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鹹蛋尚書的厲害身世
城樓某個不起眼角落裡,靳戈摸著滿頭滿腦的冷汗,一隻腳還踹在旁邊啟宋的腰上。
「你瘋了嗎?不說你這偷襲會不會讓我們的六駙馬以後在沙場上留下一個非正大光明之輩的名頭,就是你這麼不聽話上來就用白鐵箭,回頭公主都要找我麻煩的,你沒有腦子嗎?」
啟宋覺得靳戈才叫莫名其妙,這麼緊張兮兮到頭來並不是擔心誰的安危,反而是怕她被六公主批評,這個腦迴路給清奇得嘆為觀止了都,隨後又想,這也好,巴不得那個公主回頭就跟靳戈鬧不和,也省的兩個人老湊在一起,礙人眼。
「有什麼呢,上回他不是還偷襲我嗎?要不是你幫我擋了那一箭,我今天都沒機會還他這一箭,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起來,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帶我回你們大賀?你是不是就不想帶我回去?
之前你來這裡的時候就跟我說,你是代表大賀來跟西羅談盟約的,到如今盟約,我是沒看到,就看到你跟人家皇后討論了各種鹹鴨蛋,今天這打仗,你就縮在這個角落裡,你不代表大賀嗎?有本事你站到城牆上去罵一個我看看?」啟宋拍拍腰間弄髒的衣服,一個胳膊拐把比他瘦一圈矮半頭的靳戈圈到了懷裡。
「你給我句實話,你就是在耍我呢還是耍你自己呢,我啟宋可不是愛兜圈子的人?」
靳戈就慫了,這回他來西羅,一方面是為了替他們家陛下確定六公主的夫妻兩個的安全。另一方面也確實在拖延時間,不敢如此正大光明地將啟宋帶回大賀去,既怕別人對啟宋風言風語,冷言冷語,更怕陛下他們容不下啟宋。
畢竟他打小報告把這事兒給他們陛下說得時候,陛下就回了四個字:能耐啊你。
這個有點拿不準意思,是說他最後找了個男人能耐呢?還是說拐了啟宋能耐?還是說打仗期間,還有膽子敢兒女情長的跟敵國將領搞一塊能耐呢?
甚至他都不敢把啟宋帶到大賀的軍營里去,因為元帥跟啟宋交過多次手,看著憨厚,實則連身邊一大堆侍衛里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都能被他拉出來,在軍營朝堂里還有一大堆大齡單身狗時,他已經堂而皇之的成了已婚人士,保證跟其中一個照面就能認出來,然後鐵定會痛心疾首先問他為什麼想不開要找個男人,找男人就找男人吧,還找這麼個看著就壓不住的男人。
而西羅這邊就友好多了,原本西羅是赫野附屬國,自然不會隨便起戰事,偶爾兩國高層會晤,蘇靖一般不參加,啟宋一般也不參加,就是參加他給人的印象也是大鬍子的狗熊,如今他的鬍子沒有了,卻是一個風流倜儻的鄰家俏郎君,所以他就說是自己一個朋友的時候,壓根沒人把他往啟宋身上想。
好歹讓他再多做點心理建設,揣摩明白了陛下的心意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啊。
但是這些拖延的理由他能說嗎?不能啊,他敢打賭,他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就被起送打包帶走了,帶到一個他都不知道是哪裡還註定跑不掉的地方。
於是他開始轉移話題:「哎呀,我怎麼突然覺得今天被你射下馬的那個人挺眼熟的呢?」
啟宋斜著眼睛看他在這自以為聰明地轉移話題,冷笑兩聲:「眼熟?當然眼熟,全天下最應該你最眼熟。」
「嗯?為什麼?」
「因為那就是當年逼得你父子兩個逐出家門流落街頭的罪魁禍首之一,算起來他應該是你的伯父,你老子的庶兄弟。」
「哎?」
「嗯,另一個罪魁禍首如今正坐在赫野的王位上呢,說起來你也要喊一聲伯父。」
「哎?」
靳戈真正是一臉懵逼:「難道說,其實我姓淳于?」靳戈只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家裡應該還是蠻有錢的,怎麼也是個鐘鳴鼎食之家,但是至於到底是什麼樣的鐘鳴鼎食之家,原諒他流落街頭那會兒還太小,壓根沒記住。
