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測謊
第220章 測謊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李青青她從洗手間出來，對你做了什麼？」
白嬈一臉緊張，也不知道是擔心徐瑾安更多一些，還是擔心李青青更多些。
明顯，從她的口氣判斷得出，她還是更擔心李青青。
男人眸中劃過一抹譏諷之色，「你連自己的丈夫，都信不過了？」
吶吶地嘟了嘟嘴：「沒有啊……」
將書合上，徐瑾安端正坐好，白嬈忙不迭討饒：「是我的不對，你也知道我對李青青的情感很複雜，她跟媽媽……」長得真是太像了。
「像，也不是。她是在郎德利身邊養大的，此次來到這裡目的不明，你貿然將她放在身邊，本就很危險。」
白嬈也知道，她的理智一直在提醒她，李青青可能並不是乾淨的。
「我又高興，又難受……」她其實是愧於面對李青青的，白嬈喃喃地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放棄李青青，她也許就失去了探尋真相的機會。
可要是就這樣一直對李青青好，她心中也很不安。特殊時期，稍有懈怠，白氏集團都將會迎來萬劫不復！
「那就聽我的，讓李青青去接受治療。」男人的聲音冷酷而理智。「將她的事情全都調查清楚，再議去留。」徐瑾安說著，望著白嬈，沉聲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李青青。」
渾身一震，她立刻明白了丈夫的言下之意。
李青青是黑戶，這個世界，所有可以記錄人口信息的地方，都沒有她的任何訊息！
也就是說，郎德利，一直隱瞞了李青青的存在，說不定就是將她圈禁起來圈養著，知道如今，有了利用價值，才重新放出來的，為的，還是白氏！
深吸一口氣，「好。」這份決定，下得並不容易。
徐瑾安抬起手，握住白嬈的手掌，「你要知道，這個妹妹，不能輕易認。」
郎德利身邊的人，沒有個簡單的角色，放下設防，就等於送命。
「嗯，謝謝，瑾安，」謝謝你即使被我誤會，還是願意堅定不移地站在我這邊。
男人嘆息一聲，許是上輩子真的欠了她的。
坐到白嬈的身側，徐瑾安一臉喟嘆：「我是你丈夫。」他們是一家人，不為白嬈考慮，為誰？
第二天，白嬈將李青青打扮得可愛俏麗，滿意地點點頭，「走了，青青，我今天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李青青眼睛里閃過迷茫，依舊乖巧聽話地跟著自家姐姐走。
徐瑾安開車，白嬈坐在他後方，李青青坐在白嬈一側，沿途他都好奇地四處張望，偶爾，身側清麗的孕婦會給她講解兩句。
對這個世界的好奇之色，全然不是裝出來的，白嬈有了防備，一路都在觀察著李青青。
很難說這個女孩兒究竟哪裡不對勁兒，通身都充滿著違和感。
明眸晦澀不明，染上一層薄霧。
郎德利，你究竟對我的妹妹，做了什麼？
前往研究中心的時候，徐瑾安壓低聲音告訴白嬈，這是他朋友的專門機構，更具有私密性，不像普通精神病院那樣人員嘈雜。
白嬈對精神病院有陰影，他就找了專門的機構，為李青青做測試。
研究室在郊外一處玻璃房，四處綠樹成蔭，風景優美，玻璃房內，種植著幾個獨特的植物，能夠看出，那是來自熱帶的植物，種植在玻璃房內，保持高溫，令其茁壯成長。
徐瑾安打了個電話，片刻后，植物房下方，所有的植物連帶著土壤往兩邊散去，露出一截奇怪的樓梯。
之所以奇怪，是因為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材質，半透明的模樣，台階下的人，可以通過這種奇怪的材質看到站在入口處的人是誰，無形中給雙方提供了一層安全保證。
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男人，皮膚帶著不正常的白皙，眉眼銳利奪目，清秀雋永。
來人挑了挑眉，帶著獨有的鬼畜感，打量了幾眼徐瑾安。徐瑾安眉眼泛著些許冷凝，見到來人，眉目變得越發冷酷。
白嬈好奇地看了看徐瑾安，隨即，又瞅了瞅來人。
「徐上將。」
「莫上將。」徐瑾安淡淡地稱呼一句，抬手，指了指白嬈：「內人，白嬈。」又指了指躲在白嬈身後的李青青：「病人，李青青。」
白嬈禮貌點頭：「你好，莫上將。」
金絲邊眼鏡男竟然同徐瑾安是同一個頭銜，令人吃驚，莫上將抿抿唇，「白小姐不用客氣，叫我莫淵。」
