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怎樣都英俊

  我欠他的人情越來越多，我們註定糾纏。


  黑色夜幕下，路燈在兩旁給晚歸的人照亮前路。


  行人匆匆，都不自覺把衣服往緊了裹，怕是再過一個月，就要落雪了。


  A市靠南，但也會有小雪，不比北方鵝毛那般，僅是很小的，晶瑩剔透的雪花輕飄。


  偶爾也有衣著簡單，甚至破爛陳舊的人蹲在路口，對他們來說，熬過這個冬季，就是一種勝利。


  替陸雪婉做了檢查，再上完葯，已經是後半夜了。


  她需要留院觀察一兩天，最快明天下午出院。


  梁邵宸全程在我旁邊，很少說話。


  直到忙完，陸雪婉睡下。


  他問我：「就近找個酒店？」


  我抬手想勾住他的肩膀，才發現沒穿高跟鞋要做這個動作有點難度，索性作罷。


  「趁火打劫？」


  「你想被我打劫？」他笑著反問。


  其實，他在別人面前幾乎不笑，像個吝嗇的人。


  但他似乎很喜歡時不時在我面前展露他的笑顏，儘管，他怎樣都英俊。


  回過神來，他已經把車解鎖了，替我拉開副駕駛車門。


  我偏偏反其道行之，走到馬路邊上，準備打車回去。


  可是已經到了後半夜，空車很少，我沒機會得償所願。


  明天是周日，不用上班，我乾脆拎著包在附近找酒店。


  只聽到身後砰地一聲，車門被關上。


  ……


  那一聲憤怒的關門聲，還是沒能讓我回頭。


  開好房躺在床上，手機響了一下，還是那個黑色頭像，梁邵宸再一次加我微信。


  畢竟無故欠了他那麼多人情，又大晚上過河拆橋把他一個人扔在路邊，總有點良心不安。


  通過驗證，他很快發了一條信息過來：黎1;148471591054062漫漫，你好樣的！

  我回：梁總過獎！

  想了一下，還添了個感謝不殺之恩的表情包過去，是一隻蒼蠅在對蒼蠅拍作揖。


  他說：你是蒼蠅？

  我回：不，我是蒼蠅拍！


  他：？


  我：如果今晚我跟你走了，你會X盡人亡！

  這下，他沒再回我，而是直接電話過來。


  「酒店名字，房號！」


  我本來只是想逗他一逗，沒想到他認了真。


  支支吾吾開不了口，卻又聽到他說：

  「我很期待在你身上X盡……」


  「喂！」我臉上聒噪。


  腦海中出現了他說這句話時候拽拽痞痞的樣子。


  「好，我換個說法……」他在電話那頭輕笑一聲，「我很樂意為你效力，不辭辛苦日夜賣命！」


  匆忙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一旁，然後洗澡。


  本想睡一覺，結果洗完澡完全清醒。


  想起包里還有一包煙，儘管我平常不愛這玩意兒，但是前幾天下班順路給陸雪婉買了一包，拆封，用酒店床頭柜上的火柴點燃。


  煙霧出來的時候，心也跟著安靜下來。


  回想那天從電梯里出來之後，梁邵宸的言行，再想想陸遠修和黎家那兩人的表面和諧，忽然覺得，某種叫宿命的東西，我擺脫不了了。


  但我現在不確定，是怎樣的宿命。


  ————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退好房去醫院，陸雪婉已經基本沒事。


  我建議她辭職，不然祁少安三天兩頭會想盡辦法找她麻煩。


  她搖頭，說只要在A市，是永遠不可能擺脫祁少安，哪怕是臨市，也不行。


  我盯著她還有些腫的臉有些無奈。


  挽著她一起往外走的時候，對面走來一個男子，氣度不凡，小護士全都往他身上看。


  這人的出現讓我心裡一喜，喊了聲：「江野！」


  ……


  「漫漫……哦不，小嫂子！有何貴幹？怎麼把自己玩兒到醫院來了？是不是阿宸太不憐香惜玉了？回頭我得說道說道他！」江野一本正經就要摸手機給梁邵宸打電話。


  我直接制止他：「你來醫院辦事？辦完事我們吃個飯？就當……感謝感謝上次的事！」


  我急於讓陸雪婉得到幫助，現在除了梁邵宸，也只有求助江野。


  他倒是耿直，說過來看個朋友，讓我們在醫院門口等著，很快完事兒。


  果然，二十分鐘后，他出來了。


  三人乘他的車去了附近的中餐館。


  我發現，陸雪婉在見到江野的時候，深情總有些怪怪的，時不時皺眉。


  江野也沒問她臉上為什麼弄成這樣，反而跟我扯有些有的沒的，扯得有點多。


  見時機差不多，我開口了：「江野，你跟祁少安熟嗎？」


  明知故問。


  江野不咸不淡吃著菜：「還行！」


  「幫我個忙，成嗎？」


  江野往陸雪婉身上瞥了一眼，沒說話。


  「江……」


  「上次幫你，你答應我你該做的事，都還沒做好，這次又來？」江野揚了揚下巴，「小嫂子，你恐怕還不夠了解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