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有關手串
蘇傾鈺剛剛犯蠢還沒能原諒自己,能把這個唯一可以做補償的手串還回去?
真是做夢。
「你家主子是哪位?手串又是哪個?在下乃大賀六駙馬,你家主子…。」蘇傾鈺一邊說話,一邊側身擋住傻寶手裡玩的鈴鐺。
那玉帶僕人乾瞪眼,明明手串就在那漂亮女人手裡,這個漂亮男人睜眼說瞎話得把自己也當瞎子不是?這手串自己都撿了多少回了,也不知道主子什麼心態,又不喜歡戴,偏偏每回還去哪都讓人捧著,時不時看一眼,先生每回想方設法地扔手串,結果都是失敗,都得自己回頭撿回來,知道的曉得這手串是主子自己做的唯一飾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小情人送的。
先生是這麼說的:主子偶爾悶騷一下,少年情懷一下,我們當下人的要體諒,這麼毀形象的事呢,也不要外傳,不過這手串遲早是要扔的,如果,萬一,哪天這手串碎了,或者實在找不回來也就算了,沒必要太當回事,必要時,你要學會「真的」揀不回來。
更重要的是,先生剛剛是指著這位謫仙似的人物說:「去撿手串,那是未來姑爺。」
現在怎麼成了大賀六駙馬?是先生指錯了還是咱理解錯了。
「…小的愚昧,衝撞了大賀公主和駙馬,請恕罪,既然手串不在此處,那小的再去別處尋尋看。」
蘇傾鈺:…這年頭,睜眼說瞎話都可以被人這麼捧場啊。
「啊,好,不送。」蘇傾鈺看著那僕人輕快的腳步,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其實,這僕人壓根就沒想把手串要回去吧,那這出又是為了啥?
蘇傾鈺近來時常覺得,自己可能老了,已經跟不上這些有想法的人的節奏了。
傻寶說:「阿鈺,我們多做幾個這個鈴鐺,你一個,父王母后白白太師元帥都要一個,妹妹和娉芙也要一個,大姐姐他們也要,嗯,給小寶貝兩個。」
蘇傾鈺笑:「為什麼小寶貝是兩個?」
「因為她小。」傻寶想起自己軟軟小小的小寶貝,不自覺溫柔起來,低頭摸摸手串,「她最乖,給兩個。」
「嗯,給兩個,十個也行,我們小寶貝值得所有最好的。」蘇傾鈺歡歡喜喜帶著媳婦回家做手串去了。
那邊客棧的夜九,拿著畫筆在臨摹什麼,之前的素衣先生拿著本書靠在窗邊在看,有幾個華服僕人在收拾東西,看樣子準備走人了。
看到玉帶僕人哭喪臉進來,夜九筆尖一頓,眼尾的曇花瞬間綻開,邪氣橫生。
素衣先生瞳孔微微縮了下,又低頭繼續看書。
「爺,手串不見了,未來姑爺已經走了,他把手串給了別人,那人已經不知去向。」玉帶僕人被主子邪氣的眼睛一看,脊背一顫,心底發虛,先生不會坑了咱吧。
夜九失神一會兒,回神時發現紙上滴了大片的墨跡,好好的一張夏日賽馬圖,毀了,本來還想畫幾個中暑掛掉的人呢。
「丟了啊,丟了,就丟了吧。」
夜九一鬆口,玉帶僕人不自禁吐出口氣。
「玉帶,那你知道那個小子把鈴鐺給了誰?」夜九不經意似的問。
玉帶咬咬牙:「是,是給了大賀六公主。」
夜九看了微微發抖的玉帶一眼,又慢悠悠地收回:「哦。」
玉帶退到一邊。
「曲先生,我突然覺得,琥珀和這大賀太師的兒子,並不是太般配。」夜九神來一句,嚇得那邊素衣先生差點扔了手裡的書。
「爺,不行啊,半個時辰前,咱們才把表示滿意和謝意的信送出去,這會兒再反悔,豈不是成了出爾反爾的小人?不妥不妥。」曲奕都要哭了,「那手串,手串咱再找找?」
夜九默了半天,「嗯」了一聲。
玉帶:爺,你這是應了前半句還是後半句了,為了這手串您都搞出多少事了,還不夠么?
曲奕也很惆悵:主子是個好主子,就是趕到這親手做的手串上,整個人就開始不正常。
難不成就因為這手串是他唯一,自己設計自己動手做出來的?感情特別不一樣?
還是說,這手串裡頭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裡面有什麼對手家情報,或者藏著梅家世代相傳的不為人知的隱私?
夜九攤開手,右手大拇指那處有道很深的刀疤,就是親自捉刀做手串留下的。
那手串可是含著他的血肉汗水,就算自己不喜歡了,也不應該隨便落到別人手裡啊。
——
傻寶一覺起來,轉頭就看到她的小寶貝,小寶貝也睜著眼看她,小眼一開一合,似乎想看清楚她的娘親。
「小寶貝。」傻寶拿手戳戳小寶貝的臉,很滿意,坐起來,把閨女抱起來,親了一口,又給放回去,「我要去吃飯了,吃完了再找你玩啊。」
小寶貝轉轉頭,目送娘親瀟洒離去,看了會兒,轉回頭閉眼,睡覺。
魂淡娘親,自己吃飯也不知道帶上人家。
錯錯趕緊拿了外套給主子披上。
到了外間,蘇傾鈺還在低頭挨批,因為下午帶傻寶出去逛街回來時,皇宮裡的人找他們已經找翻了天。
萌萌的洗三早就結束,承業帝他們是不捨得多折騰小寶貝的,響盆一結束就把人送回後宮,自己在前面大宴百官。
而皇后把人送到後宮后,發現傻寶跟駙馬不見了,宮人都說沒看到,皇后心裡一突,這對不靠譜夫妻不會就這麼突然撒手跑了吧,或者宗兆帝那邊又出幺蛾子,把人抓走了?
難得的,小寶貝不知道是不是也發現父母不見了,今天哭了好一會兒,那博古架上的古董都給震碎了好些個,嚇壞了一干伺候的人,皇后立馬呵斥:「怎麼辦事的,那博古架都沒擺穩!」
金嬤嬤立馬跪下請罪,說是自己失職什麼的,小寶貝用聲音震碎古董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等傻寶夫妻回來,傻寶說困了,皇后等人只有心疼的份兒,趕緊讓她好好休息,不過蘇傾鈺就沒那麼好命,被皇后還有問訊趕來的承業帝等人從「論傻寶坐月子」到「論如何寵閨女」輪番批了足足一個半時辰。
蘇傾鈺有苦說不出,還能把自己犯蠢的事說出去?不可能。能說是媳婦非要出去玩的?不可能。最後只能低頭挨訓,不時地把犇犇拖下水。
全程就太師不大說話,因為蘇傾鈺一提犇犇,太師心裡就有數了,又看到駙馬這一身衣服,想到接到的夜九手信,短短三句:風流倜儻,處變不驚,善哉。
太師多聰明的人,就這已經把幾人今天宮外發生的事猜的七七八八。
太師抽抽嘴角,突然想笑,覺得兒子走了狗屎運。