「莫淵。」她從善如流，也不客氣。
莫淵對徐瑾安愛答不理，倒是對白嬈很熱情，熟絡地詢問她的預產期，孩子的指標，還笑著調侃：「會是獅子座的寶寶么？」
白嬈啞然，她搖搖頭：「我不太懂星座。」
莫淵抿唇，沒有繼續為難。
基地內很大，從半透明的台階下去，台階會自動回收，而身後露出來的出口，隨著台階的回攏而合上，在裡間變成凝聚著日光燈的牆壁。
若不是從這裡出來，她很難料想這裡蘊藏著高科技的門。
身側羞怯膽小的少女眼睛不住地打量著這裡，莫淵掃了一眼李青青，目不斜視，壓低聲音，詢問道：「聽徐上將說，她受到嚴重的驚嚇？」
「嗯，具體情況，恐怕還需要專業人士來查看。」白嬈抬起手，握住李青青的手腕，免得她光顧著好奇，忘記了走路。
莫淵細細地打量著李青青，並不開口做出判斷。
半晌后，一行人到達一個箱體一般的房子里。
裡面一塵不染，所有設施都是純白色。
白嬈和徐瑾安不能跟隨進入，房間里，就剩下一臉無助的李青青和莫淵。
交談了不到幾分鐘，莫淵就無奈地打開了門，對白嬈道：「你進來陪著她吧。」
徐瑾安上前一步，宣誓一般攬住白嬈的腰肢。
男人嘴角抽了抽，對徐瑾安明顯的暗示一臉無語，「行行行，你也進來，你也進來！」
將一套無菌的衣服套上，白嬈戴著白色口罩，進入裡面。
同樣穿著無菌服的四個人，坐在箱體小房子中，也不顯得擁擠，反而多了幾分溫馨感。
莫淵低聲道：「你不用害怕，你姐姐就在這裡，我們為你進行身體檢查，是為了保證你的健康。」
李青青看到身側的小儀器，臉上劃過一抹驚懼，抬起書攥住了白嬈的胳膊，用力之下，生疼生疼的。
倒吸一口冷氣，抬手握住李青青的手腕，「青青，莫淵是好人，是可以信任的人，他不會傷害你的，我保證。」
清婉的容顏白皙而美好，那雙不諳世事的雙眼包著淚水，一雙柔軟的手用力地扣在白嬈的手臂上，死活都不願意放開。
無奈之下，白嬈不住地安撫她，低聲說了許久。
銳利如刀的墨眸劃過一絲不耐煩，「不能直接給安定讓睡過去么？」
男人用修長白皙的手，優雅地扶了扶金絲邊鏡框，淡淡地道：「這個檢查需要病人保持清醒來做，睡過去了，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徐瑾安心下嘟噥，什麼狗屁檢查，分明就是故意刁難人。
偏偏莫淵一臉正經，壓根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
莫淵不催促，徐瑾安再不耐煩，也不顯露半分，直到李青青終於軟化，鬆開了白嬈的胳膊，同意了。
莫淵讓李青青躺在專用躺椅上，摘下她的口罩，將所有的數據線連接好。
準備就緒，莫淵低聲道：「別怕，很快就好。」
李青青點點頭，可憐兮兮地吞了吞口水。
莫淵眸中劃過一絲笑意，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鬆。
清婉的女孩兒像是受驚的小鹿，求助的視線一直落在白嬈的身上。
白嬈看得不忍心，卻心裡不住地告誡自己一定要忍住。
絕對不能心軟。
李青青挑撥她和徐瑾安的關係，究竟是出自驚恐之下的反應，還是故意，必須得有個答案。
「你叫什麼名字。」
「李青青。」
「你的爸爸是誰？」
「爸爸，就是爸爸。」
莫淵看了一下數據，眸光動了動。
白嬈不安地看了一眼徐瑾安，不知道莫淵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徐瑾安壓低聲音道：「測試呼吸。」
測謊儀？
男人搖搖頭，不完全是測謊儀。
單單為了測謊，犯不著來這種地方。
徐瑾安抿唇，示意白嬈繼續看。
「你住在什麼地方？」莫淵繼續，這一次，他的聲音更加溫柔輕緩。
李青青想了想，雙眸依舊澄澈：「沒有，陽光。房子里。」
女孩兒斷斷續續，形容了自己所在的住處。
自白嬈耳朵里聽來，她被圈禁在了封閉的地下室一般，看不到陽光，郎德利也從未讓她出去，所以，李青青對外界的好奇，是真的。
「喪心病狂。」咬牙切齒地從嘴裡吐出四個字，白嬈恨不能生撕了那個混蛋！
怎麼能活生生地把人憋了十九年？
什麼都不讓看，什麼都不讓知道，把郎德利奉若神明，「爸爸」即世界。
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莫淵抬起頭，責備地瞪了突然出聲的白嬈一眼。
她訕訕地，忙不迭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