陸雪婉，你這輩子就離不開男人嗎？」


  陸雪婉安安靜靜地等我發泄完，臉上露出很慘白的笑，紅唇攝人心魂。


  她笑得特別高冷，儘管是笑，卻讓人覺得相隔千里。


  「你笑什麼？」我坐回床邊，「多久了？我讓白嫂做湯給你送來，別拒絕，不然我沒錢給你。」


  電話接通，剛要開口，又覺得讓白嫂過來不妥，乾脆讓她把湯熬好，然後我說服陸雪婉跟我一塊兒去Destiny。


  一路上，我開著梁邵宸之前送我的代步小跑，心裡難受得緊，卻什麼都沒說。


  「現在，咱倆是不是調了？」陸雪婉按下車窗，點了一支煙。


  冷空氣和香煙的味道同時飄散進車裡來。


  我一愣，想起陸雪婉以前的出場，開著她的亮黃色小跑，讓我替她做代駕。


  「沒有，我仍然是你司機，專屬的！」我輕笑一下，心裡有些苦。


  到了Destiny，白姨見我帶了人去，也沒說什麼，只是讓我們過去喝湯。


  陸雪婉一聲不吭，吃完讓我給她安排房間。


  乾淨利落，不曾猶豫。


  「好！」


  我帶她去客房，讓她躺下，然後正兒八經問：「誰的？嗯？那男人呢？」


  陸雪婉從包里摸出一支煙，我直接搶過來扔進垃圾桶。


  我知道，一個女人遇到這種事，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可她現在竟還是冷漠的。


  我也知道，如果她不是缺錢，就不會主動找我。


  「你認識周玥？」陸雪婉突然發問。


  話鋒突轉，我反映了一下，最終點頭。


  周玥這個名字，就像我生活里的炸彈，不提還成，但一提，這炸彈就燒我心。


  「那些個男人，跟她脫不了干係。」陸雪婉還是點了煙。


  而打火機，那啪的一聲，也燃起了我心口的火。


  再抬頭，陸雪婉叼著煙，眼神清冽，嘴角帶著笑。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要錢嗎？」陸雪婉直勾勾地看著我，「我那是替你受罪，你知道么？黎漫漫。」


  簡簡單單地一句話，重重砸在我身上。


  「說清楚。」我僅有這麼三個字，連它們都是從嗓子眼兒抖出來的。


  陸雪婉紅唇動了動，呼出淡淡煙霧。


  「今晚，你家梁總，不回？」陸雪婉問道。


  我心一抖：「不回，你說吧！」


  話落音，她掐滅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