他爹就告訴他他叫哥錦,別的就沒了,壓根就沒提什麼家族仇恨,他爹是那種什麼時候都不急不躁,不怒不嗔,壓根不像有冤在身的,導致後頭他們父子被啟宋他娘的人追殺,他爹死於半路,他流落大賀,心裡頭雖然也暗搓搓的覺得以後要殺回去報個仇,但其實壓根沒什麼執念。
可能就是如今這跳脫的性子,也是他那個當了男妾,被正室夫人各種打壓追殺還能微笑的爹給養出來的。
那時候追殺他們的正室夫人就是啟宋她娘,靳戈父子被逐出家門,誰都不敢接手,也就啟宋他那個看到美色連命都可以不要的老子敢光明正大的從大街上就把人給擄回去,搞得正室夫人看不下去了。
「呵呵,活了半輩子都不曉得自己應該姓什麼,你也真是個人才了,你不會至今還以為當年追殺你們的是我娘吧,我娘是想弄死過你爹,那會兒他還讓我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不過那是在看到你爹之前,
見過之後她就只有怨了,怨你爹寧願棲身我家老頭子身下,也不願跟她遠走高飛,當年想殺你們的人多了去了,自己動動你的豬腦子想想吧,至今都只記恨我家老頭子恨的起勁,這麼多年你怎麼還這麼幼稚呢?連自個真正的仇人都不知道。」
啟宋看著靳戈獃滯的目光,簡直沒眼看他的蠢相:「我家那老頭子哪哪都是個垃圾,偏偏就一樣好,就是看男人的目光跟我一樣,你大約不知道你爹走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男人了,你爹進府後到走之前,除了你爹,他別的男人女人都沒有碰過。」
靳戈腦子卡了好久都沒有將這大量的信息給接收過來,整張娃娃臉都是慘白慘白的。
下樓下到一半的傻寶,手裡珠子掉了一顆咕嚕嚕滾到角落,蘇傾鈺趕緊去給她撿,然後就聽到了拐角後頭如此信息量巨大的對話,把他震得整個人都外焦里嫩。
啥啥?那個沒有鬍子還老冷不丁抬手摸下巴,姿勢比有鬍子還熟練的那個男人竟然是啟宋?赫野那個失蹤的神將啟宋?
就說為什麼今天赫野跟吃了火藥一樣,感情也是有小道消息知道啟宋有可能奔了西羅,但是並不確定,不然剛剛對罵的時候早就突突出來了。
還有還有,這個鹹蛋尚書怎麼聽著,以前也是赫野人,他爹還是赫野皇帝的兄弟?仔細回憶一下,好像,貌似,有那麼一個傳言,現任赫野皇帝成為太子之前,有一個觸怒聖意貶為平民,后迅速暴斃而亡的先太子,那是上任赫野皇帝唯一的嫡子。
蘇傾鈺有點牙疼,特么看不出來,就這麼一個娃娃臉,這身份能一下子給翻到先太子遺孤什麼的,突然覺得以後要對所有人都存著和善有愛之心,萬一哪天人家再爆出來一個誰誰誰的遺孤,哪個哪個厲害的身份呢。
而一直等不到人,跑過來只聽到後半截對話的傻寶,眨巴眼說:「如果鹹蛋尚書的爹是那個男人的爹的男妾,那麼鹹蛋尚書跟那個男人,算亂倫么?」
蘇傾鈺:……我那震驚到快要碎裂的心突然就癒合了。
瞬間沒有了敬畏之心的蘇傾鈺高高興興地拉著傻寶繼續下樓去了:「寶寶好多事不要說穿嘛,咱們自己心裡有數就好,你以後也不要鄙視他們,就是離他們遠點,曉得吧?」
傻寶點頭:「嗯,離他們遠點,但是,鹹蛋尚書的鴨蛋真的好吃啊,要不我鄙視那個男人吧,一看就知道他逼著鹹蛋尚書亂倫的,鹹蛋尚書是受害人,我不能再傷害他,嗯,就這樣,我還有鹹鴨蛋三十號到一百號沒嘗呢,阿鈺你要不要一塊來嘗嘗?」
蘇傾鈺:……媳婦兒的思維跳的太快,我跟不上。
「要,必須要。」看來暫時還不能擺脫那個娃娃臉,那隻能他儘可能跟著監督了。
後頭靳戈突然爆喝一聲:「你特么早知道那是我仇人,你還給他們賣命打仗,你腦子有屎嗎?你還這麼久了,到今天才告訴我這些事,你,你……」語氣凌亂,虛張聲勢。
啟宋拽緊他,生怕一個激動給蹦著掉下城牆去:「我哪裡是給他們賣命了?我就是純粹喜歡打仗而已,再說了,遇見你之前,我都以為你死了二十多年了,更不知道我現在會這麼寶貝你,你小的時候跟我多不對盤啊,要以前我就想著給你報仇,才是我腦子真的有屎。」
靳戈:……說的好有道理,但是我還是好生氣啊。
靳戈氣著氣著就腦袋疼,然後就暈了,啟宋抄起他,舌尖頂了一下自己上頜:「你瞧,這就是我不想告訴你的原因,好吧,也是我放棄赫野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